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頓酒店2214房間內。


    精心裝扮的粉紅色牆麵,上麵掛著一幅分外妖嬈的女人的畫卷,散發的著迷人香氣的玫瑰花瓣鋪滿了整間屋子,將心形、淡紫色的床與紅色地毯連為一體。


    顏肅心想,顏老爺子為了蘇綿綿竟然如此煞費苦心,他不解其中的緣由,此時的他腦海中回想的都是六年前那一幕,他以無法去揣測顏老爺子的意圖了。


    顏肅走到鋪滿了玫瑰花瓣的心形床邊,低頭望向了此時昏迷的餘笙歌。


    餘笙歌胸前的鑽石項鏈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隻是在兩耳上卻少了一隻耳環,她誘人的櫻桃小口似乎在輕輕的呢喃著什麽。


    忽然之間,顏肅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片紅暈,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並充滿了憐愛,內心中的早已洶湧澎湃,身體中的血液全部湧向了某一部位。


    任何一個男人麵對如此秀色可餐的美女躺在這樣一間屋子裏,都會無法自拔的,何況是他心心念念的餘笙歌。


    顏肅將耳朵貼近了餘笙歌,她呼出的熱氣拂過顏肅的臉龐,讓顏肅身體一緊,與此同時他聽見了餘笙歌嘴裏呢喃的聲音,“顏淵!顏淵!”


    顏肅呼地站了起來,衝進了浴室,用最涼的水衝著自己,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出現了嚴老爺子的聲音,“今晚如果你能拿下餘笙歌,我就會讓你完全替代顏淵,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也該想想六年前的事情吧!”


    顏肅想起曾經顏淵給他的屈辱,對他和他的母親所做的一切,他握緊了拳頭,用力的砸向了旁邊的玻璃門。


    “嘩啦”一聲巨響,隻見一地的玻璃碎渣,他白皙的手背滴答滴答的在流著猩紅色的血。


    他走出浴室,隻覺得渾身發冷,走到床邊望著熟睡的餘笙歌,他心愛的女人,“明明讓你不要去參加蘇綿綿的訂婚宴,你為什麽偏偏要去,因為有顏淵在,你什麽都不怕了是嗎?顏淵真的能保護你嗎 你怎麽這麽傻!!”


    “咣當”一聲,顏肅隻覺得渾身無力,身體發冷,然後就沒有了知覺,他倒在了餘笙歌的身旁,昏睡了過去。


    昏睡中,顏肅隻覺得有人在脫他那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脫完衣服還有鞋子,褲子,直到最後那一層……


    刺眼的燈光閃爍了幾十下,他的眼皮就像灌了鉛一樣,無法睜開眼睛,直到次日的中午,顏肅醒來,發現房中隻剩下了他一人,餘笙歌不見了!


    他看了看自己,已經被拖得精光,他驚慌的表情,腦海中努力回想著昨天的事情,隻依稀的記得他打碎了玻璃,走到了餘笙歌的身旁,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和她發生了什麽?


    餘笙歌,你在哪裏?


    餘笙歌,你是回去找顏淵了嗎?


    餘笙歌,對不起。顏肅的心裏反複的問著自己。可是,他根本就想不出任何答案。


    顏肅慌亂的拿出了電話,打給了餘笙歌,無論發生了什麽,他現在隻想和餘笙歌道歉,深深的道歉,可是電話那頭卻傳出了標準的女人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或不在服務區內!”


    ……


    陽光透過了窗紗,耀在了餘笙歌的臉上,她感覺像是被溫水包裹在了其中,舒服了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


    頎長的睫微微地顫了顫,悠悠地掀開了眼簾。


    光線刺痛了餘笙歌的雙眼,她抬手遮住了雙眸,良久後,方才適應了光線。


    天花板上描繪著一副古歐洲的壁畫,四周的牆壁貼著極為精美的壁紙,餘笙歌在顏淵的身邊這麽長的時間,多少能夠了解,昂貴家具的款式和質地。


    這個房間中的擺設,無疑不是奢華的,她摸了摸床上真絲的被子,疑惑地蹙起了眉。


    這是哪裏?


    我為什麽會在這兒呢?


    餘笙歌不解,起身坐了起來,這個奢華且陌生的房間……


    忽然,餘笙歌猛地一驚,她怎麽出現在這裏!?她不是應該和顏淵在蘇棉棉的訂婚宴上嗎?!


    心頭沒來由的一緊,連忙掀開了被子,看見自己衣著完整,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猶如元寶般的耳朵微微一動,一陣腳步聲,傳入了餘笙歌的耳廓之中。


    她秀眉深凝,警惕的目光看向了房門。


    吱……


    木質的房門徐徐打開,走進來了一個身著黑色筆挺西裝的老人,他身材高大,且挺拔如鬆,當餘笙歌看見他時,不由得忽地一怔。


    “鍾伯!”餘笙歌驚呼出聲,一臉費解地望著走向她的鍾伯。


    鍾伯徑直地走到了餘笙歌的麵前,緊繃著的一張臉,宛如亙古不變的冰山,“少奶奶,您醒了?”


    餘笙歌神情木訥地點了點頭,低頭時,劉海散落,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我怎麽會在這?”


    “這是老爺的吩咐。”鍾伯淡淡地回道。


    “老爺子?!”餘笙歌蹙起了眉頭,眨了眨一雙澄澈的眸子,抬頭看向了鍾伯。


    鍾伯頷首,唇畔劃過了一抹譏笑。


    沒錯,就是譏笑。


    這還是餘笙歌第一次看見鍾伯露出笑容,而且還是這樣的笑容,她心下猛地一凜,不覺有一股寒意湧上了心頭。


    “鍾伯,老爺子為什麽……”


    她的話隻說了一半,卻倏地戛然而止,一把冰涼涼、黑洞洞的手槍,突然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少奶奶,這是老爺子的吩咐,具體是因為什麽,我也不便透露。”


    鍾伯平時的話甚少,今天卻反而多了起來,可卻字字誅心,讓餘笙歌心跳如擊鼓一般。


    “鍾伯,你要幹什麽?老爺子為什麽讓你這麽做?”餘笙歌額頭冷汗直流,背後更是被涔涔的冷汗所打濕。


    鍾伯這次卻沒有說話,隻是稍稍地抬了抬手中的手槍,示意餘笙歌跟他走。


    餘笙歌站了起來,被鍾伯押著走出了房間。


    這是位於帝都郊外的一棟別墅,這裏人跡罕至,甚少有人會來這裏,顏家更是買下了周圍幾棟別墅,就算是這裏有槍聲傳出來,也不會有人發現。


    如果,餘笙歌就這樣死在這裏的話,至少要過上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才會被人發現。


    隨著鍾伯離開了別墅,餘笙歌被押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中,鍾伯將餘笙歌的手腳綁住後,坐上了駕駛位上,他猛地一腳踩在了油門上,車子宛如離弦之箭一般,急速飛馳。


    大約半個小時候,黑色的商務車忽然停了下來,鍾伯下了車,將餘笙歌從車中拽了下來。


    餘笙歌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可鍾伯卻不管不顧,推了她一把。


    看來,這裏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餘笙歌心下一沉,看來今日已經絕無生還的可能。


    顏淵……顏淵……


    餘笙歌心中不斷地喊著顏淵的名字,她並不是希望顏淵能夠來救自己,隻是希望,能夠在臨死之前,看上他一眼,這樣也就心滿意足了。


    “少奶奶,您別怪我,要怪就怪,您不應該嫁給淵少爺。”


    鍾伯說著,將黑洞洞的手槍,抵在了餘笙歌的太陽穴上,食指扣動了扳機。


    “嘭!”


    坐在別墅的沙發上,垂頭喪氣的顏淵,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他去了萬豪酒店,可找到監控錄像中的那個男人時,他身邊確實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並不是餘笙歌。


    別墅的大門被推開,顏淵似乎並沒有聽見聲響似的,深深地低著頭,漆黑如墨般的發縷,遮住了顏淵的雙眸,讓人看不出來,此時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顏淵。”


    顏老爺子的聲音,從顏淵的頭頂籠了下來。


    顏淵緩緩地抬起了眼皮兒,瞥了他一眼,“您怎麽來了?”


    “啪!”


    顏老爺子將一疊厚厚的照片扔向了顏淵,打在了他的臉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那些照片像是冬天飄落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這就是你一心想要保護的女人幹出來的好事!”顏老爺子漲紅著一張老臉,說話時,許是因為憤怒,就連胡須都微微顫抖。


    顏淵蹙眉,將一張照片撿了起來。


    當顏淵看清楚照片時,猶如黑曜石般的雙瞳,在眼眶之中猛然一縮。


    照片中一對男女躺在一張床上,男人不著寸縷,女人雙眼緊閉,靠在男人的胸口上。


    照片中的男人,是他的堂弟——顏肅。


    而那個女人,正是他焦急尋找著的妻子——餘笙歌。


    餘笙歌身上是穿著衣服的,而且真實昨天出席蘇棉棉訂婚宴時所穿的那一件,至於顏肅……


    顏淵已經不再去想。


    “嫂子和小叔子鬼混在一起,這件事如果傳出的話,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我們顏家的臉的往哪擱!”顏老爺子的聲音更加憤怒,近乎咆哮地怒吼著。


    “她在哪?!”顏淵已經不關心照片的來由,他現在隻想要知道,餘笙歌身在何處。


    顏老爺子聞言,微微地眯了一下雙眸,略微沉吟了一下,嗓音低沉地說:“這些照片是今天一早有人快遞來的,現在,這個賤人和顏肅在哪,我也不知道。”


    “她在哪?!”


    顏淵倏地站了起來,一雙銳利的眸子宛如鋒利的刀子,直刺顏老爺子的雙眸,“我問你,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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