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將禹小白一行人載至幾公裏外一家檔次不太差的酒店,導遊幫所有人辦完了入住手續,吃了頓“團餐”後,今晚便沒什麽事了。


    “哇,真感覺進了旅遊團,周圍還都是認識的,這feel太棒了。”吃飽喝足的王浩學感慨道,順便對剛才的夥食進行了輕微的批評,“可惜那飯日本特色不夠濃啊,小白,你說我們找機會去吃次‘女體盛’怎麽樣?”


    禹小白看了眼王浩學,不齒的話都不想說了,視線往下移些,“王胖子,你先把你撐起來的肚子消化一下再說。”


    王浩學不悅地瞪過來,此時一中師生隊伍陸續走出有暖氣的餐廳,他趕忙將外套穿上,蓋住自己飯後初具規模的小肚子。


    走在旁邊的陳文文看見王浩學的動作,掩嘴噗嗤笑了下,她和兩人同為一個班,也是最熟的,以後大部分的時間自然而然地會一同行動了,觀察下來她發現看禹小白和王浩學打鬧挺有趣的,互相針對的友好關係在女生中很少看到。


    “對了。”陳文文好奇地問道,“‘女體盛’是什麽?”


    “……”禹小白和王浩學都下意識地轉頭避開,“這個嘛……”


    陳文文的興趣很濃厚,炯炯有神地盯著兩人。


    “我不知道。”禹小白比較淡定,反正不是他說的。


    槍口轉移,王浩學麵色不是太自然,“就是一種壽司的吃法,沒什麽大不了的。”


    “噢……”第三聲的長音,學到了新知識,陳文文掏出手機準備度娘一下。


    “後麵是自由時間,我們三人去外麵玩玩吧!”王浩學高聲說道,試圖吸引陳文文的注意,同時瘋狂暗示禹小白。


    禹小白歎了口氣,沒有見死不救,“我們去街上到處看看,好不容易來日本一趟……陳文文你去嗎?”


    陳文文聞言停下了動作,展顏一笑,“好啊。”


    隊伍中不止是他們,除了少數回酒店早早休息的,很多老師學生都計劃去逛逛。


    王浩學暗鬆了口氣,隨後三人便在附近一帶轉起來。


    並不是太過繁華的地段,酒店的位置也已經出了機場所在的輻射範圍。日本的少子化趨勢排在世界前列,城市之外的町、村,年輕人是很少的,每當夜晚,兩邊會呈現熱鬧與安靜的強烈反差,所以禹小白他們現在走在街上,就覺得很冷清。


    走了一圈,路過兩家便利店,還有幾個名字很怪認不出的門店,確實沒什麽意思,半小時後旅途的勞頓開始浮現,幾人也沒了新鮮感,便打道返回住處。


    洗了熱水澡,禹小白躺在房間柔軟的床上,而王浩學則剛體驗了洗手間的自動衝水馬桶,有些興奮。


    “按鍵超多,我估計有十幾個……真的有水衝,還是溫的……”


    禹小白覺得跟王浩學拚一間睡會不會是錯誤的決定。


    王浩學依舊不遺餘力地推薦自己的使用感想,信誓旦旦道,“小白,我知道,雖然這聽起來有些羞恥,但那玩意真的很有用,你不去試試?”


    “不了。”禹小白望著窗外的夜空,思緒飄飛。


    “高科技啊,回去後說不準就沒機會體驗了,你家肯定不會買這樣的對吧?我聽說也不是每個日本賓館酒店都有這種的,你真的不去試……”王胖子沒放棄。


    然而禹小白隻是敷衍地嗯著,過了一會,王浩學其實看出了禹小白的心不在焉,頓了下,不再提自動衝水馬桶的事,關心地問道:“感覺你不在狀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禹小白目光從窗外轉回來,看了對方一眼,微不可見地笑了笑,說:“沒有。”


    “那你看起來在擔心什麽的樣子。”


    “我擔心你偷馬桶蓋。”


    王浩學怔了下,隨後一怒暴起,“禹小白我日你大爺!”


    ***


    回到了輕鬆的相處時刻,同時也化解了沉悶的氣氛,又聊了一會,很快熄燈。


    黑暗中,禹小白沒有馬上入睡,他確實有些擔心某個身上沒有帶一分錢的影分身。


    異國他鄉,沒錢地行動。


    “那家夥,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


    十二月二十二日,清晨的陽光灑在相鄰大田區的品川區的街道上,冬日的太陽一般來說沒什麽取暖作用,但作為裝飾品也足夠讓早起一天的人賞心悅目。天氣好,光斑穿插樹蔭,鍛煉的行人加上匆忙上班的,讓街道比平日顯得熱鬧些。


    昨晚擠著地鐵,希望術式直接被擠散掉的影分身禹白沒有如願,他還是依靠幸運獲得的500日元走出了大田區。


    嗬嗬。禹白從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推門出來,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顯然休息得不太好。


    500日元並不能坐多久,日本的物價是比較貴的,舉例來說東京的一站地鐵都要大約九塊人民幣,所以昨晚禹白到達品川區就停滯了,要是他想到離東京很近的千代田區的話,還需要坐很多站地……


    不,他不會再坐地鐵了。


    禹白望著清晨的街道,握了握拳。他確信地想著自己來日本的目的是高大上的,不是來做地鐵的。然後開始尋找混混。


    其實禹白心裏已經有了再不行就幹脆找上夜總會之流地方的想法,不過天道酬勤,或者說昨晚找不到混混才是不正常的,這次禹白的運氣並不衰,很快就有了收獲。


    從小巷子出來,掂了掂手上的錢包,有了資金並且活動了下手腳的禹白總算消除了不少鬱悶之氣,“喲西,這樣才是正常的展開嘛。”


    禹白舒坦地揮手打車。


    一路北行,座椅很舒適。就在禹白心情放鬆下來時,後麵的過程還是發生了些意外——他有些低估了日本消費的程度,特別是出租車方麵……看著以驚人速度上跳的計價器,禹白簡直不敢相信,起步價700日元,每三百米100日元,這已經和搶錢沒有區別吧喂!?難怪日劇中男女主角都那麽喜歡奔跑了……這是人坐的?


    (數據大致扯的,但出租車貴是真的,所以日劇跑的梗肯定也是真的。)


    因為出租車過於昂貴的因素,禹白隻能一路打車一路停,每過一處,第一時間便是尋找有緣來相見的混混,到後來,品川區和港區附近甚至有了奇怪的都市傳說。


    一名心懷正義的少年遊走於各個縣町,花掉巨額路費隻為打擊邪惡勢力……出租車是他的乘坐方式,也是他的旅途夥伴,品川區至港區,不斷變換的是出租車,但不變的是熱血的心……他的名字就是……你們編吧。


    禹白對這些卻並不知情,而當他終於來到千代田區,並且找到地址後潛伏觀察,乃至決定有所動作,已經是兩天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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