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如怒,暴雨將月光傾蓋,頭頂烏雲壓沉著,幾乎徹底漆黑的大海上,能依靠分辨的,隻有聽覺。


    “滋啦——”


    一抹純藍閃末在黑濤中,“嘩”,耳邊盡是水倒落下來的聲音,禹小白又躲過一道海浪。


    身體上不時閃過電流,又馬上隱匿。單靠聽覺的判斷,往往浪濤來近已是身前,隻有用雷遁增幅才好閃開,而電流刺激細胞的力量,禹小白已經做到瞬發自如。


    空氣中有水勢沉重浩然的變化,禹小白眼睛瞥了瞥,背著遠處岸邊寥寥如螢火蟲的燈火亮點,視線裏有十幾米高的巨浪在逐漸升高壓迫而來。


    像是緩慢,水勢又在重力下銀瓶乍破,巨浪轟然砸下了。禹小白腳下一踩,身形極速退去,海水如追鋪獵物的巨獸,在雨幕中撲上來。黑白的浪花沾上腳尖,頭頂完全是墨水浸染了的黑暗——巨浪包住了他。


    最後還未壓下的時刻,禹小白跳起在空中,身形轉動,手裏從背後摸出了一支手裏劍。


    身上原本點到即止的電流放大起來,握著手裏劍的那隻手被一圈圈循環往複的電流覆蓋住,規則下的磁場力在微小的空間凝聚。


    “唰”,禹小白揮臂一扔,大海的燈被打開了一秒鍾。


    像是有一朵橘黃色的花在麵前綻放,脫手後的手裏劍化為了光,麵前窮凶惡極的渾濁海水,天上的烏雲,下頭翻滾的的浪花,頂尖的白沫跳出一條身不由己的小魚,更遠處朦朧的海天一線……似乎有隻手打開了壓抑已久的大海之燈,黑暗的周遭露出了真麵容,但僅僅一秒之後,一切又陡然暗淡下去。


    那盞燈被關了,或者說,產生的光源已不可想象的速度遠離消失。


    “滴答滴答。”


    耳邊的雨水滴在海麵,禹小白人還在空中,調整姿勢悠悠地踩在水上。密集鼓點的雨聲還在,可前一刻還欲吞天噬地的巨浪已經不見。


    “嘩啦啦”,後知後覺,被打散成無數水滴的巨浪遲到很久地回歸大海。


    頭頂往下像被被倒了一大盆水,禹小白甩甩頭,呼出口氣。


    “電磁手裏劍,總算差不多了……”


    剛才他麵對撲下來的巨浪,便是使用了超電磁炮的改進版。原先的超電磁炮禹小白基本是照搬過來,以硬幣為載體。不過了解點原理的話,就明白依靠電磁場的力推出去的物體,並不局限於硬幣。


    上次與大蛇丸分身的戰鬥,倉促下甩出的手裏劍附上了超電磁炮的手法,有新發現,對此禹小白就上了心。三年間的在外修行,禹小白在禁術之後開始著手,功夫不負有心人,盡管姿勢角度,力度狀態都發生改變,他還是做到了。


    改進後的“電磁手裏劍”不僅威力更勝一籌,其原本因為材質距離受限,硬幣在五十米處便會氣化,換成手裏劍後,雖然還沒有很遠,但也有一百多米,這個殺手鐧可以在戰鬥中廣泛應用了。


    在鹹魚村的這段時間,夜晚跑到海中修行,還是有收獲的,一邊踩水的同時,一邊進行術式的練習,有時候天氣惡劣還要堤防各種危險,這種磨人的環境一般人可受不了。


    不過沒有從前的不斷積累,禹小白也無法顯著進步。


    “接下來的話,就是這個了。”


    海水還在餘韻下的翻騰,起起伏伏,禹小白踩在水上跟著不由晃蕩。


    一心二用,他手按在刀鞘上,身體沉了沉。


    手指動了下,一絲雪亮的刀身從包裹中破殼。隨之而來的是雷光。


    白芒兀地一閃,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不和諧地闖入,又幻覺一樣地不見蹤影。


    瞬間的耀眼如此讓人錯愕,虛幻的白光衝向發力的兩頭。


    非常地快速,迅捷到感覺什麽都沒發生。清泓已經回鞘了。


    禹小白胸口起伏了下,擦了擦額頭混雜了雨水的汗珠。


    麵前半圓形的切口散開來,奇怪的真空再次被雨水補上。


    呼啦,起伏的海麵往不和諧地方向傾斜了下,禹小白不慌不忙地抬起腳又站好。沿著剛才半圓形的真空,斜向下的切口有一截數米的細小海水瘋一般鑽過去,就像有一個對準好捏好形狀的風口在那個切口吹風,海水帶著咕嚕嚕的氣泡衝進了下麵,後麵的空間被旁邊的海水重新覆蓋。


    “銀光閃爍”,一瞬間爆發的短刀技巧,對於武器,禹小白還沒有到達大師的水平,所以現在施展出來的,相當於弱化版的銀光閃爍,因為表現形式相近,為了方便稱呼,目前的叫做“拔刀斬”。


    “哎,好累。”禹小白扭了扭手臂,原地舒展了下身子,電磁手裏劍還好,但拔刀斬那一息間對肌肉的要求實在太高了,驚人的負荷不亞於高強度的對戰。


    黑夜還在沉淪,禹小白閑庭散步在已經熟悉的這片近海,查克拉無時不刻不在鍛煉著,偶爾卷起的海浪被當做假象的敵人,被一次次白色或橘黃的藍光泯滅。當雨慢慢停下來時,陽光灑下,第二天便到來。


    ……


    “叔叔,叔叔!”


    劈裏啪啦,屋外那扇本就不咋地的門要被拍散般地高頻震動。


    真衣站在門外,眼見一通熱情的敲門沒有回應,猶豫了下,小手再次抬起。


    “砰”,門被一把打開,禹小白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出現了。


    “叔叔……”要找的人出現,真衣的聲音反而弱下來,因為麵前高她好幾個頭的男人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你丫大清早的想幹什麽!”禹小白眼裏還有點血絲,不爽地喊道,他晚上可都是在勤勉修行,文藝不要臉點,可也是能在這片土地上寫下“淩晨四點半海棠花未眠”的傳唱名句。


    “可,可是,也不早了啊……”真衣忍不住低下頭,來時滿臉的表情全垮掉,氣若蚊訥。


    禹小白順勢看了看外麵,亮堂一片,不禁眯眼,地麵完全沒有昨晚下過大雨的痕跡,和煦的海風又呼呼吹了,天上的白光更是刺眼,禹小白看了一下趕緊退回屋子。


    “早不早什麽的不重要,問題是你來找我幹嘛?”禹小白瞪著眼睛。


    真衣捏了捏衣角,氣勢完全被禹小白壓了一頭,“不是說好,給我吃糖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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