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竟然關了,真的是關了。


    郊外黃土灰丘,貧瘠筆墨描出的景色裏默默佇立,蜿蜒的土路,依舊隻有單薄的風從遠處城鎮刮來,到這片就已荒涼。禹小白沉吟著,再次伸出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喂,蠍。”安靜的空氣中,禹小白臉上客套的笑容在艱難的處境中維持不住,“我還在外麵啊,我,朝名禹白……”


    對方以利落的姿態拒絕了他,利落得像屠夫熟練千百次想也不想就哢嚓斬下豬頭。禹小白在門外強調著,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赤砂之蠍,你開門,玉女,玉女!傀儡狂魔?死變態……”


    禹小白心態小崩,言語也就越來越友好。


    握住門把,鎖住了。禹小白開始進行恬不知恥地騷擾,“嘭嘭嘭,哎你什麽意思,出來,你個駝背,嘭嘭嘭……”對房門又敲又拍,話語從威逼到利誘,禹小白都來了一遍,然而不忿地說了了幾分鍾後,木門還是緊閉。


    歎了口氣,禹小白放下手,門上麵灰塵都拍光了。最終,禹小白沒有使出暴力拆遷的手段,君子動口不動手,他目光瞥向道路一邊,他先去城鎮休整好了,蠍這裏的事,從長計議。


    當然,他是不會放棄的。


    ……


    另外一側,昏暗的光線在地板,桌子間穿過,落在一個人的腳邊。室內的擺設大多顯得陳舊毫無新意,這可能跟主人沒有花任何心思在上麵有關。蠟燭沒有點,外部的亮光隔著牆壁縫隙像是一團團模糊的光。


    一個彎曲,體格不與常人相似的身形靜靜站在客廳地板上,聽到外頭的聲音終於漸漸弱去,輕哼一聲。


    蠍收回時刻盯著房門的目光,轉過身,隨著這一動作,一陣機關碰撞的密集聲響,陰影中數具傀儡被收回來,解除了戒備。


    有些意外過程解決得輕鬆,但其實很正常,朝名禹白隻要不是蠢貨,自然知道識相離去是最正確的選擇。


    結怨了組織,就不要再來。


    “知難而退,不想死在我手上的話……”蠍拖著緋流琥慢慢走進了裏間。


    第二天。


    敲門聲在清晨咚咚咚地響起來。


    咚咚咚——聲音回響在空蕩蕩的房屋,蠍從簡陋的床板上睜開了眼,他是被吵醒的。


    怎麽回事,蠍意識沒清醒前,不自覺感到疑惑,樓下有節奏的敲門還在持續,陽光正從木板縫隙悄悄泄露進來,桌上擺著散落的金屬零件,一切都是和往日並沒有出奇的清晨。


    但是敲門聲還是出現了,普通的聲音在如此日複一日的死寂屋子內非常突兀,咚咚咚,打破單調,還因為與往日場麵的完全不同帶來一絲意外的活力,這種氣氛的清晨令蠍感到了不協調。


    “咚咚咚”,蠍揉了揉布滿些許血絲的眼睛,他昨天剛研究暗器另一種彈射方式到很晚的時間,現在又這麽早出現噪音,“咚咚咚”……好吧,蠍沉重地走下樓梯,這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來才對。


    蠍來到客廳,走向木門,手一動,麵無表情地打開了緋流琥左邊的武器開關。


    “咚咚……”


    沒等新一輪的噪音結束,蠍直接一把打開門,死死盯向外麵。


    不管是誰誤闖,痛悔吧,蘊含我特製劇毒的針……


    禹小白的臉露出來,“喲嗬,早上好啊蠍。”


    “……”


    有什麽東西混進來,蠍啪地關上了門,就如昨天那般簡單幹脆。


    門後,蠍深呼吸口氣,極短睡眠帶來的渾濁思維慢慢脫離,腦子清晰起來。


    不會看錯了吧,對方怎麽還會來。蠍猶豫了下,再次打開門。


    門對麵顯出修長的身形,外頭的禹小白看到門再次打開,愣了愣,不過馬上露出絲毫不做作的笑容,“哎你關門幹什麽,大早上的,蠍你……”


    沒有看錯,蠍那本就僵硬的緋流琥麵皮一動不動著,他提不起絲毫回應的情緒,抬起了左手,對準朝名禹白的笑臉。


    機關鏗鏘打開,金屬在有序提前布置好的軌跡中運行交合,危險的寒芒閃爍出來。


    唰唰,禹小白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迎麵而來的千本就要刺破皮膚了。


    極近的距離,禹小白仿佛根本無法反應過來似的,極速的千本針尖刺入了目的,直接將人的表情凝固住。


    煙霧彭地產生,一截樹枝掉在木板上。“哎呀,我就知道會不會太早了,蠍你有起床氣怎麽辦……”


    討厭的臉隻是消失了兩秒,又若無其事地從側麵閃出來。藏在人傀儡下的蠍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吃了麽?我剛吃過,蠍你臉色看起來有點差啊。”


    臉色差的原因你明明是知道的吧,蠍憋住火氣。


    千本已經飛到不知哪裏的遠處,傀儡的機關閉合,沒有人慌亂,沒有人提起,一切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兩人的位置幾乎未有改變,蠍像隻是抬了抬左手,禹小白也沒有被發射致命的毒針,就如空氣隻是短暫出現了呼嘯,便又無事地停息了。


    蠍冷冷地看向完好無損地禹小白,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妙的預感。眼前朝名禹白這種說話方式,以及裝作不懂察言觀色的無恥姿態,跟從前的一段經曆產生了重合……


    “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做什麽?”禹小白接道,“昨天和你說過了啊,找你幫個忙,其實隻是問個問題這種的小事啦,昨天蠍你太急躁……”


    蠍神色漠然,一把將門關上。


    視線中外邊的景物和討厭的人遮擋住了,房屋內暗下來,世界變得清靜了。


    “誒等等。”然而,門框邊緣攀上了一隻手,門並沒有關上。


    同樣的招數是無法奏效兩次的,禹小白眼疾手快,在關上的前一刻搭住了門框,“蠍你不要這麽高冷,進都不讓我進去,我記得你以前很有禮貌……”說著,禹小白又把腳伸前卡住。


    蠍雙眼下垂,俯視地板上多出來的腳,寬大的袖口滑落出一把刀。


    叮,刀刃撞在一起,禹小白用苦無架著刀,自然地撐開一些門縫,探頭進去後並不去看蠍鐵青的臉色,而是被什麽吸引地朝屋內張望。


    “你這屋子裝修比較老了啊。”


    禹小白點評著,然後一邊架住蠍的長刀,一邊吃力地把身體擠了進來。自然地。


    彭,門最終關上了,不過進來了一個人。


    “朝名禹白,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蠍語氣沒有起伏地說道。


    禹小白聽了,淡定地走進客廳,打量簡陋的陳設,說道:“怎麽會,我真的隻是問個問題啊,用不了那個地步吧?”


    早上開門碰麵到現在有幾次動手的“交流”,看似驚險,實則對兩人來說都不算什麽,還不到真的動手的範疇。


    麵對背離曉組織的人,目前對於蠍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克製了。朝名禹白如何消失,首領持有的態度,心性淡薄的他對於這些,包括對於其他很多東西都是漠不關心的,隻有傀儡的奧秘能吸引他的注意,但不在乎歸不在乎,起碼他是個正兒八經的曉成員,你這麽自來熟,就是你的不對了。


    禹小白也不是不懂,清楚自己找上門冒著一定風險,就算對方沒惡感,同樣是無法也不能擺出什麽好立場來的。這樣的默契對於兩人來說從開始便存在,隻不過是禹小白別無他法,一直在危險的邊緣不要臉地試探罷了……


    蠍也想不到,會有這種堅持不懈自找麻煩的人。


    “行吧,問了你趕緊走。”蠍憋了會氣勢,打起來?到時候放出傀儡,雷電亂飛?地下室的好多圖紙沒來得及收走,保不準還要動用真身……算了,在累感麻煩中,他又煩又無奈地放棄打架選項。


    禹小白暗地鬆了口氣,舒緩道:“這就對了呀,暴力最不可取,沒有什麽事是不能交流溝通解決的,蠍你也知道我很講道理……再說了我也不不一定會白問你問題對吧,作為交換,其實我可以告訴你我這段時間去了……”


    “你要問什麽?”蠍懶得廢話,直接開口道。


    禹小白卡住了下,有些尷尬,他還想緩解緊張的氣氛呢,但很快不去在意。他坐到一張椅子上,看向對方說道:“其實沒什麽,我想問下,你知道鼬在哪裏嗎?”


    問完後,沒有任何停頓,甚至來不及升起一下下期待的情緒。


    “不知道。”蠍回答道。


    說完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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