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維持著它的笙歌,平淡的日子裏,海水邊的日光照耀高樓,一切井井有條,商貿忙碌。中心的市區早已在幾年前規劃完整,要說會有什麽新意,無非是在有限的空間裏拆了建,建了拆。


    晚間高峰,下班的喇叭在路上滴滴個不停,一家普通的二樓臨街咖啡店,身穿簡約條紋襯衫和牛仔褲的葉冰涵坐在位子上,透著一股微成熟的高冷美麗,她在等人。


    人馬車流通向四麵八方,天空遙遙接著城市盡頭的那處已經喑啞出一抹黛色,過了不短的時間,葉冰涵才在底下注意到印象中的身影。


    在別的地方搞風搞雨了不起的人物,擱人堆一瞧,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同嘛,想到這,她嘴角不禁掛起一絲笑容。


    猶如冰山間乍起的晶瑩陽光,突然的融化讓同個屋簷下的客人有些挪不開目光。


    “這是給我點的?這麽客氣。”


    對麵的位子熟稔地坐下人,禹小白拿起放著的冷飲,一口就咬住吸管。


    放學後他擠著公交到市區來,剛才在下麵一直鑽著人群,還真有點渴。


    “雖然是我好心買的,但你能不能說聲謝謝。”葉冰涵交疊長腿,換了個姿勢。


    “嗯嗯,非常好喝。”


    葉冰涵無奈了下,不再管對方,悶聲喝起自己的咖啡。


    “說吧,有什麽事。”


    晚光爬上玻璃,路燈慢慢亮起來,眼前的學姐在成熟中愈發顯得有魅力,禹小白跟對方的關係在很早之前便不是簡單的同學校友,一些客套自然是能省掉的,他看著對方說道,“讓我猜猜……不會還是你那點‘修煉進度’吧?”


    “你…什麽叫‘那點’修煉進度?”提到這個,葉學姐明顯氣勢有了破綻,臉色窘迫地紅了紅,惱道,“當然是有其他的了。”


    內心擁有與外部不相符的中二幻想,心事戳中的相當明顯,禹小白耷拉眼皮,他都習慣了,“好的好的是我猜錯了。”


    今天這場聚麵是葉冰涵前些日子約的,基本在禹小白從忍者世界回來後就收到了消息。


    兩人互相幫過不少忙,關係可以說真誠,平時都過著自己的生活,而禹小白重操舊業的事肯定瞞不過知情的人。當初禹小白傳授了葉學姐查克拉修煉的方法,雖然沒讓拜師,但不管如何,在葉學姐認真的想法裏,怎麽都算是半個師父了。


    漫畫裏的一番艱險映照在現實,葉冰涵心馳神往加之擔憂心切,於情於理,就主動從魔都的大學趕回來,向禹小白表達下噓寒問暖之情。


    當然,像精心嗬護自己寶貝的孩子一樣,期待地匯報下日夜不綴修煉的查克拉進步進展,僅僅是順便而為。


    木桌子上,葉冰涵慢條斯理地進行了此行計劃的兩部分流程,至於內容分配比例…嗬嗬。


    “謝謝你的關心了……”馬路的喧囂成了平緩的背景音,禹小白強撐著意識,差點沒聽睡著。


    沒辦法,他現在是拚搏奮鬥著的高三考生,今天剛做了好幾套題呢。


    斟酌著用詞,主要怕對方炸毛適得其反,“我目前過的挺舒心,然後你這個修煉方麵的話……”


    葉學姐頓時豎起耳朵,整個上半身貼近來。


    女孩子的香味真是不同的啊,禹小白不露痕跡地退了點,努力不使表情敷衍,說道:“練得不錯,進步顯著,戒驕戒躁,繼續加油!”


    學姐品味了下十六字真言,找尋玄機,“怎麽感覺你很敷衍。”


    “哪有,我都這麽公正客觀了。”禹小白立即反駁道。


    葉冰涵越想越覺得不滿意,橫眉一瞪,“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麽?”


    “哎,我今天剛背一篇文言文,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事實沒錯,可怪不了禹小白啊,這才過了多久時間,以學姐的修行條件查克拉能達到什麽地步呢,打比喻的話就是一滴水變成了另一滴水,大概後者下雨的時候雨勢比前者大吧。


    而禹小白是直接大圓滿穿回來的,過程完全不同,對葉冰涵的情況想憋一個專業點的說辭都很難,前文提過,學姐有生之年能耍個火遁,打不著人豪火球之術便差不多了,修行查克拉於現代人的意義更多是強身健體。


    好不容易扯了會,穩住學姐,禹小白看了下時間,手一揮,“沒事就散了。”


    還趕人了。


    每次大概都是如此收尾,葉冰涵暗自也知道自己修行的局限,她語調冷冰冰,幽怨地瞥了眼對方,“行吧,本菜雞就不打擾禹仙人的寶貴時間了。”


    不過起身離開時,她看到禹小白坐在原位沒動彈,疑惑道,“你不走?”


    禹小白擺擺手,“禹仙人很忙的。”


    “……”


    在凝寒的注視下,禹小白收了收,沒再裝,“我等會另外約了人。”


    “等會?”學姐十分驚奇,“誰啊。”


    本來沒想說的,但耐不住糾纏,禹小白板著臉,一副肅穆的表情,說道:“等會是黑社會,很危險的,沒什麽查克拉的菜雞離遠一點。”


    這話非但沒嚇到人,反而使對方的眼睛亮起神采來。


    禹小白心裏一跳,暗道情況不妙,果然葉學姐美目動了動,就恍然了,冷聲批判這種事竟然不叫她圍觀。


    今晚禹小白不辭辛苦擠公交過來,除了葉學姐外,還順便叫了很多次想請他喝茶的張煜潮。


    青幫的大頭頭張煜潮一直很會做人,時不時就發個短信過來什麽的,不圖別的,就為了保持和大神的良好關係,前兩天對方例行在節假日或節氣這種時間點發了問候短信,基本都是甚是想念,來喝茶啊雲雲,而禹小白那次看到後,做了答應的回複。


    為什麽要叫黑幫呢……禹小白可是個好學生,平和的日子裏理應沒必要和行跡在黑白兩邊的群體多作相處。


    但是客觀事實是不斷發展的,他謹記著思政課本上馬哲的理念,引領他前行,銀座的時候光看買不了,純夏搬了公寓,還有車貸……


    誒,要恰飯的嘛。


    禹小白心態是比較平靜的,他又不幹什麽,隻是和一個手底下掌管幾條街幾百號人的一個老朋友見麵聊聊天,敘舊的時候,他又不知道對方會說什麽,拜托他做什麽事。


    頂多就是最後一次,他念叨,這話他好像以前說過,瀝江秋遊…記不清了,無所謂。


    而且這不是最近做題太累了,學校老師們也不斷在苦口婆心地強調,考前練習,需要換換腦子。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樓下,穿西裝的大哥走出來了,抬手示意住了兩個小弟呆在此地不要走動。


    禹小白看著,葉冰涵也注視到,藏住興奮,她知道禹小白的事跡,不問做什麽,就很感興趣地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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