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在來之前就想好這步,隻是比他預想中的快一點而已,如果他不打算見血,也不會拿著這東西過來嚇唬人,他還在一下一下的擰,摩擦聲聽得人心煩,等把鋼管完全擰下來,裏麵的刀鋒終於麵向眾人,反射著淒寒不帶有半點人情味的寒光,在夜色下格引人矚目,並沒把鋼管放下,拎在左手中站直腰杆,再次看向對麵。


    他一個人,一把刀。


    對麵的漢子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皺眉,突然間覺得對麵的犢子遙不可攀,他腳下躺著七個人,除了兩人昏迷之外,剩下五人都在咿咿呀呀的叫著,模樣痛不欲生。


    “八大金剛?”


    邱天成驚奇的發現自己叫完之後,並沒人站出來,悠閑晃動的小腿突然停住,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漢子,見後者一副畏難情緒,冷聲道“怎麽滴,我說話不好使了麽?”


    漢子眉頭越皺越深,試探的邁出一步,卻發現沒人跟著自己一起出來,沒有半點猶豫的退回去。


    “唰”邱天成抽出兜裏甩/刀。


    “成哥!”這漢子趕緊叫出聲,對這個變態的家夥諱莫如深,轉過頭攥緊拳頭道“成哥,我們是出來賺錢,不是來玩命的,你也別說我慫,沒動刀子都已經打成這樣,如果動刀子肯定得鬧出人命,前兩天碰到個算命先生說我最近有血光之災,我不怕死,但不想死的這麽早,別人上我能加油,我自己…不能上了”


    “嗬嗬”邱天成冷笑一聲,看上去並沒怎麽在意,把頭扭到另一邊,對另一位金剛問道“你也不敢上唄?”


    “你要說不敢也對!”這位金剛咬牙回道。


    別說今晚隻給他們五百塊,就是五千也沒人能再上去,剛才劉飛陽的眼神已經充分暴露出,就是準備玩命,誰也沒傻到為了錢去拿性命但賭注,人多是優勢,可其中有一個彪子沒控製好力度把人打死,大家都得攤責任。


    “好好好,看來隻能我自己上了,沒想到這點事,還得我親自動手!”他苦笑著搖搖頭,隨後站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彎下腰,一條胳膊搭在膝蓋上,仍舊是不屑的盯著劉飛陽,另一手快速的玩著刀,比之前所有的難度係數都要高,玩著刀的同時,還加上上下左右搖擺,與最近正火熱的《賭神》裏,發哥搖色子的模樣差不多。


    劉飛陽站在對麵沒動,麵無表情,靜靜的等待邱天成表演完畢。


    邱天成麵目越來越猙獰,突然把刀向後一插,插到剛才說話的壯漢腿上。


    “湊…”這壯漢本以為他不會發飆,都已經放鬆警惕,沒想到還是受到傷害,算是條漢子的咬緊牙關,捂著腿沒叫出聲,血光之災成真。


    周圍一片啞然。


    邱天成絲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狹長的眼睛一直與劉飛陽對視著,拔出刀叼在嘴裏,刀上的血跡沾到嘴唇上,倒有幾分詭異的色彩。


    劉飛陽微微蹙起眉,沒有心思把邱天成的動作與村裏跳大神的張阿婆進行對比,抬腿邁過地下躺著的人,奔邱天成走去。


    那些漢子見他過來,生怕傷及自身的向後退一步,隊形頓時變得散亂,隻剩下邱天成一人,氣勢如虹的踩著凳子。


    “等會!”他把刀拿下來,突然高喊。


    這一下確實讓劉飛陽停住,要說中水縣有幾個人讓他沒看透,首先當屬柳青青,第二個就是邱天成,柳青青是黑洞,那麽後者就是濃霧之中,隱隱約約。


    “嘭…”


    他抬手把刀插到木質扶手上,刀尾還有顫動幅度,力道十足。見劉飛陽沒動,伸手脫下自己衣服,這才看到他身上滿是紋身。


    “我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喊聲宛若平地驚雷,就連狹長的眼睛也張開一半,又厲聲質問“跟我邱天成鬥,你有那個實力麽?”


    躲開的壯漢不禁再向旁邊退兩步,因為他們感覺,沉寂已久的成哥終於要發飆了,轉過頭看去,燈光下的成哥,身影原來也可以這麽偉岸。


    心中不禁猜想,柳青青手下的頭號猛將,對上吳中千裏迢迢請回來的悍將,究竟會是怎麽樣效果。


    此時此刻,這些壯漢無疑化為看客,靜靜的觀察著,視線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


    兩人中間,不足五米距離,中間貌似有一道強風襲來,預示著戰火即將開始。


    “噠…”劉飛陽率先向前一步,死死的盯著,心中不得不謹慎,以前他一直認為邱天成有時候過於浮誇、有些神叨,直到剛才的一聲呐喊,少了些陰翳氣息,多了幾成男人的陽剛。


    邱天成緩緩站直腰,把踩在凳子上的腳拿下來,眼睛沒有半點畏懼的對視著,一把同樣泛著寒光的甩/刀握在手中,誰是準備出擊。


    “噠”劉飛陽又走上前一步。


    “嗬嗬…”邱天成仍舊不動,泛起一絲冷笑。


    “噠”劉飛陽步子沒有停頓,又上前。


    正在這時,邱天成突然一動,牽動所有人的心。在眾目癸癸之下,並沒衝上前,而是一轉,沒回頭抬手道“這麽多人看著,我不想讓你丟臉,進屋來”


    他說完,伸手拽開隻有一步之遙的辦公室房門,裏麵的燈光傳出來,他邁步走進去。


    劉飛陽沒摸清他的意圖,但也不會怕,沒有放鬆反而更加謹慎的向門口走。


    “當…”邱天成進去之後,有彈簧的門自動回彈,關上。


    “哢…”緊接著傳來莫名其妙的一聲響動。


    劉飛陽隱約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又上前兩步,身體拽到門把手上,用力一拽,門沒開,被鎖上了!


    兩旁的壯漢都期待著他把門拽開,看看狠人之間是怎麽打鬥的,剛剛沒拽動,以為是他故意。


    突然,就聽有人略顯懵逼的嘀咕“成哥怎麽跳後窗戶走了?”


    “啊…”聽到這話,個個呆若木雞。


    “湊”劉飛陽最先反應過來,猛地用力拽下門,這房子已經荒廢好幾年,門鎖也沒換過,比不上安然家裏的結實,被用一拽,頓時變成兩半,剛剛把門打開,就看後麵的紗窗已經被劃開一條口子,被夜風吹得飄飄揚揚,而房間裏,哪還有半點邱天成的身影?


    他頓時有種被戲耍的恥辱感,二話沒說,奔著紗窗跳出去。


    而外麵的那些漢子還沒反應過來,麵麵相覷,都在猜測成哥因為什麽走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又或是有什麽突發狀況?


    心中都在猜測,卻摸不到頭腦。


    劉飛陽一腳邁上窗台,隨後跳出去,出去之後是後院,也挺大,向前一看,正看到邱天成騎在牆頭,準備往下跳。


    他扭頭看到劉飛陽的身影,嚇得媽呀一聲,嘴裏無比崩潰的喊道“這是哪來的虎犢子啊,我操/他大爺”他說完,嘭的一下跳下去,常年不離身的刀也隨手扔掉,扔的非常瀟灑,非常果斷。


    這出戲他再也不想演下去,一個人打了七個,並且沒有後退的意思,自己上去也是挨揍的勾當,更有可能沒命,況且工資還不高!


    從牆跳出去是一條胡同,這裏的房子不屬於當下拆遷範圍,都在林立著,漆黑一片,沒找方向,甩開膀子末路狂奔,他腿被柳青青打折一回,走路一瘸一拐,跑起來幅度更大。


    劉飛陽身上被氣的直哆嗦,說實話,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這家夥是什麽重量級的選手,或者說無法相信吳中那麽精明的人會找來個騙子,迅速跑過去,腳在牆上踩一腳,一手搭上牆頭跳過去,遠處黑兮兮一片,看不見人影,不過能聽見越來越微弱的腳步聲,跳下牆,立即循著腳步聲跑去。


    相比較而言,他的速度要比邱天成快的多,如果放在白天,會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會急速拉進。


    邱天成快速跑著,慌裏慌張的回頭看,他同樣看不見人影,卻能聽見腳步聲,這種來自黑暗中的恐懼更讓他崩潰,一想到那泛著寒光的刀片,嚇得快要哭出來,感覺褲襠一陣溫熱。


    霎時間,沒有之前的陰翳、沒有偶然迸發出來的爺們氣息,居然抬手捂住嘴,夾緊褲襠的跑著,不過嘴裏依舊神神叨叨嘀咕“媽媽呀…”


    聽聲音,略有幾分嫵媚。


    又跑出一段,再往前看,是一扇大門,被鎖住的鐵門,透過上麵的鏤空能看到,裏麵是一戶人家,他眼神頓時呆滯下來,跑過去踹了一腳,沒踹開。


    “死路!”他咧嘴叫道。


    “噠…”身後的胡同內再次響起腳步。


    已經適應月光的邱天成,朦朧中看到個人影正在靠近,右胳膊貌似比左胳膊長一點,沒有著急,沒有喊叫,不急不緩的靠近。


    正是劉飛陽!


    這犢子心裏五味雜陳,說是憤怒,貌似還有一些想笑,就在剛剛他才確定,這家夥居然與原來村口的惡犬一樣,會齜牙叫,也能露出凶悍像,但給它一腳之後,頓時會原形畢露的夾尾巴逃跑,自己居然和這種人成為對手。


    前方的邱天成看他越走越近,麵孔也越來越清晰,身上止不住顫抖,仿佛看到死神在慢慢靠近,有些崩潰的哭出來。


    雙膝一彎,直直的跪倒地上,發自肺腑哭喊著“陽哥,我雖然去找然然了,但是我就是去裝個逼,連玻璃都沒敢砸啊…”


    劉飛陽眉頭一皺,繼續上前,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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