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近遠坐上了一早的飛機,他已經和顏淵說好了,要是田冪問起來,就說他去廣州出差了,千萬不能讓田冪知道穆近遠去了濱海市。


    幾個小時後……


    穆近遠下了飛機,沒有去拜訪田冪的父母,他也不想自己回來的消息,讓他們二老知道,他先找了一個酒店,訂好了房間,才打車去了公安局。


    “張局長,我來了,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麽情況了吧。”


    “穆先生,是這麽個情況,你上次不是說有人經常給你打電話,還不是一個號碼嗎?現在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人我們知道是誰了。”


    “人你們抓起來了?我可看看嗎?”穆近遠興奮起來了。


    “抓起來了,不過得明天可以見到他。”


    “也行,那就明天去吧。”


    穆近遠回了酒店,他給田冪打了一個電話,讓田冪可以放心,等著他回去,穆近遠要養足了精神,明天去會會那個人,問清楚了為什麽每天騷擾他。


    張局長開著警車,在酒店的樓下等著穆近遠,他已經打了電話,穆近遠很快就會下來,他們去見那個打電話騷擾穆近遠的人。


    “張局長,您太客氣了,我可以打車到警察局的。”穆近遠禮貌地道謝。


    “穆先生,不用和我客氣,咱們還是去賤人吧。”


    “人不就在你們那嗎?隨時都可以見的。”


    張局長扯了扯嘴角,隻是微笑了一下,什麽也沒有說,穿過了幾條街道,又順著公路下去,又到一處郊外的土路,開車直奔前方。


    穆近遠和疑惑地問道:“張局長,您這是帶我去哪?”


    張局長緩慢地回答,“一會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穆近遠也不好意思在追問下去,隻能在車裏坐著,看著張局長開車來回地穿梭,終於到地方了,穆近遠瞧著大門上的幾個大字,“濱海市監獄”。


    穆近遠有些疑惑,就是一個騷擾電話,還沒有審訊那,怎麽就關到了監獄那,不是應該在警局裏拘留嗎?張局長遲遲不肯說清楚,這裏麵一定是有故事。


    他跟著張局長進去了,來到了會客室,張局長和獄警打了一聲招呼,獄警讓他們等一會,先喝點水,獄警就走開了。


    “穆先生,我們等一會,獄警去領人了,馬上就會回來。”張局長笑著解釋。


    “知道,我明白的。”穆近遠禮貌地回話。


    獄警領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黝黑的肌膚,一副棱角分明的臉頰,眸光柔和,穿著一身勞改的衣服,走了進來。


    “張局長,人帶來了,有事可以直接問他,我在外麵等著,完事了知會一聲。”獄警禮貌地解釋著。


    “謝謝,我陪你一起出去等。”


    張局長朝著穆近遠點了一下頭,穆近遠明白了張局長的意思,看著他們出去了,那個男子挺拔地站在原地,不敢隨便的亂動。


    “你叫什麽名字?整日給我打電話的人是你嗎?”穆近遠嚴肅地質問著。


    “報告領導,我叫佟嘉良,打電話的人是我。”男子直接了當地回答,絲毫沒有隱瞞。


    “你倒是回答的挺痛快的,說吧,為什麽給我打電話?我們好像不認識。”


    “報告領導!您叫穆近遠嗎?是一個大律師。”


    “對,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在報紙上看到的,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你是想讓我幫你打官司的吧?就為了這個,經常電話裏騷擾,為什麽不說話就掛斷了?”


    “報告領導!我不是為了打官司,我就是有事情找您。”


    穆近遠喝了一口水,他心底裏暗想,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方麵有問題,就因為看見了報紙,就想找自己,他怎麽會有自己電話號碼的?心裏滿滿地疑問。


    “說吧!你想找我幹什麽?”


    “報告領導,您是不是在幫著一個女孩找家人?我或許知道點線索。”


    穆近遠的心情很激動,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本來是想放棄尋找田冪的生身父母,沒想到過了這麽久,竟然有線索了。


    “你知道什麽?趕快說。”


    穆近遠繼續說道:“等等!”


    穆近遠走到了門外,他找到了張局長,問了一下,可不可以讓自己和佟嘉良多聊一會,他知道的,監獄裏對探視的時間有規定,不能因為自己私人的事情,影響到張局長的威嚴。


    張局長笑著告訴他,在沒過來之前,張局長已經申請過了,可以給穆近遠兩個小時的時間,讓他和佟嘉良好好的談。


    穆近遠從門口回來,佟嘉良還筆直的站在那裏,穆近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坐下來聊吧。”


    “謝謝領導,我站著就行。”佟嘉良嗓音賀亮地回答。


    “別叫我領導了,現在可以說了,你知道什麽?”


    “領導……我能先問您幾個問題嗎?”佟嘉良膽戰心驚地問著。


    “說吧!”


    “您說的那個女孩,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個心形的胎記?就在手腕上?”


    穆近遠很納悶,佟嘉良怎麽會知道田冪手腕上有胎記的,他當時找人的時候,並沒有把胎記的事情說出去,何況他說的胎記的形狀都對了。


    “有,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我……就是您想找的那個人。”


    佟嘉良兩鬢的白發,他證實了心裏的猜測,心裏雖說很激動,可又很多的顧忌,時隔二十幾年了,他竟然還能聽到孩子的消息。


    穆近遠瞧見佟嘉良蒼老的臉頰上,熱淚盈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竟然瞧見了一個男人,留下了錯亂複雜的淚水,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難言之隱?


    佟嘉良平複了一下心情,把自己的事情一一地講給穆近遠聽,免得穆近遠在那裏胡亂的猜忌。甚至對自己產生懷疑。


    “您說我倚老賣老也好,我想叫您一聲孩子,我知道您是替你未婚妻找生身父母的,我有什麽冒昧的地方,還希望您見諒。”


    “行,您還是快點把事情說清楚吧,省的我著急。”


    穆近遠耐心地聽佟嘉良講述著事情的一切,佟嘉良說自己就是田冪的親生父親,當年田冪的母親因為醫療事故去世,生下了田冪,他知道了是醫院的醫生,給田冪的母親注射了青黴素,田冪的媽媽對青黴素過敏,導致了死亡。


    佟嘉良氣不過,就把那個醫生打殘疾了,才因為故意傷害罪進來的,他在準備自首之前,考慮了再三,決定把田冪送人,可是找了幾家,佟嘉良都不放心,又不想把田冪送去孤兒院,聽別人說了。


    田父,田母,生不了孩子,迫於無奈,佟嘉良就狠心的,把田冪放在了田家的門口,至少田家的人會一心一意地照顧田冪,不至於孩子受委屈。


    穆近遠無法體會失去親人,孩子的痛苦,可他瞧見佟嘉良老淚縱橫的,講述著事情的經過,把心底裏的傷疤,掀起來,在讓它從新愈合,那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痛楚。


    隻有經曆了寒霜的敲打,才知道從見陽光的溫暖,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佟嘉良把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如釋重負。


    “我叫您一聲伯父,你一直就沒有和田家的人聯係嗎?”穆近遠同情地問著。


    “沒有,在這裏不方便聯係,就隻能寫信,不過……我一個老朋友,會經常偷偷地去見孩子,不過,就偷著看看,有時過來看我,就會講一些孩子的事情,我都是通過朋友,知道孩子過的很開心,幸福,我就滿足了。”


    “您就沒有想過認她嗎?”


    “不敢想,誰都不希望有一個蹲監獄的爸爸,我可以理解。”


    “田冪,她很好,您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地照顧她,愛護她。”穆近遠斬釘截鐵地說。


    “我信,能看的出來,孩子對不起,我不應該打電話騷擾你,真的對不起。”


    “沒事,現在話說開了,我可以理解的,不用放在心上。”


    張局長和獄警一起推門進來了,穆近遠知道,時間已經到了,他也算沒有白來,至少解開了很多的疑惑,就沒有什麽可煩惱的了,當時因為不清楚情況,擔心田冪會受到傷害,現在……他可以放心了。


    “張局長,同誌,謝謝你們。”穆近遠站起來,莊重地道謝。


    “穆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吧,有事約個時間在過來。”張局長笑著說。


    “好的。”


    穆近遠回頭瞧了一眼佟嘉良,“有事可以打我的電話,這次不要掛斷了。”


    佟嘉良點這頭,蒼老的臉頰上,笑出了幾條皺紋來,他應該可以放心了,有自己這麽優秀的人才,照顧著田冪,他睡覺都應該會笑醒的。


    穆近遠坐在車裏,腦子裏不斷地回想剛才的談話,心裏浮現了一陣的酸楚,田冪的人生也太坎坷了,從她一出生,就開始受折磨難,自己應該更多愛她一點,比以前還要疼愛。


    張局長透過後車鏡,瞧見穆近遠的眸光遊離,想必見到了佟嘉良,對他的也是一個考驗,找了好久的犯人,竟然是他未來的嶽父,誰一時應該都沒有辦法接受。


    張局長把穆近遠送到了酒店的樓下,就說警局裏還有事情,就不陪穆近遠了,有時間在約,一起吃個飯。


    穆近遠回到酒店裏的房間,先喝了一杯水,鎮定一下,一時間多出一個老丈人,他還是很意外,雖說經曆了好多的事情,可這件事情比較特殊,是關係到田冪的身世。


    沒找到的時候,還滿心的期待,真的有消息了,還有一點接受不了,他很糾結,要不要告訴田冪,該怎麽說?還有田冪的父母那,該怎麽辦那?


    穆近遠搓揉了幾下頭發,還是洗一個冷水澡,清醒一下,慢慢地坐決定,不能因為一時的心急,把事情辦砸了。


    顏淵在家裏的健身房跑步,這個時間沒有人找他的,他就是趁著公司現在不忙,才想著回家,到健身房鍛煉一下,最近有點發福了,都怪餘笙歌,她最近總是給自己煲這個湯,那個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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