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玉冷冷的臉蛋沒有任何表情,她看輕男人也看輕女人,龍騰酒吧裏也就是自己老子見麵都得叫青姐,年紀卻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女人能讓她高看一眼,現在再加個劉飛陽,其他的在她心裏都是小人物,沒有同情心泛濫的開口阻止,也沒有髒了自己手的上去打幾下。


    倒是古斯雨蹙眉道“行了,再打打死了”


    隨後又補充一句“真操蛋”


    他今天過來就是陪著趙如玉來捧場,心情談不上好壞,可發生這件事自然會有些糟糕。


    另外幾名跟班趕緊給攔住,拖到一邊。


    “你他媽就是賤,出來賣還跟我講原則?說你老公怎麽地,整急眼了我還揍他,小騷蹄子,不行,弄我一嘴血”他伸手指著地上被踹到腦袋已經出血的姑娘,還是有些氣不過,掙脫開拉架的跟班還要上去。


    中水縣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來例假的女人不能碰,碰了會倒黴三年,是真是假無從考證,也可能是從某個婦科大夫嘴裏傳出來的。


    姑娘肚子疼痛到痙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頭發在血跡的粘連下已經一綹一綹,地麵上也有一灘血跡。


    另外幾名陪酒姑娘已經嚇蒙,戰戰兢兢看著不敢動,客人喝醉酒鬧事是常有的,上次有幾個不開眼的家夥借著酒勁把一名姐妹給打了,鬧到柳青青出麵,那幾位客人屁滾尿流的從包廂跪著出去,一直跪倒酒吧門口才敢站起來,理論上講:她們對這種事司空見慣。


    但現實往往比理論殘酷的多,中水縣就一個古斯雨,他是以把柳青青哄到床上為目標的主,也隻有一個趙如玉,這是玩弄了無數漢子感情之後還能安穩站在這裏的娘們兒。


    不好惹,他們這個小圈子是富貴的集合。


    “行了,趕緊給她拖出去,真他媽敗興…”古斯雨黑著臉又說一句,隨後轉頭略有深意的嘀咕一句“還給你哥們捧場不?鬧出這檔子事!”


    “你管我?”趙如玉毫不留情的回道。


    古斯雨無奈的深吸一口氣,他拿這位大小姐也是一點辦法沒有,好在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也不在意。


    另外幾名姑娘聽到古大少發話,這才敢上前,把姑娘扶起來,鮮血還順著頭發向下滴,在地上滴成一條線,姑娘們麵色凝重,都閉口不言,也不敢安慰一句。


    看到她們消失在門口,趙如玉回頭拎起手包,要準備離開。


    “呸呸…”跟班仍舊一個勁往地上吐血沫,氣的身上還在顫抖,咬牙問道“你們剛才看沒看見咋回事,血到底是她的還是我的?褲衩子塞進來的時候是白的還是紅的?”


    “行了,這事不能往腦袋裏想,越想越麻煩”旁邊一人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對,想得多錯的多,碰到了倒黴三年,你直接插嘴裏,說不定還能轉運,凡事往好了想!”另一人略有邏輯道。


    “你滾犢子,這就是在青姐的場子,換成另一個場子,一把火燒了他大爺的,呸”跟班憤憤不平,即使他在生氣,也不敢走在趙如玉的前麵,他們雖說是紈絝,可骨子裏都有父輩的基因,規矩秩序一點不能落下。


    他們剛走到門口。


    “刷”


    一道黑影頓時把門堵住,麵色漆黑,雙拳緊緊握住,渾身繃的如鐵板一般,低著頭抬著眼,冰冷的看著他們,這人正是張宇。他“無意”間來到三樓,恰好看見小麗渾身是血的被人架出來,兩人搭夥過日子在酒吧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如果這時候裝作沒看見,轉身下去,以後在酒吧裏再也不用抬頭。


    人都是逼出來的,他也被逼到絕路。


    “滾蛋”


    趙如玉見他擋在身前,還一副過來算賬的意思,心裏有些火氣,嘴上也冰冷的說道。


    “對不起,今天這路不能讓,不把問題解決,任何人都不能走”


    在他們麵前一貫卑躬屈膝額裝孫子的張宇奇跡般的態度強硬起來,站在門框正中間,咬牙道“趙小姐,我張宇就是個活王八,但小麗晚上也跟我睡一個炕上,將心比心,她都快讓人打死了,我作為男人是不是應該出…”


    “啪”


    話沒等說完,趙如玉毫不拖泥帶水的抬手一個嘴巴,就看張宇的臉上頓時紅腫起來,腦袋也被扇的一歪。


    走廊裏服務生挺多,看到平時的宇哥被扇,趕緊往這邊聚攏,平時一個個看上去跟乖巧的小貓咪一樣,在對抗外敵的時候出奇的團結,眨眼之間,身後聚集了六名服務生,已經把路死死堵住。


    趙如玉沒在乎,她老子手下也有一批拆遷隊員,專門對付那些釘子戶的,閑來無事去過拆遷現場,看過掄大錘砸房蓋、也見過把人拽出來摁地上揍的場麵,那些人的彪悍程度可能與當初蛤蟆手下的社會分子比不了,但比這些服務生高的不是一點半點。


    她仍舊強勢道“出麵?你在我麵前有麵子?我給你三個數時間,不滾蛋,我打斷你的狗腿,三…”


    “趙小姐,我在你麵前沒有麵子,但也是個老爺們!”張宇擲地有聲的喊道。


    “二”趙如玉波瀾不驚的繼續。


    “不行,任何人都不行,必須得給個交代!”張宇非常耿直的喊道,身後的服務生都緊張兮兮,卻沒有一人向後退一步,嚴陣以待的盯著前方,看起來隨時要開戰的架勢。


    趙如玉臉色也黑下來,她這位大小姐生起氣來連她老子都管不了,怎能忍受得了被一個小服務生忤逆想法?剛剛想開口。


    “如玉”


    古斯雨突然皺眉打斷,他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不應該有這種場麵,為了避免趙如玉數完場麵還沒得到緩解,所以趕緊開口,如果真的僵持著,就陷入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嘴上說著要動柳青青,可實際情況是,一點不誇張的講,柳青青洗幹淨坐在床上,他連房間都不敢進。


    中水縣,誰敢惹青姐?


    “你說到底想怎麽樣,要錢還是怎麽,三千五千,還是一萬?”


    古斯雨上前一步道,在心理上本能的鄙視這些小服務生,也沒當回事“可在開口之前,你需要想想,有命拿,有命花麽?”


    “我不要錢,誰打的我媳婦站出來,我怎麽打回去!”


    張宇咬牙道,聽起來還有一副小人物的錚錚鐵骨,緩緩抬起頭,正視著前方。這邊的情況,引起越來越多的關注,甚至於其他包廂的客人還有走出來看戲,細細算去,不下二十號人抱著肩膀,嘴角掛著笑,走廊兩邊都是瞪大的眼睛。


    “我打的怎麽滴,小崽子,你還成仙了是麽?”後麵的跟班氣不過,終於一步上前。


    “滾蛋…”趙如玉非常煩躁,從小到大都是掌上明珠,何時受過這種氣?回手推了下跟班,上前一步,粗暴的伸手薅住張宇頭發“我最後問一遍,讓不讓開!”


    張宇被薅的彎下腰,可仍舊很能忍,憋著火道“如玉姐,如果今天這事你不管,我給你跪下磕頭磕到死都行,但如果你非要管,也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趙如玉還沒等反應,旁邊的古斯雨先火起來,瞪著眼睛,越來越不可思議,最開始的一點理智也蕩然無存,目前讓他感受到的已經不是小人物的倔強,而是赤裸裸的挑釁,走廊裏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但聽見嘈雜的交談聲判斷絕對不少,如果今天就這麽毫無作為灰溜溜的從龍騰出去,明天中水的圈子裏會充滿流言蜚語。


    舉起從來不怎麽動手的拳頭,直奔張宇後腦打下去。


    “嘭…”


    他揮不出來劉飛陽那股畜生勁,好歹也活了二十多年,一拳沒給張宇砸躺下,卻也把他打得一個趔趄。


    “我問你,你不給誰麵子?”他揮拳喊道。


    趙如玉比他直接的多,打開手包就要把刺傷劉飛陽的骷髏匕首拿出來,在她看來,這種小人物就該死,死要麵子活受罪更是五馬分屍不足惜。


    “欺負人!”張宇也急了,眼睛裏滿布紅血絲,掙紮著站起來,服務生的身子比大少爺粗糙的多,也有力道的多,向前一推古斯雨,眼睛死死鎖定剛才說話的跟班,露著獠牙撲過去,喊道“是我兄弟的,給我揍他”


    後麵那些服務生敢過來,就不可能袖手旁觀,個個如打了雞血一般,瞪眼往上衝。


    可憐的趙大小姐,匕首還沒等掏出來就被撞到在地。


    他們也不傻,知道誰能動,誰不能動,任憑古斯雨在身上肆虐,就是不還手,直奔那倒黴的跟班。


    一時之間,場麵非常混亂。


    酒吧的幾十號姑娘,還有三樓包廂的幾十位客人,把本就不大的狹長走廊堵得黑壓壓一片,看戲,看熱鬧,隻不過沒鼓掌而已。


    一名年紀不大的服務生,神色匆匆的從二樓跑下去,路過緩台的時候,看到劉飛陽在那根本沒停頓,在他心裏酒吧的事還得青姐,其他任何人都不管用,走到辦公室門口,顧不上規矩的把門撞開。


    氣沒喘勻就開口道道“青…青姐,出事了!”


    柳青青正靜坐在辦公椅上,閉目沉思不知在思考什麽,聽見門咣的一聲也沒睜開,聽到有人說話,這才緩緩睜開,她不著急問,攝人心脾的眸子掃視著眼前的服務生。


    “三樓打起來了,是古大少和張宇,全都參戰,走廊裏幾十人都在看著”


    以他的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青姐還能如此鎮定。


    柳青青沉默良久,妖豔的紅唇終於分開,緩緩道“找劉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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