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在家裏喝了不到四兩酒,屬於剛剛有些迷糊,最愜意的狀態,相戀、接吻在那些老手眼裏可能是稀疏平常的事,但對於他來說卻是破天荒頭一回,如果不是田淑芬坐在炕上陪著安然聊天,他至少得在一個小時後才能到來,為了就是再親一回,人逢喜事精神爽,路上也是笑著走過來的。


    張曉娥見他進門,幽怨的看著,又把心提到嗓子眼,暗道自己的“老公”可別跟趙如玉那個騷蹄子跑了,唱歌音調開始降低,人也變得無精打采,曾經裝出來的頹廢氣質,隱隱有些變成現實的趨勢。


    看的台下那些牲口非常心疼。


    劉飛陽是故意走上樓,刻意在昨夜堵自己那幾名服務生麵前露個麵,看看他們什麽態度,鼻梁被砸碎的倒黴蛋臉上貼著紗布,硬著頭皮過來上班,別人問他怎麽弄的,支支吾吾回答摔得,回想起昨夜被瞬間放倒,心裏不禁散發寒冷,所以看到劉飛陽上來,戰戰兢兢的低下頭,猶豫再猶豫,顫抖的雙腿沒敢說話。


    開口的是胳膊脫臼那位,見劉飛陽從樓梯上來,夾緊褲襠邁著小碎步過來迎接,乖巧的叫一聲劉經理,他心裏未必服氣,臉上卻笑的比菊花燦爛。劉飛陽大度的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告訴他好好幹。


    眼睛掃了一圈,也沒看見事情的主謀張宇。


    倒有幾名喝到頭暈目眩的姑娘靠在牆上喘息,對他一個勁放電,想必也惦記那十萬塊錢的事。


    “對了,趙小姐和古斯雨他們在三號包廂,想讓你也進去喝一杯,都挺長時間的事,剛才我沒答應,如果你現在不願意去,我就當沒看見…”服務生佝僂著腰,呲牙說道。


    劉飛陽聽見趙如玉三個字,頭皮一陣發麻,他對趙如玉很忌諱,不是對柳青青那種忌憚!雖說還不至於傻到薅住她衣領,問問她砸錢居心何在,但對於她大放厥詞的說“劉飛陽是我哥們”有些不敢苟同。


    天知道她是想跟自己當朋友,還是想睡自己。


    並且這個問題還沒辦法探究。


    “行,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再次拍了拍服務生的肩膀,後者又擠出個笑臉,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回去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


    躲肯定是躲不掉,趙如玉既然過來就得伺候,不能再次把她褲子扒了,也得笑臉相迎,轉身去樓下要了兩瓶價格在合理之中的酒,拎著上樓,到三號包廂門口,在門上的玻璃掃一圈,發現裏麵蹦蹦跳跳玩的不亦樂乎,簡單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走進去。


    看到他進來,趙如玉向後一靠,薄涼的臉上擠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第二次見麵還達不到掏心掏肺的程度,可這並不妨礙把眼前這犢子的形象拔高一個層次,古斯雨一臉玩味,仔細的打量著,還是沒能從他身上分析出過人之處。


    “趙小姐,古少爺,非常感謝你們再次光臨龍騰酒吧,蓬蓽生輝,啥也不說了,我敬酒”劉飛陽走到中間停住,極其簡潔的開場,把酒起開,走過去拿了個杯。


    “敬酒這種事都是上不了台麵的小人物幹的,咱們是哥們,灌你酒沒必要,來,坐這…”趙如玉抬手拍了怕自己旁邊的沙發,與第一次如出一轍,倒是語氣比第一次清爽的多。


    其他的同伴不掩飾驚愕的目光,手上的動作也都戛然而止。


    紙上得來終覺淺,隻有真切發生在眼前才能相信,古大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無奈的搖搖頭,抓起杯酒,粗暴的倒進嘴裏。


    “嗬嗬…”


    劉飛陽一笑,也沒做作的非要喝,走過去坐到她身邊。


    趙如玉的臉蛋隨著他轉動,等劉飛陽坐下來,她已經完全把臉蛋平行,有人曾說過,如果這雙丹鳳三角眼換成另一雙眼睛,哪怕是最普通的眼睛,也會讓她變成禍國殃民的妖孽,最後還不忘感慨,就這雙看上去讓人覺得吃人的眼睛,阻擋了多少爺們爬上她的床?


    “臉上有花?”劉飛陽摸了摸鼻子,隨後道。


    “有花到談不上,我玩過的男人中,比電視上那些明星帥的大有人在,隨便挑出來兩個都能組成美男天團,你要是想排名,得等到猴年馬月”趙如玉從不掩飾她骨子裏的刻薄,即使對古斯雨,說話不留情麵時也會喊道狗血臨頭,她挪了下屁股,把被新買的大牌褲子包裹到渾圓的錐子腿也抬起來,放到劉飛陽腿上,隨後又雙手環抱住劉飛陽脖頸。


    就在這犢子以為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惦記睡自己的時候。


    趙如玉把頭探過來,小聲道“你跟我說實話,那天晚上有沒有動心”


    “沒有”


    劉飛陽敬而遠之的回道,他可不想再跟趙如玉扯上一絲糾纏不清的關係。


    “真沒有?”她不相信的挑著眉,又不甘的追問道“那起反應呢?”


    趙如玉自信自己的身材還算一等一等的,在外國留學的時候,學著那些洋妞的豐胸方法,僅僅出國兩個月回來,就沒少讓那些所謂的閨蜜羨慕,在塑形方麵,更是請了專業的瑜伽老師。


    劉飛陽心一橫,沒時間陪她玩太極推手的一套,琢磨著她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伸手捏在趙如玉大腿上,不算用力,卻足以讓她發出一聲驚呼,如此妖異的叫聲聽得旁邊的古大少都是一哆嗦,這種嗓音,斷然不是一天兩天能練出來。


    “要不然,咱們去衛生間扒褲子看看?順便把那晚未完成的事給辦了?”


    “混蛋,我拿你當哥們,你卻想睡我…”


    趙如玉白了眼,這話嘴裏說出來,讓人不禁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她笑的異常開心,伸手推了下劉飛陽,並沒把腿拿下來,身體向後仰,枕到古斯雨腿上,剛才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外人聽不清,古大少看過兩眼沒能發現端倪之後就放棄了。


    拍著手心滿意足道“能跟我趙如玉當朋友人的人不多,以前出國留學有一個,可後來發現她跟我男朋友睡完就絕交了,本土也有幾個,其中兩個,跟老趙還有摸不清的曖昧,真他媽操蛋,都想著當我小媽,剩下的倒一直還行,至於男人嘛,他算一個”


    指了指古斯雨,後者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從今以後再加你一個,真的,你別笑,我這人交朋友不看家裏有多少錢,也不看老子有多少權,反正中水縣能比老趙有錢的人太少,劉飛陽,你跟別人不一樣,知道什麽東西該動,什麽都不不能動,還能想出讓我心服口服的辦法,所以我有預感,你絕對不會永遠在這屁大點的地方,會飛黃騰達,就算我提前投資了,以後有事就說話,錢這方麵,憑我的一張臉皮,十萬二十萬還是沒問題的,給你,不用還”


    趙如玉鏗鏘有力的說完,這一番話可謂震驚四座,她何時這麽大方過?


    就連古斯雨旁邊的男子都不禁誹腹,他娘的,我在你身邊當了三年跟班,也沒跟我說過這話。


    劉飛陽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笑容,他不是那種被人說兩句,就能一腔熱血湧上腦袋的人,更不會信誓旦旦的拍胸脯子保證,以後肝膽相照、拋頭顱灑熱血。


    話永遠太輕,做就完了。


    如果這個在別人眼裏專門玩弄男人的妮子,能永遠不想著睡自己,冒著大不韙跟她交朋友也未嚐不可,伸手抓起酒瓶,朝那邊示意一下,一字一句道“慢慢來,這瓶酒我幹了”


    他說著,仰脖開始喝。


    房間裏很沉寂,可以說鴉雀無聲,除了趙如玉的鎮定,古斯雨的正視之外,剩下的人都呆若木雞,在他們眼裏,能是趙大小姐的朋友,草雞也會立馬變成鳳凰。


    這些紈絝哪知道,自己用浴巾把胳膊戳到血肉模糊,還得硬生生抗一刀是什麽概念。


    然而,看著他喝酒的不僅僅是這幾位。


    門口,那名叫小麗的陪酒姑娘率先進來,身後跟著幾位麵容姣好的姐妹,走過來,都早已選好目標的坐到金主身邊。


    門口,張宇陰翳的臉龐一閃而過,心裏念叨著“就是要在你最輝煌的時候,讓你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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