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婉音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整個人萎靡不振,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欺霜賽雪的肌膚上,滿是紅腫的吻痕,經過昨天一夜的殘暴,她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側臥在滿是肮髒汙穢的地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無聲的順著眼角滾落。


    餘笙歌走到了餘婉音的身邊,緩緩地俯下了身子,伸手去摸餘婉音的臉。


    “啊!”


    餘婉音倏地驚呼了一聲,她的身體猛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似是拚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一下子揮開了餘笙歌的手,“啊,別碰我!”


    “婉、婉音……”


    即便,餘笙歌再怎麽討厭餘婉音,可畢竟她還是自己的妹妹,看著好好的一個女孩兒,竟然被……


    眼淚還是順著雙頰滾落。


    餘笙歌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裹住了餘婉音裸露在外的身體,聲音顫抖地說:“婉音,別怕,是我,我是姐姐。”


    或許,是聽見了“姐姐”兩個字,陷入了絕望之中的餘婉音,倏然回過了神。


    布滿了猩紅血絲的雙眸,漸漸地清晰了起來,當她看清了餘笙歌的臉上,眼淚頃刻間宛如決堤的河岸一般,她抱住了餘笙歌,放生大哭,哭得像是一個孩子,丟失了自己心愛的玩具。


    “姐……我毀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餘笙歌緩緩地抬手,輕撫著餘婉音的背,柔聲寬慰道:“婉音,別哭,我們起來,去報警,把那些混蛋抓起來。”


    聽見了報警兩個字,餘婉音倏地一驚,她連忙退出了餘笙歌的懷中,用力地搖著頭,“不,不能報警,要是報警的話,豈不是人人都知道我被……”


    “婉音,你聽我說,報警,一定要報警,你不能縱容罪犯,更不能放過他們。”餘笙歌費了好半晌的力氣,才把餘婉音攙扶了起來。


    看著她被摧殘的身體,這一刻,餘笙歌沒有了對她的厭惡,有的就隻有心疼。


    艱難地走出了“欲望生長”的後巷,餘笙歌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在上海,餘婉音沒有任何的親人和朋友,她隻能夠依靠欲餘笙歌。


    餘婉音不想要報警,可還是要去醫院的,畢竟她的身體……


    “婉音,我們不報警,但是總要去醫院的。”餘笙歌扶著餘婉音走進了出租車中,拿出了紙巾,擦拭著餘婉音滿是淚痕和傷勢的小臉。


    “嘶!”


    餘婉音昨晚因為反抗,遭到了非人的對待,那兩個人用力地抽打她的耳光,唇角都已經被打裂了,餘笙歌隻是輕輕地擦了一下,她就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姐,我好疼。”餘婉音的聲音顫抖地說。


    餘笙歌的靜默無聲地流淚,雙唇緊抿,好半晌,方才啟唇寬慰:“婉音,你再忍忍,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司機從後視鏡中瞥了一眼餘婉音,目光在她白花花的大腿上掃了一眼,可忽然感覺到了一抹森然的寒,打身後襲來。


    驀然回頭,司機對上了餘笙歌一雙惡狠狠的眸子。


    司機連忙避開了餘笙歌的視線,猛踩油門,很快就到了距離最近的醫院。


    餘笙歌陪著餘婉音做了許多檢查,可在做某些檢查的時候,一定會看出來她身下撕裂的傷口,是如何而來,如果,那樣的話,醫院一定會報警。


    可看著餘婉音身上的傷痕,不去做檢查是不行了,其餘的都還好,餘笙歌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昨天晚上和餘婉音發生關係的人,身體是不是健康的。


    餘笙歌將心中的鼓勵告訴給了餘婉音,在聽聞了餘笙歌的話之後,餘婉音的心咯噔一下。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可是,她畢竟還是一個女人,就算是素日性格再外放,也還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再加上,自從餘婉音見到了顏淵第一麵的時候,滿心都係在了顏淵的身上,認為此生顏淵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經過昨晚,她的這一輩子算是毀了,抬眸望著餘笙歌,在她沒有察覺時,雙瞳之中閃過了一抹森然的寒意。


    這一切都是因為餘笙歌而起的,如果不是因為餘笙歌,她也不會在飛機上說出那樣的話,更加不會激怒了柏靈,也就不會被沐雅馨掌摑,最後,不會成為那個人的傀儡。


    如果沒有以上的種種,餘婉音也就不會大晚上的跑到夜店裏獨自狂飲,更加不會被兩個男人拉到了“欲望生長”的後巷中。


    下意識,餘婉音攥緊了雙拳,泛白的指節發出了“哢哢”的聲響。


    可不知道餘婉音心中所想的餘笙歌,還以為她隻是對那兩個禽獸的恨,卻不曾想,餘婉音所有的恨意都是衝著她來的。


    在餘笙歌的目光落在了餘婉音的身上時,她的臉上閃過了一抹落寞,長長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了餘婉音的大半張臉,叫人看不出來她在想著什麽。


    餘笙歌抬手,輕輕地扶了扶餘婉音的肩,柔聲說道:“婉音,你放心,我現在給柏太太打電話,她一定會有辦法不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的。”


    餘婉音貝齒緊咬下唇,輕輕地頷了頷首,氣若遊絲地說:“謝謝姐姐。”


    “說什麽傻話,你是我的妹妹,遇見了這樣的事,我怎麽能夠放任不管呢。”餘笙歌說完,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


    她撥通了柏靈的電話,在一瞬,柏靈便接通了她的電話,“笙歌,怎麽這麽早就打電話過來?”


    “柏太……幹媽,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幫忙。”餘笙歌開口,卻隱瞞了餘婉音的事,“幹媽,我身體不太舒服,想要做一個體檢,可是如果被媒體知道的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稍等一下,我讓寧雅準備一下。”柏靈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手機短信就發了過來,柏靈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讓餘笙歌這就去柏靈的私人醫生家裏做檢查。


    這樣倒是符合了餘笙歌的心意,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發現餘婉音昨晚被人強暴了。


    按照地點,餘笙歌帶著餘婉音來到了柏靈的私人醫生家中。


    經過檢查,確定了餘婉音身體出了外傷,和身下的撕裂,便並沒有其他的大礙了,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康複了。


    在柏靈私人醫生的介紹下,餘婉音在上海為餘婉音租了一間公寓,暫時將她安定了下來。


    一切都結束後,顏淵打來了電話。


    昨夜,顏淵和餘笙歌翻雲覆雨,他一覺睡到了今天中午,醒來的時候,卻不見餘笙歌在自己的身邊,連忙給她打去了電話,“你去哪了?”


    “我……”餘笙歌本想要將這件事告訴給顏淵,可想了想,這件事關係到餘婉音的隱私,餘笙歌還是隱瞞了下來,“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幹媽安排了私人醫生給我檢查身體。”


    “你怎麽了?”顏淵的聲音顯得極為焦急。


    “我……不過都是些女人的毛病,你就別問了。”餘笙歌扯了謊,把這件事情搪塞了過去,“我現在就回去了。”


    “好。”顏淵應聲後,便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候,當餘笙歌出現在顏淵的麵前時,顏淵一把抱住了餘笙歌,他在她的耳畔柔聲說:“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早沒有見到你,有多擔心你。”


    聞言,餘笙歌的心頭倏地一暖,下意識緊了緊抱著顏淵的雙臂,臉上浮現了一抹幸福的笑,“傻瓜,我沒事。”


    顏淵緩緩地抬起了眼眸,漆黑如墨般的雙瞳之中映出了餘笙歌的倒影,淺淺的,小小的,可就是這麽一丁點的小人,卻占據了顏淵的整顆心。


    與其說,顏淵將餘笙歌綁在他的身邊,倒不如說是餘笙歌用一條無形的繩索,牢牢地鎖住了顏淵的心。


    顏淵在上海的工作也結束了,兩人來到了柏靈的住處,思南公館。


    一進門,柏靈便吩咐家中的仆人,給顏淵和餘笙歌準備各種點心和適合兩人口味的咖啡,顏淵倒是見得多了,坐在那裏和柏靈聊著生意場上的事,而餘笙歌,卻顯得有點坐不住了。


    “笙歌,你可以隨便走走,這裏的環境還不錯。”柏靈也看出來了餘笙歌的小心思,便笑著頷首道。


    餘笙歌看了一眼顏淵笑道:“那你們聊著,我到處走走。”


    說完,餘笙歌起身,走上了二樓。


    難得顏淵會來看她,柏靈一早就吩咐仆人準備了很多的沒食,她也知道顏淵喜歡喝紅酒,生怕家中的紅酒不符合顏淵的口味,一大早就讓寧雅去了酒莊。


    公館的二樓沒有人,柏靈又說餘笙歌可以隨便參觀,她閑來無事,便想要去柏靈的書房瞧瞧,可卻在走廊的盡頭,忽然駐足,看向了牆壁上掛著的一副油畫。


    油畫中是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餘笙歌覺得有些眼熟,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想著,餘笙歌舉步上前,走到了油畫前,伸手去觸摸那副油畫,可忽然,身邊的牆壁中浮現出了一道門。


    柏靈的公館中,竟然有一間密室。


    餘笙歌四下張望,見並沒有什麽人阻止,便舉步走了進去,可一下瞬,她卻忽然一怔,身體僵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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