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個犢子曾經說過:當強奸變成無力反抗的時候,就要學會去享受。


    生活往往如此,我們拚命的掙紮,到最後卻發現隻是徒勞,過往終究是過往,明天也仍舊是明天,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掙紮過後跟著呻吟、迎合甚至於生出一個不胖不瘦的寶寶,最後想方設法的騎在它身上,用野狗苟合的姿勢高喊著:我是你的主宰。


    劉飛陽有意識的走回屋裏,躺倒已經燒熱的炕上,這一刻他還是清醒的,當眼睛閉上,呼吸均勻,他沉沉的睡去。


    相比較而言,安然的房間略顯冷清,閉了燈沒了張寡婦的陪伴,房間裏除了她自己喘息之外,再無其他,還沒睡著,嘴裏掛著剛才那抹傻乎乎的笑容,側臥著身子,看著牆麵,眼角掛著淚滴。


    剛才的一聲喊,不可否認是她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她文靜率直,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女孩子應該矜持、優雅、大方。隻不過優雅二字在她身上並沒淋漓盡致,鄰家姐姐倒是無可挑剔。


    她喜歡看書,尤其是《鋼鐵是怎麽樣煉成的》


    不知不覺中,嘴裏開始默默念叨著:鋼鐵是在烈火裏燃燒,高度冷卻中煉成的,因此它很堅固…


    曹武廟昨晚回家跟那個臭婆娘把招工的事說了,引來一頓臭罵,氣鼓鼓的睡著做了一宿噩夢,今早沒吃飯就從家裏出來,從來舍不得吃店裏一點東西的他,下了狠心拿起一袋七毛錢的好勁道方便麵,放在嘴裏嚼起來。


    就像是嚼那個臭婆娘一樣,非常用力。


    他和妻子可能就是最典型的農村夫妻,沒有大文化,說話也談不上輕聲細語,交流方式大多是唾沫星子滿天飛,時不時冒出兩個髒字,幾十年磕磕絆絆吵吵鬧鬧就這麽過來了,但要說到離婚,還都舍不得對方。


    牆上掛著個時鍾,已經到九的位置,一邊嚼著方便麵,一邊罵那個犢子第一天上班就遲到。


    已經雇了工人,他才不會傻到要自己燒爐子,空了一夜的食雜店也算不上暖和,坐了半個小時,打了三個噴嚏,看著從嘴裏噴到地上的方便麵碎渣,還有些心疼,幾次想伸手撿起來,最後咬牙控製住這個念頭。


    從他爺爺那輩還是他太爺爺那輩就流傳著一句話: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


    秉承著祖訓,去廁所的衛生紙都得算計著來,吃飯也有嚴格限製,飯碗必須得舔的幹幹淨淨。


    這樣一位雇主,可想而知劉飛陽的命運會有多悲催。


    實則遲到這件事,怪不得劉飛陽,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昨天曹武廟過來開門是十點以後,所以在心裏算計著時間,隻要在十點之前到達就行。


    他生平最討厭的事就是睡懶覺,即使什麽事沒有,在六點鍾之前也必須起床,沒想著二孩辛苦勞累,兩腳給踹起來,吃了個早飯,發現安然身上不在是死氣沉沉的氣息,又囑咐二孩,必須盯緊安然,這才出門。


    路上沒什麽事,走到食雜店門口他還好奇怎麽開門了,進去一看才發現凍得哆哆嗦嗦的曹武廟。


    “曹哥,早上好…”他笑嗬嗬的打了聲招呼,隨手把軍大衣脫掉。


    曹武廟愣住了,眼睛瞪著打量這個不速之客,隱隱中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可一時之間還想不起來。


    “怎麽了?”劉飛陽也有些莫名其妙。


    “劉飛陽?”曹武廟試探的問一嘴,隨即更加確定,嗖的一下從凳子上穿起來,張口咒罵道“你這個犢子怎麽才來,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沒生爐子,沒有熱水泡方便麵,我喝了半瓶雪啤,你這個小混蛋,趕緊去幹活!”


    劉飛陽好像看到他嘴裏噴出點東西,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不過並沒把曹武廟的話往心裏去,聽那口氣有些惱羞成怒,並不像罵人。


    大方回道“五毛錢的事,算我的”


    這一句話,把曹武廟噎的啞口無言。


    劉飛陽又是爽朗一笑,從旁邊路過,走到後院開始拿煤引火。


    曹武廟這頭老牲口習慣性的抬手摸摸下巴,回頭撇著這犢子,嘴裏悠悠的歎道“沒想到收拾收拾還有幾分英俊,跟我年輕的時候差不多,嘿嘿,這次對麵酒吧裏那些小姑娘不能去其他食雜店買東西了吧?”


    嘴裏吹著口哨,心滿意足的坐回凳子,好似看到食雜店的銷售額進一步增長。


    劉飛陽還蹲在一旁生火,他哪裏知道老牲口已經把他當成男公關的角色培養,要靠著他還算璞玉的麵容招攬生意,把火生起來,見曹武廟已經閉上眼哼曲,走進貨架裏,從頭到尾把每個商品的價格在心裏對了一遍。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況且還是拿了錢的。


    食雜店裏很冷清,一上午時間隻賣出一盒大前門,根據曹武廟說的,這裏的對口服務人群是對麵龍騰酒吧顧客,也就不著急。


    他沒帶午飯,對安然說的是這裏中午供飯,並不是有意要騙,因為從張寡婦那裏借的五十元,實在不夠他完完整整的把午飯吃完,自己少吃一頓,夠安然吃一天。


    這點也惹得曹武廟暗自腹誹,他不吃飯是不是琢磨著想偷偷吃點東西?


    “飛陽啊,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中午飯怎麽行?要不這樣,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你回家打包點中午飯,拿回來吃?”


    平時他也帶飯,奈何今天早上出來的急,肚子也餓的咕嚕嚕直響。


    “不用,最近兩天肚子不舒服,也吃不進去啥東西”


    劉飛陽坐在火炕上,心思已經飄到九霄雲外,今早二孩偷偷給他透露個消息,說是安然有可能去南方,更有可能再也不回來,這讓他心裏涼了半截的同時又無可奈何,最後也隻是擠出一抹笑容,道了一句沒事,然後出門。


    “肚子不舒服更要吃東西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越是有病就越得吃,還得多吃,你回家多帶點回來,我監督你吃!”


    曹武廟表現出比對兒子還關心的關心,實則他心裏有小九九,半個小時絕對不夠劉飛陽走回銀礦舒服吃一頓再回來,隻能打包,讓他多帶點的意思更是有小算盤,如果他坐一邊吃,能硬聽著身為老板的自己,肚子叫麽?會不給自己吃?


    “真不用,這兩天我看到米飯就反胃,還得幾天”劉飛陽再次拒絕。


    曹武廟心裏暗罵他不知人情世故,嘴上卻不好意思直接表達出來。


    還想再次開口委婉的勸,就聽“咯吱”一聲。


    門被拽開了。


    率先進門的是一股很有侵略性的香氣,讓人意亂神迷。


    最先遭殃的就是坐在凳子上的老東西,站起來,臉上露出個比菊花還燦爛的笑容。


    “青姐,拿煙啊?”


    “拿煙…”


    一抹狡黠在柳青青臉上一閃而過,她剛進門就注意到火炕上的劉飛陽,多年來的是是非非早就讓她不再喜形於色,不知這算不上城府,讓她迷人的臉蛋更加魅惑眾生。


    劉飛陽也注意到她,兩人算上老相識?


    這犢子心中沒有定義,他隻知道,這是個很危險的女人,需要避而遠之。


    “還看什麽呢,等會兒給你眼睛扣下來,趕緊拿煙,萬寶路!”曹武廟用從來沒有過的命令口吻喊道,說完,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笑問道“今天這麽早啊?”


    劉飛陽不用想,都能想到後者是如何諂媚,他步伐有些不自然,雖說來這裏遇到柳青青有心裏準備,但是沒想到能這麽快,這麽突然,繞到貨架裏麵,伸手拿下萬寶路香煙,轉身放到櫃台上。


    “今天有事,來的早點,這是你家親戚?”柳青青不露聲色,明知故問的問道。


    “不是,雇的小工,我不琢磨著把旅店收回來麽,人手不夠用,就找了這麽塊木頭,嘿嘿…趕緊把煙拆開,給你青姐點上”


    劉飛陽挺直腰杆,按照曹武廟說的,沒有反駁,把煙盒拆開,抽出一支給柳青青遞過去,柳青青用纖長的中指和拇指夾著煙,眼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曹武廟還嘿嘿的笑著,按照他的理解,這是富婆看鴨子的眼神。


    “哢…”劉飛陽打開火機,遞過去。


    柳青青把頭往前一探,她紅豔的唇彩印到煙嘴上,看的旁邊的老東西直咽口水。


    柳青青不動聲色,劉飛陽自然也不會表露出兩人相識,滅掉火之後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柳青青,把火機放回去。


    “呼”柳青青挑釁一般,把第一口煙吐到劉飛陽的後腦。


    這犢子動作微微一僵,不到一秒鍾,就自然的收回手去,等他想轉過身問問,你是不是叫囂的時候,柳青青又輕飄飄的轉過身,拍了拍曹武廟的肩膀“好好幹,我相信你的生意會越來越好…”


    “哎…”


    曹武廟骨頭都酥了似的點點頭,這是開店幾年以來,柳青青對他做過最為親密的動作,這一拍讓他如癡如醉。


    “走了,咱們回見”


    柳青青擺擺手,對後麵冷眼盯著自己的犢子沒有半點忌憚。


    “奶奶的!”曹武廟見門關上,嘴裏先是罵了一句,隨後就猥瑣的抓起衣服,放在鼻子前聞一聞,又略帶陶醉的說“飛陽,你記住,咱們老爺們這輩子,必須得幹一次這樣的女人,要不然這輩子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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