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有因有果,如果這小犢子不一邊走著一邊想著看張寡婦撒尿的旖旎畫麵,可能早就發現前方有些不對勁,同樣的道理,如果沒有張寡婦,他也不能距離還有一個小時幼兒園才下班,就從家出來。


    報警,這兩個字在二孩腦中沒有概念,或者說他也不敢報警,三虎子的事還沒被捅出來,他看到警察就哆嗦,聽到然姐喊救命的聲音到車開走,不足一分鍾,他還看著遠處空蕩蕩的街道,定了定神,身上像觸電一般掉頭向食雜店跑去。


    在劉飛陽把大寶塗在臉上的時候,這精明的小犢子就知道,二十歲還沒有媳婦的大犢子看上這姑娘,他沒有鄙夷也沒有嘲笑,還隱隱有些激動,如果自己有個貌似小龍女的嫂子,說出去也有麵子,他做夢都沒想到,村子裏的偷雞摸狗在城裏演變成偷人,並且是明目張膽的把人擄走。


    此時此刻,這幾天縈繞在他心頭的旖念終於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亂如麻,滿腦子都在想找到那大犢子,他一定有辦法把安然救出來。


    曹武廟坐在火炕上,心情很好的和為數不多的兩位客人侃大山,他內心深處還是很看好劉飛陽的,他的到來不僅讓旁邊食雜店的臭娘們兒叫苦不迭,還能給自己帶來意外之財,心想著如果那天不吃好勁道方便麵和喝那一瓶雪啤,兜裏又能多點錢,整天笑口常開的曹武廟見到二孩火急火燎的衝進來。


    聽又是找劉飛陽的,本想著說找他得預約明天,還得把工錢給結了,可在一看二孩這幅模樣也不像能掏出五十塊錢的主,也就懶得搭理,等二孩再說兩句話,他才認出來這是昨天送飯的小孩,以為又來給送飯,上下看去也沒發現飯盒,敷衍的道一句出去了,也就不再過多言語。


    二孩見跟曹武廟無法說清楚,留下一句讓他回來趕緊回家,又急急忙忙跑出去。


    這兄弟倆認識的人著實不多,劉飛陽和周圍的鄰居還見過,二孩整天在家裏跟個大姑娘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認識的人也隻有張寡婦自己,事出緊急,顧不得見麵尷尬與否,路上摔了幾個跟頭才走到胡同裏,張寡婦睡得不早,卻經常把大門關上,二孩沒有喊,順著牆頭跳進去,走到院裏伸手把門拽開。


    這是他第一次進張寡婦家,格局與安然家幾乎一模一樣,準確無誤的走到東屋。


    “嬸,然…”


    二孩剛剛道出兩個字,被雷劈了一般的愣在原地。


    炕上的張寡婦已經坐起來,跟二孩一樣愣住,已經忘記把赤裸的身體用被子給遮擋住,胸前白花花一片,兩個肉球耷拉著,算不上蓬頭垢麵,頭發卻也是剛剛被蹂躪之後的形狀,散亂,亂的想讓人把她摟在懷裏,好好心疼一番。


    電視機下麵的vcd碟機在亮著,電視畫麵中有一名金發碧眼的女郎,和一名護胸毛連成一片的白種男人。


    “good”電視裏發出一聲讓人聽不懂鳥語。


    隨後就是那狂野粗狂的呻吟聲,還有更為複雜讓人無法聽懂的鳥語。


    張寡婦萬萬沒想到能有人不動聲響的衝進來,二孩也萬萬沒想到,平時還算端莊的張嬸居然能在家是這幅打扮,尷尬不到三秒鍾,張寡婦趕緊拉起被子擋住身體,沒有半點言語的背過身子,開始往身上穿衣服。


    二孩不知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學著張寡婦的動作,也背過身子,身體要噴發一般顫顫巍巍的說道“張嬸,然姐讓人抓走了,上了個黑車,往東頭走了”


    “什麽?”


    張寡婦在聽到這話之後,原本燥熱臉紅一掃而空,猛然回過頭看向那小犢子的背影,又開口道“被誰抓走了?”


    “不認識,就是個黑車在幼兒園門口抓走的,我聽見然姐喊救命了,我去食雜店找陽哥,他還沒在,我是沒辦法隻能過來找你”


    張寡婦沒了丈夫,也算是經曆過大起大落,遇事還有一定的判斷能力,至少不會像二孩一樣揣摩她是什麽想法,什麽是重點她非常清楚,穿好衣服趕緊下地穿鞋,拿起外套說道“多長時間了?”


    “半個小時”二孩仍舊沒敢轉頭的答道。


    張寡婦聽見這話腦袋嗡的一聲,半個小時能幹什麽?雖說她經常看電影裏那些猛男,可放在現實生活中,有半個小時什麽都足夠,臉上出現一絲痛苦,紅著眼角說道“趕緊去小賣店,看錢亮他們幾個在不在”


    她說話的同時,第一個走出去。


    二孩抬頭看著她背影,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看那張還有溫度的、被掀開的被子,被子裏好像有點什麽東西,硬著頭皮走出門。


    “good”


    沒來得及關掉的電視裏,那金發女郎好似看著屏幕之外,輕輕的呻吟一聲。


    張寡婦一路小跑,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這年頭有車的人非富即貴,或者說即使錢亮能把人救出來,安然是否完整也都沒有太大希望,最重要的一點是沒有辦法報警,傳出去對安然的影響太大。


    走了幾分鍾,看到礦廠區小賣店門口停著幾輛自行車,心裏稍稍踏實一點,不出意外的話錢亮和幾個發小正在裏麵打麻將。


    張寡婦推開門,一眼鎖定錢亮,開口喊道“還他媽玩,小然都讓人抓走了,趕緊抄家夥跟我去救人,快點的”


    小然這兩個字就是錢亮的命/根子,聽見之後條件反射的站起來,瞪眼問道“誰抓走的!”


    “不知道,一輛黑色的轎車,往東頭走了,還問個屁啊,趕緊追!”


    張寡婦一個人生活,還得對付那些半夜想爬進屋裏的漢子,性格自然而然有些彪悍。


    “車牌呢?”


    錢亮的死黨小武上前一步問道。


    “後麵有兩個五,前麵沒看清”


    二孩脫口而出,剛才張寡婦沒問,他也忘記說。


    “媽的,那是蛤蟆的車,他抓嫂子幹啥啊?”


    後麵頓時傳出驚呼的聲音。


    蛤蟆這兩個字在中水已經響徹半邊天,隻要稍稍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那是縣裏最大的流氓頭子,聽說手上命案無數,殺人不眨眼,他的車牌自然而然也都認識。


    錢亮聽見這兩個字渾身一抖,他也不知道現在什麽心情,有些害怕,還有些憤怒,更是大腦嗡嗡作響不知該怎麽辦。


    但張寡婦不管這些,見他遲疑,抬手指著鼻子開罵道“錢亮我操/你大爺,天天開口閉口的說愛小然,這輩子要娶小然當媳婦,現在她被人抓走了你在這愣神,趕緊抄家夥給人救出來啊,都是一命換一命,你要是個帶把的爺們兒,管他蛤蟆青蛙的!”


    “對,那是我媳婦”


    錢亮好像被罵醒了,他很不可思議,自己的內定妻子都被人抓走了,自己還在猶豫什麽,瞪眼招呼道“操/他大爺的,今天就跟他幹了,管他是誰,任何人動小然都不好使,如果小然少一根汗毛,我就是豁出去命也他要把他五馬分屍,抄家夥,跟他幹了”


    “必須幹了,救嫂子,天王老子動嫂子一下都不行”


    “這才像個爺們兒”


    張寡婦眼中也是濃鬱的戰火,看著錢亮幾人從暖氣片後麵往出掏鋼管,有些豪邁的搶過一根握在手中“我也跟你們去,多個人多把力氣”


    “走…”


    錢亮抬著鋼管一揮手,氣勢洶洶的最先走出去,騎上自行車,後麵帶上張寡婦。


    算上二孩在內七個人。


    要找中水縣最大的流氓頭子,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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