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所以能來到酒吧,都是柳青青刻意安排,一方麵是讓這個即將成為中水縣最耀眼的年輕人,提前熟悉環境,另一方麵也有接風洗塵的意思。


    看場子,可能是最通俗最常見的詞匯,但龍騰酒吧已經掛上柳青青三個字,就注定不需要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吳中可能束手無策的事,可能隻需要她一句話而已,從壯漢的出山和順從可見一般。


    柳青青口中說的是:你以後就是經理,至於是總經理還是副總經理又或是其他的並沒講清楚,隻是有這個女人在後麵站著,可以伸手觸碰除財務之外任何事宜,大到進貨渠道的管理,小到酒吧掃地阿姨的任用。


    對於草根出身的他來說,可謂一步登天。


    說內心沒有慶幸是不可能的,就好比乞丐撿到裝滿巨額鈔票的袋子,並且失主恰好讓車撞死,這是無主之財。


    除了這份慶幸之外,更多的是戰戰兢兢,他對柳青青說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深知自己在這個沼澤地裏沒陷進去不是萬幸,爬出來才能活命。


    走廊裏的陪酒姑娘,嘴上笑嘻嘻的喊著帥哥,心裏沒有丁點尊重,穿著黑色馬甲打著領結的服務生,見麵點頭背後罵他就是個跪舔青姐的小人,還有那喝到醉醺醺的客人更會拍著肩膀齜牙喊:經理幫我拿瓶酒。


    對於來到食雜店才算是坐一回辦公室的犢子來說,擔子壓在身上,除了扛起來前行之外,還有可能壓死。


    正所謂:拔苗不一定助長,還有可能枯死。


    柳青青自從差點被激怒之後,就一直笑盈盈的坐著,不開口說話也不偷偷打量,自顧自的把高腳杯倒滿酒水,然後送到嘴裏,給他充分的發呆空間。


    包廂裏隻有兩人顯得過於冷清,前方的電視雖說亮起來,卻沒發出丁點聲音,耳邊傳來其他包廂鬼哭狼嚎的呐喊,也隻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


    “要點啤酒”


    他足足坐了一個小時,終於開口說話。


    終於想通了一點,有些人穿上龍袍也當不了皇帝,王朝的更迭必然伴隨戰爭硝煙,這裏不等同於食雜店,在那裏自己是最下層人員,裝傻充愣博得大眾一笑,他們笑的越開心,自己位置越穩。


    這裏是魚龍混雜的酒吧,所有人都笑了,想必自己隻剩下哭的份。


    “好”


    柳青青點點頭,沒讓劉飛陽動,她把高腳杯放回茶幾上,站起來奔門口走去,外套已經脫掉,身段曲線越發嬌豔動人,營養極其豐富的她要比安然豐滿的多,是人們常常掛在嘴上的s形曲線,一身純黑色裝扮,無疑又多了幾分鬼魅的色彩。


    如果某位老先生看到,怕是會把著作改成另一個名字:挺乳翹臀閃電腿。


    劉飛陽向後一靠,坐的更加踏實,眼前是柳青青在門口吩咐服務生的身影,腦中卻閃現出兩個字:立威。


    進一步說,就是服眾。


    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難的。


    他閉上眼睛,在白熾燈下回想著在自己過往生活有什麽可以借鑒,最後發現農村那套根本用不上,跟婦女吵架,得拿出二孩如瘋狗甩大鼻涕的氣勢,甩對方一身髒也就贏了。跟漢子打架誰力量大打倒對方,就是勝利者。


    想來想去,他發現自己要走的路,是從未見過的路。


    “劉飛陽?”


    一聲帶著劃破天際的驚叫,與在樓下唱歌時的嗓音極不相符,臨時擔當服務員角色的張曉娥,手裏拎著一打啤酒,她本以為服務員下來告訴親自上去送酒,是來了什麽大人物,滿心忐忑,甚至在心裏暗自給自己打氣,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可進了門,萬萬沒想到坐在沙發上的人是劉飛陽。宛若被雷劈一樣愣在原地,隨後才想要尋找答案的看了看柳青青。


    然而在那似笑非笑的眼中尋不到半點蹤跡。


    劉飛陽也沒想到柳青青會玩這一手,沒睜開眼睛時是震驚,等把眼睛睜開,就變成玩味的笑容,盯著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娘們兒,仔細想來,自己這個老公當的不怎麽稱職,自從神仙走後,還沒給心灰意冷的她送過半點溫暖。


    張曉娥是越看越心驚,無法從柳青青身上看出什麽很正常,可在劉飛陽臉上也看不出半點傻犢子的味道,隱隱有些趨近於普通人,這著實有些反常。


    突然被這眼神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像是被人剝光了扔在實驗室裏研究,很不自然,非常難受。


    “過來吧,把酒放茶幾上!”


    柳青青及時開口,算是幫她解圍。


    張曉娥堪稱一步三回頭的邁著灌鉗的兩條腿,她知道,酒吧的主要盈利來源不是下麵的窮鬼,那些人也就是賺個人氣,隻有包廂消費才能支撐酒吧經營,這裏有最低消費。


    劉飛陽怎麽能消費的起?心裏不禁問道。


    餘光中看到那如向日癸盯著自己的眼睛,越發的難受,步子也越邁越小。


    “起開吧”


    柳青青對張曉娥的表現並無半點意外,也帶有調侃意味的又道“起開兩瓶,如果你願意可以坐下來陪劉總喝點就留下,如果不願意可以繼續下樓幹活”


    “嗬嗬…”


    劉飛陽看到張曉娥動作一僵,非常小人的笑出來,因為那渾身觸電過後的呆滯,著實有幾分滑稽。


    張曉娥麵色突然變得非常糾結,她萬萬不敢相信,這個“總”字能用到他身上,軍大衣可以不提,裏麵的毛衣都已經洗到起球,劉總會這麽簡樸?可柳青青說的話又不得不信,龍騰的青姐何時跟自己開過玩笑?


    她深吸一口氣,人神交戰足足十幾秒鍾,轉頭擠出一抹笑容。


    “劉總,你真的好壞哦…”


    拿著兩瓶啤酒,邁著不比剛才自然多少的步子走到劉飛陽身邊坐下來“當初人家問你的時候,你跟我說沒爹沒媽,跟我扮豬吃老虎是吧?我不管,你玩了我,這瓶酒得罰你”


    她說著,伸手把啤酒遞過來。


    劉飛陽哈哈一笑,與之前判若兩人,先是伸手摸了摸張曉娥那令人著迷的臉蛋,隨後才接過啤酒道“我就喜歡你從來都不掩飾自己想法的樣子,特別單純,你知道嗎?”


    “嗬嗬…”張曉娥尷尬一笑。


    她不知道這犢子是在罵自己還是在誇自己,不過也並沒往心裏去,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傻子都懂,自己也並沒什麽過錯,她用酒瓶重重的撞了下劉飛陽的酒瓶,帶有幾分試探意味的又道。


    “我告訴你昂,以前我叫你老公,以後我還叫你老公,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就是我老公,這一瓶我幹了昂,你隨意”


    她說完,豪爽的一仰脖把酒瓶塞到嘴裏,不可否認,張曉娥心機淺了點,也更世俗了了點,但這都不能懷疑她的美帶來的視覺衝擊力,脖子白皙,蠕動的時候更為誘人。


    劉飛陽透過她,與坐在沙發另一麵,如世外高人般的柳青青對視一眼,她臉上是壞笑,不帶陰暗的壞笑。


    柳青青抓起自己的高腳杯,抬起來像是與他碰杯,隨後淺淺的酌一口,心裏想著:劉飛陽啊劉飛陽,以前你的生活是怎麽活下去,從別人嘴裏搶飯,現在的生活是怎麽更好的活下去,防止自己嘴裏的飯不被別人搶去…你該如何麵對?


    張曉娥快速喝下一瓶啤酒,眼裏越發/春意盎然,她現在是怎麽看劉飛陽怎麽舒服,還暗想柳青青也太不地道,早就知道他是富家公子主動巴結,還不告訴自己,如果前一段時間自己還能保持那樣的誘惑,自己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劉總夫人了。


    她動作大膽了不少,不經意間把屁股靠近一點,天藍色的短裙如花朵般盛開在沙發上。


    “你可要把他巴結好,以後他就是你的直接領導,如果哪天不高興給你開除了,你哭都沒找地方說理去”


    柳青青適時的再次開口。


    “啊…”張曉娥又是一愣,回過頭發現柳青青已經看向前方,根本沒有多說話的意思,又轉回頭,發現劉飛陽正看著自己,還是有些懵。


    “啪”


    他更是故意的,一手拍在張曉娥黑色薄薄打底/褲的大腿上,輕輕捏了捏,很緊致。


    “以後,我就是這裏的經理!”


    張曉娥腦袋像是被木棒敲了一下,嗡嗡作響,還沒反應過來,眨著她在樓下從來都是憂桑的眼睛,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麽,眼前一片空白,腦中一片空白。


    “嗬嗬…”


    劉飛陽微微一笑,對於張曉娥目瞪口呆的表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爽點,舒服,愜意,他把剛才喝剩下的半瓶啤酒一口勁全都喝完,他娘的原來這就是報複。


    又故意捏了捏。


    張曉娥不是柳青青,她學不會波瀾不驚,當眼中的身影漸漸清晰,她才再次回到現實,這個結果談不上好也無所謂壞,不是富家子弟就不能讓自己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有些低落。


    可一想到,柳青青的工資也不少,眼前突然又亮起來,再加上他如果管自己,是不是能給自己調換個崗位,比如二樓領班?


    又想到縣官不如現管,雖說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能有個這樣的老公也算可以。


    和劉飛陽之間的動作已經大膽過,也就不用在裝作嬌羞。


    釋然的站起來,一屁股坐到腿上,雙手懷抱住脖子,挺脖說道“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時我說過什麽不?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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