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於顏淵來說,好像是經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看著白如夢深情之中的落寞,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能夠說服白老出麵保護餘笙歌,白如夢已經犧牲掉了自己的婚姻興奮,冷將軍之子,雖然從小就鍾愛白如夢,但是白如夢卻喜歡上了穆近遠這個臭小子。


    大學時期,也是因為白老的威脅,白如夢才會和穆近遠分手,沒想到,這麽多年來,白如夢依舊深深地愛著穆近遠,即便是為了他葬送了自己的幸福,白如夢也不曾後悔過。


    這也是顏淵一直對白如夢比較尊重的地方。


    靜默了半晌,顏淵抬手在白如夢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那小子,從來都不懂你。”


    “嗬嗬。”白如夢疏淡地笑了笑,說道:“隻要能遠遠地看他一眼,知道他過得很好,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你也不是這樣嗎?有什麽話,都藏在心坎裏,從來不讓她知道。”


    說著,白如夢朝著病房門瞥了一眼,“笙歌是一個好女孩,但是,她卻不能夠接受你愛她的方式,她簡單純粹,隻想要留在愛人的身邊,我知道,你逼她離開是為了她好,就像是我一樣,曾經也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笙歌和穆近遠不一樣,你愛的方式,本事對她來說就是傷害。”


    白如夢搖了搖頭,見顏淵低著頭不說話,她輕歎了一口氣,沉吟道:“哎!能說的,我就隻能說這些了,接下來怎麽做,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也不知道是顏淵安慰白如夢,還是白如夢在安慰著顏淵。


    白如夢轉身離去時,仿佛一個人走進了秋天。


    而顏淵呢,在走進病房時,卻像是步入了寒冬一般。


    病房之中的餘笙歌,安靜的就像是一個熟睡之中的孩子,她雙眸緊閉,頎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了一道剪影,鼻端之中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顏淵看著這樣的餘笙歌,很是心疼。


    那個曾經溫柔似水的小女人,那個曾經暴躁如炸了毛的貓的小女人,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女人,現在就隻能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顏淵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疼痛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窩。


    他靜默地走到了餘笙歌的身邊,緩緩地俯身湊到了她的麵前,黑曜石般的眸子之中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他伸出了手,輕輕地摸了摸餘笙歌的臉,眉心緊蹙成川。


    為了餘笙歌的安全,顏淵不惜讓她離開自己自己的身邊,可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用這種方法來懲罰自己。


    眼淚瞬間墜落,掉落在餘笙歌的臉頰上,這是顏淵為了這個女人,第二次流眼淚。


    她怎麽這麽狠心,讓他流淚,顏淵看著他依然最愛的那張臉,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但是,閉上雙眼她還是出現在顏淵的腦海之中。


    她的笑容,總是那麽燦爛,就像是加州的陽光,暖人心窩。


    “你這個蠢女人!”顏淵睜開了雙眸,低沉的嗓音像是大提琴般委婉動聽,“如果聽我的,中午就離開帝都,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


    顏淵的眉宇間帶著濃濃的哀,他緊緊地拉住了餘笙歌的手,貼在了他薄薄的唇上。


    她的手,總是這麽冷,像是一塊冰似的。


    顏淵用自己溫暖的唇,暖著餘笙歌的手,他害怕她一覺不醒,就此在他的世界之中小時。


    “餘笙歌,你醒過來好不好?”顏淵眯著雙眸,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聽著讓人心疼,“哪怕你以為作出多過分的事情,我都不會吼你了。”


    “餘笙歌,你醒過來好不好?”顏淵的聲音有些哽咽,“哪怕你愛我,我也不會強求你,隻要你能夠醒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眼淚簌簌而下,作為一個男人,顏淵的淚腺始終都是封閉的狀態,可是為了這個女人,他的淚窩子變得如此的淺。


    似乎,隻要涉及到餘笙歌的一點點的小事情,在顏淵的世界,都會演變成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個女人,已經占據了顏淵的整顆心,哪怕是一點點的位置,都容不出來給別人。


    這一晚,顏淵一直守在餘笙歌的身邊,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生怕稍有不慎,她就會像是泡沫一樣,融化在陽光之中。


    “顏淵。”


    不知道過了多久,顏淵的耳畔傳來了一道輕喚,他微微蹙眉,抬眸望向了站在麵前的餘笙歌,他的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猛然朝著餘笙歌走了過去,顏淵伸出了手,輕輕地撫摸著餘笙歌的臉,他不敢用力,似乎怕稍一用,就會讓她破碎似的。


    “你醒了。”顏淵的上映沙啞,目光柔和,唇角微微上揚。


    餘笙歌頷了頷首,“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所以我不敢睡得太久。”


    顏淵輕輕地拉住了餘笙歌冰涼的手,臉上的笑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似的,柔聲道:“我也在等你,等你醒過來,笙歌,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餘笙歌笑著點點頭,抬收拭了拭顏淵眼下的淚水,笑容溫柔似水,蕩漾了顏淵的心,“傻瓜,我隻是睡著了而已,你怎麽就哭了。”


    顏淵抱住了餘笙歌,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一吻,動作極為輕柔,“我擔心、害怕、恐懼,你像是照進我世界的陽光,我怕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會再次陷入無邊無盡的黑暗,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顏淵軟綿酥骨的情話,讓餘笙歌的雙眼,如同傾斜的河堤,眼淚順著雙加簌簌而下,她的雙唇緊抿,“我不會離開你,就算是全世界都反對,我也會牽住了你的手,勇敢的和全世界為敵。”


    “笙歌,我愛你,好愛好愛好愛你。”顏淵將頭埋在顏淵的肩窩,深吸著餘笙歌身上淡淡的香氣。


    餘笙歌的雙手抱住了顏淵的腰,給予一個女人所有的溫柔,“我也愛你。”


    她的聲音像是一隻嬰兒的小手,輕輕地在顏淵的心頭上揉了一下。


    “能夠這樣抱著你,真好。”顏淵抬眸,目光溫柔似水,朦朧的淚光,頃刻間湧入了餘笙歌的心,“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能夠被你這樣抱著,也真好。”餘笙歌唇畔含笑,抬手輕撫顏淵英俊的麵容,踮起了腳尖,送上了一吻。


    她的唇軟軟的,顏淵的唇涼涼的,他抿住了餘笙歌的唇瓣,不敢閉上了雙眼,生怕再次睜開雙眼時餘笙歌就會消失似的。


    顏淵頎長睫毛掃在餘笙歌的睫毛上,讓他感覺癢癢的,他伸出了舌頭,輕輕地擦過餘笙歌的貝齒,一股淺淺的,淡淡的櫻桃味,湧入了顏淵的口腔之中。


    他喜歡櫻桃,所以餘笙歌這幾年當中從來沒有換過口紅的味道,似乎隻是在等待著顏淵親吻時,能夠品嚐到他所喜歡的櫻桃味。


    舌頭在口腔之中交纏,顏淵抱著餘笙歌,不斷地索取著。


    良久之後,感受到了懷中餘笙歌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顏淵緩緩地放開了餘笙歌,然後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他的眸子充滿了柔情,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隻有在餘笙歌的麵前,顏淵才會露出這樣的目光。


    顏淵淺笑不語,就這樣癡癡地望著餘笙歌。


    餘笙歌笑了笑,抬手在顏淵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點,柔聲道:“傻瓜。”


    “顏淵、顏淵、顏淵……”


    耳畔不聽地有人在呼喊著自己的名字,但是卻不是餘笙歌的聲音,顏淵用力地蹙了一下眉頭,猛然從睡夢之中驚醒,他猛地一顫,驚呼道:“笙歌!”


    白如夢微微地搖了搖頭,輕歎了一口氣,沉吟道:“笙歌還沒有醒,你一定是太累了,才會睡著了。”


    顏淵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將目光投向了還在病床上昏迷之中的餘笙歌,麵色變得更加陰沉了起來,沉聲道:“幾點了?”


    “八點了,一會兒醫生來會診。”白如夢輕聲說道:“看你憔悴了不少,要不要去洗把臉。”


    顏淵靜默地點了點頭,用白皙的指尖揉了揉眼睛,他心中苦笑,剛剛原來不過是夢一場,她始終還是沒有醒過來。


    歎了一口氣,顏淵對白如夢點了點頭,旋即,顏淵站了起來,踱步走出了病房之中。


    白如夢也跟了出來,抬手在顏淵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寬慰道:“昨天的會診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放心好了,笙歌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醒來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顏淵側目看了一眼白如夢,淡淡地說道:“謝謝你如夢。”


    說完之後,顏淵轉身走進了洗手間,而白如夢則是千萬了餘笙歌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在兩人離開之後,李嘉艾身穿護士服,臉上帶著口罩和黑框眼鏡,趁著沒有人注意,推開了餘笙歌的病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李嘉艾站在餘笙歌的病床前,雙眼微眯,瀲灩寒光,她從護士服的口袋中拿出了青黴素和注射器,抽出了青黴素之後,俯身看向了餘笙歌,冷聲冷氣地說:“餘笙歌,你別怪我,是你先勾引無聲的,我這麽做也被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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