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歌這一次和徐緩一起吃飯,並沒有感到什麽異樣,徐緩給她的感覺很舒服,他也並沒有說什麽不妥的話,相對於之前的幾次會麵來說,這一次,要讓餘笙歌放鬆不少。


    離開之前,餘笙歌和晴子特意道別,徐緩想要送餘笙歌回家,但是卻被餘笙歌拒絕了。


    攔了一輛出租車,餘笙歌坐在了後座上,從包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顏淵的電話,可是回應餘笙歌的就隻有一陣陣的忙音。


    她不禁有些懷疑,會不會是顏淵在上海發生了什麽事,才會沒有及時接通電話。


    餘笙歌又撥通了穆近遠的電話,“近遠,你知道顏淵去上海幹什麽了嗎?他怎麽一天都沒有接我的電話?”


    “淩傲天在上海的工程好像出了點問題。”穆近遠回道:“可能暫時無法接通你的電話吧。”


    “原來是這樣。”餘笙歌聞言,鬆了一口氣,“你如果聯係上了顏淵,叫他給我打一通電話。”


    “嫂子,你找我哥有什麽事嗎?”電話的另外一頭,穆近遠問。


    餘笙歌說:“沒什麽,他到了上海也沒有給我打電話報平安,所以我想要問問他。”


    “別擔心,我想他一定是在忙。”穆近遠說。


    “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出租車駛入了別墅區,餘笙歌付完錢後下了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進門,梅姐就聞到了餘笙歌身上的酒味,“太太,您喝酒了?”


    餘笙歌淡淡地笑了笑,回道:“喝了一點點,梅姐,麻煩你幫我泡一杯玫瑰花茶。”


    “好。”梅姐應了聲,轉頭回到了廚房,不一會兒,便端著一杯玫瑰花茶,折返回到了客廳,“太太,您的茶。”


    餘笙歌接過了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謝謝。”


    “太太,莉莉今天的麵試如何?”梅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餘笙歌閑聊了起來。


    餘笙歌這才想起來,梅姐的女兒,今天來大商場部麵試,她笑著點了點頭,莞爾道:“還不錯,能夠看得出來是一個聰明能幹的女孩,我已經讓她明天來公司上班了,三個月的試用期一過,便能夠轉正。”


    梅姐聞言,很是欣喜,又和餘笙歌閑聊了幾句後,便收拾東西下了班。


    直到此時,偌大的別墅中,就隻剩下了餘笙歌一個人,她這才感受到,沒有顏淵的生活,自己是多麽的索然無味。


    看了看手機,依舊沒有顏淵打來電話,發來短信,她心中惴惴,又不知道他在上海發生了什麽。


    喝完了玫瑰花茶,餘笙歌起身上了二樓,回到了臥室,換上了睡衣,坐在電腦前,看了看明天的工作流程,直到眼睛有些酸澀感,她才關上了電腦,起身走進了浴室中。


    熱水從花灑中噴灑而出,氤氳漸漸匯滿了整個浴室,空氣也漸漸變得稀薄了起來,餘笙歌拿起了洗發水,卻忽然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陣模糊,她一把扶住了浴室的牆壁,不然自己跌倒。


    雖然,晚飯時喝了點清酒,但是,憑她的酒量,還不足以讓自己頭暈,可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浴室的溫度太高了,讓自己頭暈了嗎?


    餘笙歌將水溫調低,拿起了毛巾擦了擦臉,用浴巾裹住了曼妙的身姿,走出了浴室,可是,在回到了臥室後,她已經倍感頭暈,並且伴有陣陣的疼痛。


    她用力地搖了搖頭,盡量的讓自己保持清醒。


    鈴鈴鈴……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餘笙歌拿起了手機,發現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就連手機屏幕上所顯示的顏淵兩個字,都依稀看不清楚。


    強忍著頭疼,餘笙歌接通了顏淵的電話,“喂……”


    “笙歌,今天一整天都在分公司這邊,手機落在了車裏,你在做什麽?”


    電話中傳來了顏淵溫柔的聲音。


    餘笙歌深吸了一口氣,為了不讓顏淵擔心,她穩了穩心神,緩緩地說道:“剛剛洗完澡,準備睡覺了。”


    即便,餘笙歌盡量地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平和,但顏淵還是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隻是有點頭疼。”餘笙歌的聲音氣若遊絲。


    顏淵看了看手表,這個時候,梅姐也已經下班了,別墅裏應該就隻剩下了餘笙歌一個人在,他放心不下餘笙歌,便說:“如果害怕的話,不如讓田冪去陪你吧。”


    “不用了,我沒事。”餘笙歌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盡量地讓自己清醒。


    “我坐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去。”顏淵說:“你自己在家記得鎖好門窗。”


    “我知道了。”


    聽見了顏淵的關心,餘笙歌的心裏暖暖的,掛斷電話後,她微微搖了搖頭,可卻還是感覺很不舒服,腦袋裏像是灌了鉛似的,暈暈沉沉,提不起半點精神頭來。


    這種感覺,讓她害怕極了,當她想要拿起手機,給田冪打電話時,卻赫然發現,自己竟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了。


    “噗咚”的一聲,她身子一栽,倒在了地上。


    一股濃鬱的消毒水的味道,湧入了餘笙歌的鼻端之中,她微微蹙眉,頎長的睫毛顫了顫,像是經過了漫長的掙紮,眼皮兒才稍稍地嵌開了一條縫隙。


    映入眼簾的是田冪一張焦急的臉,她看見了餘笙歌醒了過來,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笙歌,你總算是醒了。”


    “我這是怎麽了?”餘笙歌頂著一張蒼白似紙的臉,用雙手艱難地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她將眉心扭成了麻花狀,目光中帶著疑問,凝視著田冪。


    “我和近遠到的時候,你已經昏倒在了家裏,還好近遠有備用鑰匙,不然的話,就算是你死了,都沒有人知……”


    田冪的話還沒有說完,穆近遠輕輕地推了她一下,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朝著餘笙歌吐了吐舌頭,笑了笑繼續說道:“醫生剛剛給你做完檢查,你怎麽會好端端的食物中毒了呢?你晚飯吃了什麽?”


    “我……”餘笙歌將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沉吟了半晌,方才說:“我晚飯是和徐醫生一起吃的。”


    “徐醫生?!”田冪蹙起了眉頭,她倏然轉頭,看向了穆近遠,貝齒輕咬下唇,像是有什麽話想要對餘笙歌說,可礙於穆近遠在又不好開口。


    穆近遠似乎也看出了田冪的心思,“我去抽支煙。”


    待穆近遠離開之後,田冪湊到了餘笙歌的麵前,試探地問道:“就是你說那個有點古怪的徐醫生嗎?”


    餘笙歌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嗯,怎麽了?”


    田冪蹙眉,靜默了片刻,方才說道:“我和近遠在去你家的路上,好像遇見這個人了。”


    “遇見徐醫生了?”餘笙歌疑惑地望著田冪。


    田冪頷首,拿出了手機,找到了剛剛所拍攝的照片,遞到了餘笙歌的麵前,“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餘笙歌接過了田冪的手機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手機上所出現的一個男人,正是徐緩,而徐緩那個時候正站在她家不遠處的一棟別墅外,那棟別墅,甚至隻要上了二樓就能夠看見餘笙歌家裏二樓的陽台。


    “她怎麽會在那裏?”餘笙歌不解地對田冪問道。


    田冪沉思了片刻,對餘笙歌搖了搖頭,“應該是在你昏倒後不久,顏淵給近遠打了一通電話,說你好像很不對勁,想要讓我們去看看你,我和近遠到你家門外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男人朝著你家張望,我當時覺得有點奇怪,就用手機拍攝了下來。”


    “或許……”餘笙歌沉吟道:“隻是巧合吧。”


    她想不到任何的理由,徐緩有什麽異常的地方,除了他兩次像是先知一樣,提醒自己避開了危險。


    而且這兩次,她也的確按照徐緩所說的,避開了危險。按理說,徐緩不會對自己做出什麽有傷害性的事情。


    “反正我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你之前跟我說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了,現在想想……”田冪撇了撇嘴,“好像越想越覺得奇怪。”


    餘笙歌聳了聳肩,感覺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對了,醫生剛剛有沒有說,我是什麽導致的食物中毒?”


    田冪想了想,拿出了化驗單,遞給了餘笙歌,“是河豚。”


    “河豚?!”餘笙歌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僵,她和徐緩晚上的確是吃的日本料理沒有錯,但是卻並沒有吃過河豚。


    有一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1克河豚毒素能使500人喪命,如果自己真的中毒的話……


    “不過你放心好了,並不是中河豚的毒,而是你對河豚的肉出現了過敏反應。”田冪補充道。


    餘笙歌早就知道,自己對某些魚類過敏,吃飯的時候特意避開了生魚片,而且,記憶中她並沒有吃任何的魚類,怎麽會是河豚過敏呢?


    “我記得,我在吃日料的時候,並沒吃過任何的海魚,我知道自己會對有些海魚過敏,又怎麽會吃呢?可是為什麽會……”


    “醫生也沒有說為什麽。”田冪道。


    這讓餘笙歌更加感覺匪夷所思,徐緩……


    心裏沒來由的蹦出了這個名字,難道,會和他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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