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雲側目,低頭看向了餘笙歌和田冪兩人,低沉的嗓音對兩人問道:“弟妹,你們沒事吧?!”


    “天雲哥,你、你、他、他……”田冪受到了驚嚇,已經語無倫次了。


    冷天雲眸色微斂,冷冽的目光落在了步無聲的身上,他用力地眯了一下雙眼,冷然道:“傷害了我兩個弟妹,你找死!”


    冷天雲不愧是軍人出身,他出手快如閃電,動作行雲流水,左勾拳、右勾拳,拳拳到肉,眨眼間,步無聲就被打得不成人樣。


    步無聲就像是一張紙似的,被冷天雲一拳打飛了出去,撞在了牆上,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冷天雲嗤之以鼻,冷眸睨了步無聲一眼,轉身朝著田冪和餘笙歌走了過去,他俯身將餘笙歌攙扶了起來,看著被折磨的餘笙歌,冷天雲恨不能替顏淵出手殺了步無聲,但是,冷天雲知道,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一定會讓顏淵難以消除心頭之恨的。


    “天雲哥,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田冪扯下了自己的衣角,將餘笙歌流血的頭包紮了起來,抬眸看向了冷天雲問道。


    冷天雲舒展了眉心,聲音也恢複了不少,“剛剛我給如夢打電話,想要知道你們什麽時候回“淩”,但是如夢說你們已經走了很久了,顏淵和近遠緊張你們,所以我們出來找你們。”


    “但是怎麽會到這裏來找我們?”田冪又問。


    “近遠在你的手機中裝了定位app,隻不過,這片地區太大了一點,所以我們分頭來找你們。”


    說著,冷天雲想到了什麽,拿出了手機給顏淵打去了電話,“對,我已經找到她們了,在十點鍾的方向,你們快過來吧,她們都受傷了,啊!嘶……”


    在冷天雲打電話時,步無聲衝了過來,一口咬在了冷天雲的手臂上,頓時,他手中的手機掉在了地上,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瞥了一眼步無聲,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斂回了目光時,卻看見了餘笙歌和田冪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冷天雲蹙了蹙眉,“怎麽了?”


    “他、他、他……”田冪抬手指向了步無聲,聲音顫抖地說:“他有艾滋病啊!”


    聞言,冷天雲的麵色驟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步無聲咬了的手腕,步無聲剛剛的這一口力道十足,已經咬破了冷天雲的手臂,他鎮定了心神,放下了挽起來的袖子,深吸了一口氣,沉吟道:“沒事,我們和顏淵、近遠會合。”


    “天雲哥!”餘笙歌強忍著自己的頭疼,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聲音緊張地喚了他一聲。


    “我說沒事。”冷天雲緊繃著一張臉,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不一會兒,冷天雲帶著餘笙歌和田冪走到了馬路旁,顏淵和穆近遠趕了過來,看見了餘笙歌和田冪渾身是血,還滿是傷痕,兩個大男人心疼的要死,他們分別扶住了自己的女人,檢查著她們身上的傷勢。


    田冪倒還好,隻不過有點皮外傷,身上所沾染的也都是餘笙歌的鮮血,而餘笙歌卻沒有那麽幸運,才入了顏淵的懷中,餘笙歌就昏厥了過去。


    “笙歌!笙歌!”顏淵的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淌血,他恨不能替餘笙歌受傷,他緊咬後槽牙,惡狠狠地說:“那個王八蛋在哪?”


    “已經被我打的半死了。”冷天雲側目朝著身後昏死過去的步無聲瞥了一眼,嗓音疏淡地說。


    田冪卻麵色凝重,滿是關切地望著冷天雲,她知道步無聲是hiv的帶菌者,也知道剛剛步無聲咬了一口冷天雲,她現在有點擔心,剛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忽然見到冷天雲朝著她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先帶著弟妹去醫院,這個時候如夢應該也還在醫院裏。”冷天雲說。


    顏淵將餘笙歌抱進了車中,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吩咐道:“在城鄉路的一棟廢棄的房間裏,你過來處理一下。”


    第一醫院。


    餘笙歌感覺自己的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提不起一丁點的力氣,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額頭上滿是黃豆粒大小的汗珠,“不要、不要……”


    顏淵坐在餘笙歌的病床前,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這時,田冪包紮好了,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餘笙歌所在的病房中。


    “哥。”穆近遠走到了顏淵的身後,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拍了拍顏淵的肩膀。


    顏淵轉頭,深邃的目光在月光下顯得疏淡無比,削薄的雙唇微啟,嗓音清冷地說:“那邊處理的怎麽樣了?”


    “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穆近遠冷聲冷氣地說。


    他轉頭看向了看向了田冪,卻見田冪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穆近遠蹙眉問:“小冪冪,你還不舒服嗎?”


    田冪貝齒緊咬下唇,微微地搖了搖頭。


    看著田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穆近遠湊到了她的麵前,柔聲問道:“那是怎麽了?為什麽是這樣的表情?”


    “我……”田冪心亂如麻,深吸了一口氣,沉吟道:“步無聲有艾滋病,剛剛還要了天雲哥一口,但是天雲哥好像不想要提起的樣子。”


    “什麽?!”穆近遠聞言,突然瞪大了雙眼,驚呼出聲,他連忙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


    冷天雲緊靠在牆壁上,他的手臂上包紮著紗布,嘴巴上叼著一根香煙,白如夢走出了另外一間病房,見到了冷天雲抽煙,一把將他嘴中的香煙扯了下來。


    “這裏是醫院,不能抽煙。”白如夢冷然道。


    “嗬嗬。”冷天雲對於白如夢的責備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反而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


    白如夢蹙了蹙眉,有些不悅地說:“別說這些了,我去看看笙歌和田冪。”


    說完,便直接朝著餘笙歌所在的病房走去,她和穆近遠擦身而過,可穆近遠卻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直奔冷天雲走了過去。


    白如夢駐足,側目瞥了一眼穆近遠,他還是把她當做普通朋友。


    嗬嗬,白如夢心中苦笑,在穆近遠的眼睛裏,始終都隻有田冪一個人,她想要成全穆近遠和田冪,可是心中卻難免有些酸楚。


    白如夢平穩了自己的情緒,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去。


    穆近遠來到了冷天雲的身邊,深深地皺著眉頭,麵色陰沉至極,像是籠罩了一層寒霜似的,他並沒有說話,而靜默地站在原地,背部緊靠在了牆壁上。


    “怎麽不說話?”冷天雲側目看了一眼穆近遠,笑著問道。


    穆近遠抬眸,歎息道:“有沒有去檢查?”


    “你知道了?”冷天雲蹙眉問道:“是不是小冪告訴你了?”


    穆近遠頷首道:“小冪很擔心你,你應該去做檢查的。”


    “不必了,我身體健康的很,近遠,有煙嗎?”冷天雲淡淡地笑了笑,對穆近遠詢問道。


    穆近遠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香煙,遞給了冷天雲,這時,白如夢從病房中折返了出來,看見冷天雲還要吸煙,她皺起了眉頭,怒聲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這裏是醫院不能夠抽煙的,你能不能空置一下你的煙癮啊!”


    冷天雲笑了笑,看著眼前憤怒的白如夢,心頭沒來由的疼,像是有一把銳利的刀子,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窩裏。


    “剛剛你爸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什麽時候有空去你家吃飯,拒絕了你爸爸,還有,我想要讓你跟我爺爺說清楚,我們真的不合適。”白如夢靜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凝眸望著冷天雲,沉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冷天雲臉上噙著一抹疏淡的笑,淡淡地說道。


    白如夢之前對冷天雲說了幾次,可是,冷天雲總是問她,自己哪裏做得不好,他可以改的,但是這一次,冷天雲卻直接答應了。白如夢感覺奇怪,不禁皺起了眉頭,“你……”


    她眨了眨雙眼,疑惑地問:“你怎麽了?”


    “我沒事。”冷天雲淡然道:“我已經想清楚了,你愛的人不是我,我不能勉強你。”


    白如夢聞言,心頭壓著的一塊方石,忽然像是被人抬走了似的,她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天雲,你是一個好人,謝謝。”


    “嗬嗬。”冷天雲疏淡地笑了笑,他臉上的笑容像是看開了似的,不再有麵前的意思,“這是你從小到大第一千三零三次拒絕我。”


    白如夢有些無奈,抿了抿雙唇,“對不起。”


    說完,白如夢轉過了身子,朝著她的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冷天雲開著白如夢漸行漸遠的身影,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剛毅的男人,這一次,眼角流下了淚。


    就算是身中數十槍,冷天雲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可是這一次,他終於失敗了,而是一敗塗地。


    可是轉念一想,卻有放鬆了下來,如果他真的感染了hiv,至少不需要白如夢陪著他一起麵對。


    穆近遠抬手,用力地在冷天雲的肩膀上拍了拍,“天雲哥,你放心,隻要你需要的話,隨時找我。”


    “我真的沒事。”冷天雲臉上噙著一抹淺淺淡淡的笑,似乎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看得很淡很淡了,“不過是艾滋病而已,小事一樁,不是還有十年的潛伏期嘛,至少我還能夠活十年不是嘛。”


    白如夢並沒有直接回到辦公室,而是在走廊的轉角,靠在了牆壁上,冷天的話,一字不漏地傳入了她的耳廓之中,頓時,她的心頭一緊。


    她連忙轉身,快步朝著冷天雲走了過去。冷天雲聽見了腳步聲,轉頭看向了白如夢,“如夢!”


    “啪!”


    白如夢忽然抬手,一記響亮的耳光,用力地打在了冷天雲的臉上。


    冷天雲背著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意愣,錯愕地望著白如夢,“如夢,我做錯了什麽事嗎?!”


    “你混蛋,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白如夢凝眸瞪著冷天雲,怒聲說道:“我馬上安排你去做檢查。”


    冷天雲見白如夢想要離開,抬手拉住了白如夢的手腕,“如夢,我……”


    “你放心,我會陪你渡過這一關。如果你沒事,我們就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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