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直愣地看著兩具父母外表的人傀儡衝來。


    距離實在是太近,又或是完全沒有預料,兩側狹長的白刀在陽光下反射光芒,撲入蠍的瞳孔,死亡的氣息如此接近。


    藝術是永恒的,他追尋著永恒之美,打造一副完美的身軀,但若心髒的查克拉被貫穿,永恒也會跌向凋零。


    表麵破舊,在戰鬥中落滿劃痕的傀儡不顧身形地衝過來了,他像是看到了曾經操控他們的自己。


    歪歪扭扭,隻有刺來的利刃是筆直的。


    很多事都是在這樣歪扭的姿勢下一件一件走馬燈了生活,十分磕絆艱難,蠍看到了生命的走馬燈,那條黑暗不變的筆直上,年幼的自己在路那頭向他招手。


    ***


    然而,一片雷光驚至,阻絕了所有晦暗。


    眼見刀光的尖芒逼近了蠍,禹小白的神經在陡然間繃緊。


    一瞬間,產生了不該就這樣結束的念頭,而在那之前,禹小白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衝了出去。


    石壁邊緣的平行鏡頭上,像是有絕強的力量重重朝下一壓,岩石碎裂,空氣的波紋瘋了地蕩開。


    禹小白一躍而下,雷光暴躁!


    吱吱吱吱——


    耳邊的風聲頃刻狂亂,縮小的人影在極速拉近……但這不夠,還不夠……


    拚盡全力催動著查克拉,這一次,禹小白全然不顧性質變化本該運用到嫻熟的圓潤美感,全然不顧無腦輸入而四散逃逸的查克拉,他眼裏隻有下方的傀儡,隻有那柄突入的長刀。


    蠍像是愣住了,一點躲閃的動作都沒有。


    這個沒用的家夥——


    時間在極致的速度與專注中仿佛變慢,電流奔騰過他的身體,肆意地鼓噪張揚,快一點,兩邊扯成幻影,禹小白甚至感受到了無形的空氣是那麽的阻礙,再快一點……長刀的頂端一點一點移動,就要刺進心髒。


    轟!上千隻鳥狂亂的鳴叫像是亂流拍過全場,傀儡圍殺的利刃閃爍著反光,而有一道頭頂而來的白光後發先至,亦是從太陽那裏借來了無窮光輝。


    抬起手,纏繞上來的電流刹那凝聚,另一邊,揚起拔刀。


    終於撞上地麵。


    砰然的巨響,電流的火花雨點般撒出大片。


    對於地麵的人們來說,這像是一出晴日驚雷,他們隻看到了雷霆天降,做不出任何思考。


    在落地之時,禹小白左手千鳥,右手清弘,極盡所能揮斬了出去。


    “怎麽回事?!”趴在地上的千代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的變故。


    小櫻睜大眼睛,同樣震驚地說不出話。


    煙塵彌漫,“叮當——”,兩聲合在一起的金鐵斷開聲悠長又清脆。


    一截斷刀旋轉著飛出來,另一截擦著地麵,混雜了不知是泥石還是燒灼的黑黃,滾進了岩石縫隙裏。


    空中飄過了幾滴血珠。


    “你沒事吧?”禹小白連淩亂的內息都來不及調整,急忙轉身。情況實在太過緊急,他盡力衝來,隻管著斬斷傀儡的武器,自己都不確定是否會成功。


    蠍怔住地望著禹小白,少年的眸子裏全是飄揚的電流碎光。


    “喂,我靠,你死了?”禹小白喊道。


    蠍這才像是回了魂,僵硬地低頭,心髒還在,“沒,沒死。”


    見對方開口說法,禹小白心裏一鬆,放下了大石頭,“你特麽早點給反應啊,嚇死我了。”


    盡人事,聽天命,那一刻眼見蠍即將死亡,陷入原著的結局,禹小白念頭都說不上有,思維很慢,短暫得連光都飛不完的時間裏,沒有是非利弊,隻有一瞬內心那說不盡道不明的選擇。


    看來禹小白的運氣不算差。


    滴答,滴答,液體滴落的聲音。


    禹小白心中牽動,下意識瞥向蠍的心髒,卻是見到上麵有兩道細小的傷口,正緩緩流出鮮血,頓時一驚。


    他可是知道這玩意是對方的力量和生命的源泉,肉體其他部分怎麽樣都沒事,但這地方出了問題還是要歇菜。


    這算哪門子的永恒之美,不死身的弱點也太明顯了吧?


    蠍的意識依舊有些不真實,可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又是如此真切。


    他從哪裏來的,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救我?一連串的疑問冒出來,一連串的思緒在湧現,習慣孤單冷漠的心靈在此時冰川消融似的搖搖欲墜,那些早已拋棄的,陌生的人類情感從內心遙遠的深處點亮,緋流琥破了,三代風影的傀儡沒了,隻剩下年少時的他像是踩在沙子上,拾起一塊塊貝殼,難以抑製。


    一聲雷霆,碎光遍地,蠍回想剛才的畫麵,有那麽一瞬,覺得堪比永恒。


    原來有這樣永恒的美麗。


    蠍想對朝名禹白說點什麽,但即將開口時。


    “臥槽,你心髒破了!”


    “趕緊捂一捂啊,或者你找個零件速度修一修啊!”禹小白揉了揉胸口,感同身受地有了疼痛表情,說道。


    “……”感動還回來,蠍兀地脫離了奇怪的精神狀態,稍許平靜。


    “沒事。”自身的傷勢蠍當然有注意到,平淡地說了句,伸出手,哢擦,幾塊皮膚狀的部件自動飛起來,貼到了胸口心髒上,覆蓋封住後,鮮血頓時停止了流失。


    “之後找個安靜的地方修複就好了。”


    “這樣,那就行。”禹小白端詳片刻,吐出口氣,他將周身電流散去。


    如此,他算是將衝動後的想法做完了,蠍並不以原來那強行殺死的命運了卻一生。


    可還有接下來的麻煩……


    禹小白遲疑一會,還是轉過身去。


    對麵是衣服髒亂,大小傷勢不一的小櫻和千代,二人都已在激烈的戰鬥下筋疲力盡。


    剛才的功夫,小櫻和千代同樣關注著場邊情況。


    突然一人的到來,打破了原本棋高一籌就要勝利的局麵,震驚過後,很明顯,這是對方救援的同夥,之前隨一名影子離開而複返的曉。


    “可惡……”


    雖然臉上還未表現,但一老一小兩個女忍者的心情都跌至低穀。


    一名曉就如此強大,這還多出來的一名……憑目前的狀態,該怎麽戰鬥?


    小櫻無力地垂下頭,沾滿汗水和塵埃的發絲滑落,“鳴人,對不起,我想要站出來替你分擔一直以來的壓力……”她使出渾身解數了,突了破自我,抗起全部信念戰勝敵人,“結果還是說了大話嗎……”


    “你是什麽人!”千代明知或許無法挽回了,但驕傲使她不會放低姿態,數十年裏,她是引導沙子前行的忍花,即使枯萎,也一直引領前行著。


    “你也是曉的成員嗎?”千代怒聲嗬斥。


    對方沒有穿黑底紅祥雲的長衣。


    “嗬嗬……”


    年輕清和的聲音,小櫻抬起頭,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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