盛世華庭,近一年來惠北市最火爆的夜場,稱得上惠北市夜生活的先驅者,如果把已經關門的龍騰酒吧比做成當初他們打獵的長山,那麽盛世華庭就是泰山,完全沒有可比性也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之上。從消費者的角度上來看,這裏已經不局限於龍騰酒吧一樓的還有淡季旺季之分,一年四季都是人氣爆棚,被拿著高工資的白領認可,也被一些商人當做招待生意夥伴之地。


    關於“幹架”這個詞,貌似已經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很長時間,在縣裏與吳中一行人動手,都有逼不得已的成分,還有一些鮮為人知的目的,像趙如玉這妮子一樣與人發生口角到大打出手,還真很少有。


    他叫了個出租車來到盛世華庭門口,著實被震撼道,這是相比較之前的所見所聞而言,以前一直認為酒吧得像縣裏那樣,門口燈光得曖昧,暗示著裏麵有些讓人感官刺激的娛樂項目,門口再站著幾名胳膊上有紋身的內保,預示著裏麵非常安全。


    可這裏沒有,十幾米高、近五十米長外牆上雕刻著浮雕,其中應該有些名畫,不過他沒見過,牆的下方每隔幾米會有探照燈,黃色的燈光打在牆上平添了幾分貴族氣息,門口是凸出來的一塊,旋轉門。


    “井底之蛙,管中窺豹,中水真他娘的太小了!”劉飛陽惡狠狠嘀咕一句,今天他受到的刺激著實不小,心中隱隱理解趙維漢當初賺了第一桶金之後,為什麽會舍得花大價錢叫了一流小姐,用眼睛看另外一個世界,永遠太淺顯,走進去才明白啥叫身臨其境,才知道得繼續向前。


    剛剛走到旋轉門裏,看到裏麵一點,強壓住土包子的心態,表現出鎮定自若的神情。


    “歡迎光臨盛世華庭,老板晚上好…”


    他一腳剛邁進大廳,就聽耳邊鶯燕其鳴,眼前滿園春色,正前方是一處旋轉步梯,畫了個圈直接通向二樓,一樓舉架比較高,得有六米左右,導致步梯也拉的很長,而在這步梯的右側,每級台階上站著一名麵帶笑容的靚麗女孩,她們服裝統一,是介於新娘裝和伴娘裝的白色長裙,頭上戴著仿鑽石的璀璨皇冠。


    毫不誇張的,任何一名雄性被這幾十位“新娘”笑眯眯的看著,身體的荷爾蒙都會通過某個器官表現出來。


    “老板您好,請問幾位?”旁邊的服務員跟上來,身體微彎的問道。


    “找人”劉飛陽簡潔回道,隨後重新挺起胸膛,邁步走上台階,唐僧都能在女兒國坐懷不亂,自己還比不上那個和尚了?


    “不怕沒能力,就怕沒想法”劉飛陽又在心裏默默的說一句,每邁上一步台階,心智好似更堅定一分,這個創意放到中水縣,即使龍騰酒吧有青姐的名號撐著,怕是也抵擋不了幾天,男人都是感官動物,這話是書上說的,如此一來的視覺衝擊要比原來那些穿著比基尼的陪酒姑娘,還要讓人流連忘返。


    不是路不平,隻是你不行。


    這犢子一時之間竟然忘記自己來的目的,開始想自己身上的不足,柳青青說過:張騰的失敗是社會轉型期的產物,轉型要經曆陣痛,也必須要淘汰一批人,為了防止不被社會淘汰,首先是思想,其次才是其他。


    那服務員聽他是來找人,也沒不識趣的向他推銷是不是要帶一位“新娘”上去飲酒作樂。


    劉飛陽走上樓,聽見刺耳的音樂,這裏已經有些趨近於現代,不再是中水縣的偶爾會用迪斯科熱場,而是全程放著讓他耳所未聞的重金屬音樂,轉過彎,如桃花源一般豁然開朗,就是正規的舞池,場地比較大、裝修比較奢華,燈光已經有閃光燈存在。


    裏麵正群魔亂舞、人影閃閃爍爍。


    聲音太吵,他沒走進去,站在拐角處拿出電話給趙如玉發了條信息,告訴自己就在門口,來之前的電話裏趙如玉口氣確實著急,但並沒聽出有多大事,況且在他的意識裏這妮子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主。


    眼前有男男女女來回穿行,他發現每個人身上都帶有著都市氣息,可能沒有張曼來的那麽濃烈,卻也是這犢子身上不具備的,自從搞定了老錢,錢亮見他一口一個陽哥之後,他已經不再會生出自卑心理,所以看著有些羨慕之外,別無其他。


    旁邊,走出來一名染著黃頭發青年,穿著褲襠快要到膝蓋的褲子,左右看看,見劉飛陽,也沒有太多尊重,吊兒郎當的撅嘴問道“你就是劉飛陽啊?”


    這一瞬間,他不由提起戒備心,以為這小子是對夥的,可想想,這麽大的場子絕對不至於在裏麵就發生戰火,點點頭“是!”


    “湊,咱們是來幫玉姐幹架的,還穿了一身正裝過來,你以為是談判昂?”他上上下下打量,沒有戰前的緊張,反而輕輕鬆鬆,轉頭跟著音樂蹦蹦跳跳的道“跟我來吧,玉姐在裏麵等著呢…”


    劉飛陽心生鄙夷,卻又不得不進去,其實他很不喜歡這類小混混,可別人的生活他無權評判,走進舞池裏,音樂頓時變得震耳欲聾,少了些龍騰酒吧裏的臭汗味,多了些怡人清香,穿過擁擠人群,終於看到側麵的卡台上趙如玉的身影,她獨自一人站起來,周圍一圈的沙發上坐著十幾位青年,有些是在中水見過的,絕大多數都是陌生麵孔,穿著打扮都可以,看起來都是富家子弟,也屬於趙如玉那個小圈子裏的人,古斯雨坐在她身旁,臉上看不出來有多大笑意。


    她看到劉飛陽走來,從茶幾和沙發之間的縫隙繞出來,迎上前很親昵的摟住劉飛陽脖子,一嘴酒氣的說道“好哥們,我就知道我有事你肯定能到場,媽了個巴子的,今天幹死那個小賤人,敢跟老娘搶男人,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好哥們劉飛陽,中水縣的吳中知道不,被他一腳從房蓋上踹下去,差點給踢死,今天他是咱們的頭號戰鬥力,等會你們就看他是怎麽大殺四方就完事了”


    “來了…”古斯雨站起來招呼一句,他是男人,自然能體會男人的尷尬。


    “你先坐,等會兒就過來了,打的時候不用留情,出了事我扛著”趙如玉強行把他摁到沙發上,隨後該幹什麽幹什麽。“怎麽回事?”劉飛陽有些看不懂情況,他能過來純粹是出於朋友之間的道義,心裏還是希望事情能和平解決。


    “老娘們之間的爭風吃醋,沒事,打不起來,就當過來放放風了”古斯雨拿個新酒杯倒了杯酒,伸手遞給劉飛陽。


    他沒拒絕,接過來卻也沒喝,雖說在酒吧工作幾個月,但他還是不喜歡這種環境,烏煙瘴氣很容易讓人喪失理智,抬頭憋了眼趙如玉,隨後又問道“她現在是在這裏等仇家?”


    以前的古斯雨看不上他,認為農村出來的孩子終歸比自己矮一等,即使奮鬥半輩子,還不如自己直接接手家裏企業資金來的龐大,可今天聽他的父親古清明說,柳青青把劉飛陽帶進那個圈子,不得不高看一眼,至少不得罪,算的上提前投資。


    笑道“稱不上仇家,就是插座插銷那點事,我們在縣裏算得上一流公子哥,但在市裏不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會惹自己無法擺平的人,對麵的娘們等級都差不多,今天吵兩句,明天父輩可能坐一起談生意,沒有深仇大恨,就是不吵一下麵子上過不去,以前也常有的事”


    古斯雨說過兩句話之後,倒顯得越發輕鬆。


    劉飛陽點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以前安然也經常自己在家,那是因為工作需要,這段時間他基本都是按時起床按時回家,心想著應該給安然也買個電話,以後聯係起來方便。


    “哥們兒,縣裏出來的猛人還怕幹架啊,剛才聽說你給吳中差點踢死,真的假的?”剛剛領路進來的黃毛見他坐下問東問西,更帶著幾分調侃。


    劉飛陽轉頭看他一眼,懶得搭理。


    “廢話,我哥們還能有假”趙如玉聽到,低頭冷聲道。


    “啪…”這黃毛嘴裏笑嘻嘻的抬手對著趙如玉屁股就是一下,聽起來很用力,又道“跟我說說是發展到哪步的哥們唄?”


    “滾蛋,沒你想的那麽齷齪”趙如玉煩躁的叫罵一聲,對拍那一下沒有半點在意,繼續看著前方。


    劉飛陽眉頭不由蹙起來,雖說他對趙如玉的作風問題一直都不怎麽感冒,但她被人這麽拍打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如果趙如玉願意到可以,總覺得那一巴掌有輕薄的意味。


    這犢子最怕別瞧不起他,同時也反感別人瞧不起他朋友。


    “臭魚爛蝦,在國外留學兩年回來,學了一身洋毛病!”古斯雨嘀咕著。


    正說話間,就看人群中走過來幾人,為首的一名女孩的穿著,比起趙如玉的暴露程度絲毫不遜色,頭發上編者密密麻麻的辮子,畫著煙熏妝。


    “小賤人,你還真敢過來!”趙如玉氣急敗壞的走過去。


    “啪…”


    這女孩毫無征兆抬手,一嘴巴異常瓷實的打在趙如玉臉上。


    沙發上的眾人,包括古斯雨在內,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完蛋,這裏可是齊老三的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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