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人口鼻的濃煙滾滾而起,蜿蜒而上,餘笙歌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向後倒退了兩步,環環視休息室,餘笙歌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滅火器上,可火是從外麵燃燒起來的,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從休息之中走出去。


    餘笙歌拿起了滅火器,快步走到了門前,用力地朝著門把手砸了下去。


    “嘭嘭嘭嘭……”


    餘笙歌一連用力朝著門把手砸了十幾下,忽然,門鎖鬆動,她猛然推開了門口,一股濃煙鋪麵而來。


    “咳咳咳……”


    頃刻間,餘笙歌感覺不能呼吸,她想要用手中的滅火器撲滅熊熊燃燒的烈焰,但卻發現手中的滅火器,怎麽也打不開了。


    嗆辣的濃煙讓餘笙歌睜不開眼睛,眼淚鼻涕齊下,很快地,火焰蔓延開來,將餘笙歌包圍在了其中,她麵色蒼白,身子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提不起一點勁來。


    無意間,餘笙歌用餘光看見了在角落之中昏倒的田冪,她頓時一驚,拖著沒有力氣的身體,朝著田冪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


    “小冪、小冪,你醒醒!”餘笙歌用力地晃動著田冪。


    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被人晃動,田冪悠悠地掀開了眼簾,當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的時候,田冪頓時一驚,“怎麽會著火了?!”


    “先不要管這些,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餘笙歌用力地咳嗽著,急聲對田冪催促道。


    這一下子,田冪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忙不迭地攙扶住餘笙歌,朝著“花嫁”的大門外走了過去。


    可是,“花嫁”的大門卻被人從外麵給鎖了起來,田冪在剛剛昏倒之前,明明記得沒有鎖過門,可是……


    “笙歌,現在怎麽辦啊?!”田冪也不知道是急得漲紅了麵頰,還是被“花嫁”之中的溫度烘烤的。


    餘笙歌將目光投向了“花嫁”的後門,“從那裏離開。”


    兩人在濃煙之中摸索到了後門,但是“花嫁”的後門依舊是被人緊鎖上了。


    這下子,餘笙歌和田冪被徹徹底底地困在了“花嫁”之中,成為了籠中鳥。


    田冪因為剛剛被大暈,眼前的視線總是模模糊糊的,身子也越來越沒有力氣,她搭在餘笙歌肩上的手,不斷地下滑。


    餘笙歌的身體也沒有了力氣,和田冪靠在了後門處一個沒有火焰襲過的地方,兩人癱坐在地上,現在連呼吸,兩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田冪昏昏欲睡,腦袋緊靠在餘笙歌的肩膀上,餘笙歌的頭歪在田冪的頭上。


    “笙歌,我們是不是要死了?”田冪氣若遊絲地問道。


    餘笙歌看著逐漸朝著兩個人蔓延而來的火焰,唇角扯出了一抹苦笑,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吧。”


    “咳咳……”


    田冪猛地咳嗽了起來,眼淚鼻涕並下,“那也不錯,起碼還有你陪在我的身邊。”


    “我們雖然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是起碼還能夠同年同月死。”餘笙歌感覺自己的眼皮兒像是灌了鉛似的,越來越無力。


    田冪顫顫巍巍地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摸了摸餘笙歌的臉,“笙歌,別睡啊,你可不能比我先死啊,我們要死也同時死好不好?這樣的話……咳咳咳,我也能夠有個伴。”


    “放心好了,我不讓你先死。”餘笙歌苦笑,眼皮兒卻越來越沉,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嘩啦啦……


    忽然之間,“花嫁”的大門頃刻間被一雙白皙的大手打開,緊接著,一道挺拔如鬆般的身影,衝了進了火場之中。


    這是一瞬間,顏淵的目光就鎖定在了緊靠在了後門上的餘笙歌和田冪,他倏然轉身,對穆近遠驚呼道:“她們兩個在那裏!”


    穆近遠順著顏淵的目光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餘笙歌和田冪已經昏倒在了火場之中,不過好在火勢並不算太大,還並沒有蔓延到了餘笙歌和田冪。


    顏淵和穆近遠衝了過去,將她們兩個人抱了起來,衝出了火場之中。


    不一會兒,消防車便將“花嫁”中的火焰熄滅。


    因為餘笙歌和田冪都吸入了不少的濃煙,120將兩人送到了第一醫院,這已經是餘笙歌這個星期第三次進醫院了。


    似乎,和顏淵來到了帝都之後,餘笙歌就和醫院結下了不解之緣。


    因為已經是醫院常客的關係,竟然門口的前台護士都已經認識了餘笙歌,當餘笙歌和田冪吸氧後已經確認無礙,準備離開醫院時間,那護士小姐還不忘拿餘笙歌打趣兒,“呦,餘小姐您來的可真勤。”


    餘笙歌一腦門的黑線,你當這裏是五星級酒店,好像誰想要來似的。


    史無前例的悲催,田冪的“花嫁”先是被砸,然後又被人放火,這種日子,田冪簡直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好在,有餘笙歌這個悲催的好友陪著,想必自己,似乎她的這位閨中密友,更加悲催。


    兩個人吸入了濃煙並不算多,在離開醫院的車上,田冪深深地皺著眉頭,臉上是一片愁雲慘霧,“完了完了,這下子房東肯定不會再把店鋪租給我了。”


    穆近遠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田冪,“人沒事就已經很不錯了,再說如果這裏不肯租給你,你換個地方不就好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幫你把“花嫁”買下來也可以。”


    “誰要你買。”田冪瞥了一眼穆近遠,眸色微斂,問道:“你們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花嫁”?”


    “還不是……”


    “咳咳。”


    穆近遠剛剛要說話,卻聽見顏淵忽然咳嗽了兩聲,立馬話鋒一轉,說道:“還不是因為我放心不下你嘛,知道你今天要重新裝修“花嫁”想要去看看,我哥……”


    顏淵抬眸,看了一眼顏淵要殺人的眼睛,“我哥,是被我硬拽來的。”


    田冪點了點頭,沉吟道:“還好你們來了,不然我和笙歌就要。”


    “顏淵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謝您了,如果不是您的話,我和小冪就要葬身在火海之中了。”餘笙歌抬手挽起了一縷青絲,別在了耳後,笑中帶著謝意地說道。


    顏淵聞言,麵色陰沉至極,他寧願餘笙歌罵他打他,也不想餘笙歌忘記了他。


    “不用客氣。”


    這四個字,像是從顏淵的牙縫之中擠出來似的,聽得餘笙歌和田冪極為不舒服。


    因為穆近遠的駕照已經被吊銷了,所以今天顏淵擔任起了柴可夫斯基,從後視鏡之中看著餘笙歌時,雙眸總是情不自禁地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這個女人,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記起自己來。


    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顏淵陰沉的麵色仿佛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終於車子行駛到了田冪家樓下,餘笙歌和田冪走下了車。


    “你們要不要上去坐……坐!!”


    田冪剛剛開口,餘笙歌倏然伸出了手,在田冪的腰間輕輕地扭了一下,導致田冪所說的第二個“坐”字的音調極為怪異。


    “好。”顏淵直接開口應了下來。


    這下子卻苦了餘笙歌,本來就想要靠裝失憶,來和顏淵之間拉開距離,可是卻沒有想到,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兩個人似乎又重新連接在了一塊兒。


    而且,顏淵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冰冷。


    餘笙歌微微地蹙了蹙眉,雖然心不甘情願,但還是讓顏淵和穆近遠上了樓。


    可在走到了田冪家的門口,田冪倏然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她和餘笙歌離開的時候,明明記得鎖門了,但是,現在房門卻是大敞四開的,就差在門口寫上“歡飲光臨”四個大字了。


    “天啊!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田冪瞪大了雙眸,環視著被翻得淩亂的家。


    “近遠,報警。”顏淵沉聲道。


    “嗯。”穆近遠頷了頷首,拿出了手機報了警。


    在醫院時已經做過一次筆錄了,現在餘笙歌和田冪又迎接來了第二次。


    在警方的協助下,田冪點算了一下財物損失,可是,讓田冪詫異的是,家裏隻丟了不到五千塊錢的現金,還有田冪的一些飾品,以及一台筆記本電腦,除此之外,便並沒有任何的損失。


    田冪之所以會詫異,是因為蘇棉棉給的五十萬不記名的支票就放在床頭櫃裏,卻並沒有丟失。


    似乎這個小偷並不是衝著錢來的,而是,田冪的筆記本電腦。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筆記本電腦裏麵能有什麽?除了一些狗血的肥皂劇還有真人秀意外,就再無其他了,為什麽會拿走筆記本電腦,而並沒有拿走那張五十萬的支票呢?


    田冪想不通。


    餘笙歌也同樣想不通。


    隻不過兩人所想的去不一樣,在“花嫁”時,她的確是看見有人放火,而且還打昏了田冪,但是到底會是誰這麽做的呢?


    而且現在,田冪的家中又被翻成了這個樣子。


    餘笙歌湊到了田冪的麵前,眉心深凝,聲音低沉地問道:“小冪,你剛剛在“花嫁”被人襲擊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對方,或者是聽見了什麽?”


    田冪微微蹙眉,目光深邃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後,田冪抬眸看向了餘笙歌,剛剛搖頭時,田冪的眼前忽然一亮,急忙說道:“好像打暈我的人,打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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