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歌走出了蘇棉棉的病房,迎麵撞上了顏淵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眸子。


    麵對麵的一瞬間,餘笙歌就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連忙低下了頭,避開了顏淵的視線。


    顏淵凝眉,她為什麽不肯看自己。


    如果她看著自己,一定會發現,他目光之中的疼愛和憐惜, 她一定會看出來,他有多麽愛她。


    愛她的素雅淡然、愛她的颯爽模樣、愛她的笨、愛她的蠢……


    顏淵心中苦笑,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害怕稍有流露,就會被顏老爺子那雙銳利如鷹一般的眸子洞穿一切,連自己心底裏最後的一絲絲渴望都會被他泯滅。


    此時此刻的顏淵,多想要上前,緊緊地抱著這個蠻橫的小女人,可是,他的雙臂卻沒有絲毫的力氣,隻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餘笙歌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然後,用力地咬緊牙關,不能能夠說出一個字,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哼!”


    顏老爺子倏然冷哼了一聲,銳利如同鷹鷲一般的老眸,冷冷地瞥了一眼顏淵,冷聲冷氣地說道:“帝心醫院的安保越來越差了,什麽人都能夠放進來,顏淵、顏淵……”


    “顏淵!”


    顏老爺子一連喊了數十聲卻不見顏淵有任何的反應,倏然,他猛地將手中的拐杖用力地朝著地麵一戳,怒喝了一聲道:“你想要去追那個女人盡管試試看!”


    顏淵聞聲,回過了神來,深深地蹙了一下頎長的眉頭,冷凝的目光落在了顏老爺子的身上,嗓音低沉渾厚,“您放心,隻要您能夠做到不去動她,我什麽都聽您的。”


    “哼!”顏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直接推開了蘇棉棉的病房,踱步走了進去。


    顏淵側目,看向了漸行漸遠的餘笙歌,用力地閉上了雙眼,他希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餘笙歌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良久顏淵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側目看著身邊並沒有跟著餘笙歌離開的穆近遠,沉聲問道:“她怎麽會來這裏?”


    “哎!”穆近遠歎了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轉告給了顏淵。


    在聽完了穆近遠的話之後,顏淵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默地點了點頭。


    這個蠢女人,還真是不自知死活,竟然敢來帝心醫院和蘇棉棉談判。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


    沉吟了片刻,顏淵緩緩地啟唇說道:“你去告訴餘笙歌,帝心醫院是顏家的產業,以後盡量避免讓她出現在這裏,如果遇見了老爺子的話……”


    這種可怖的事情,顏淵不敢想下去,生怕有朝一日,餘笙歌讓老爺子大怒,那樣的話,就算是他也不能夠保護得了她。


    顏淵並沒有走進蘇棉棉的病房,而是靠在牆上,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根香煙,點燃之後放進了嘴巴裏,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濃濃的眼圈。


    現在,顏淵能夠做到的,就是盡量保護餘笙歌的安全,隻要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就可以和餘笙歌坦白一切,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他能夠大聲的告訴她,他有多愛多愛她。


    ……


    離開的帝心醫院,餘笙歌感覺自己一丁點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剛剛和蘇棉棉叫板的時候,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走出了病房時,又被顏淵的一眼所傷。


    她覺得自己可悲可笑可憐可恨。


    都已經這麽多年了,早就應該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隻要顏淵一個笑臉,她就會一次次的陷入其中,不能夠自拔。


    帝心醫院地理位置偏僻,餘笙歌站在酷日下已經快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有見到一輛計程車經過。


    臉色漸漸變得有些不好看,飽滿的額頭之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子,餘笙歌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眼前的視線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這時餘笙歌的身後忽然有一道身影籠了下來。


    餘笙歌頓時心跳不止,難道是顏淵。


    “嫂子。”


    穆近遠的一聲輕喚,讓餘笙歌最後的一絲絲希望幻滅了。


    嗬嗬!她的心中苦笑, 是啊,現在的這個時候,顏淵應該在安撫蘇棉棉,怎麽會有時間出來找她呢。


    徐徐地轉頭,餘笙歌抬眸看向了穆近遠,苦笑著說:“你怎麽出來了?放心不下田冪嗎?”


    “我是放心不下你,帝心醫院這裏跟本就打不到車的,你要想回去除非走回去。”穆近遠看著餘笙歌蒼白的臉色,啟唇說道:“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餘笙歌並沒有拒絕穆近遠,點了點頭後,隨著穆近遠去了停車場。


    她剛要上車,忽然感覺腹中一陣翻攪,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自己的胃中湧出來了似的,連忙俯身狂嘔了起來。


    餘笙歌恨不能將五髒六腑都一股腦地吐出來。


    穆近遠見餘笙歌吐完後,遞上了一瓶礦泉水,皺著眉問道:“嫂子,你還好吧?”


    餘笙歌接過了穆近遠手中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沉吟道:“我沒事,走吧。”


    坐上了車子,餘笙歌知道,她並不是因為懷孕才會吐的,而是因為剛剛和顏淵對視的那一眼,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卻抵不過顏淵的一個眼神。


    她整個人無精打采地,眸色懨懨地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行道樹。


    無聲地流下眼淚,一顆一顆像是晶瑩剔透的鑽石,摔碎在她的手背上。


    “嫂子。”穆近遠一邊開著車,一邊抽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了餘笙歌,說道:“我哥……”


    餘笙歌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疼,穆近遠想要讓餘笙歌知道,顏淵這麽做也是有苦衷的,但是話到了嘴邊,有咽了回去,話鋒一轉,說道:“別太難過了,傷心總會過去的。”


    餘笙歌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接過了穆近遠遞到了她麵前的紙巾,拭了拭雙頰之上的淚痕,聲音懨懨地說道:“我沒事,已經都過去了, 我不會去想了。我現在隻想要做好一個單親媽媽。倒是你……”


    她側目瞥了一眼穆近遠,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小冪是個好女孩,你如果是認真的,我一定會讚成你們在一起,如果隻是想要玩玩的話,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嫂子,你看看我的臉。”穆近遠目不斜視,卻把臉湊到了餘笙歌的麵前。


    餘笙歌不解,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問道:“怎麽了?沒髒。”


    “寫滿了認真啊!”穆近遠嘿嘿一笑,說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小冪總是在關鍵時刻就停了下來,讓我也摸不清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肯定是太猴急,小冪是本本分分人家的女孩兒,不像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隨隨便便地就在你家過夜。”餘笙歌剜了穆近遠一眼。


    穆近遠頎長的眉頭微蹙,“嫂子,你可不能用有色眼鏡看人啊,我這一次無比的認真。”


    “你是認真的就好。”餘笙歌淡淡地笑了笑低下了頭。


    穆近遠也沉默了下來,安安靜靜地開著車,一個小時之後,車子回到了市中心。


    “花嫁”的鐵門已經鎖上了,門口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東主有悲,暫停營業。


    餘笙歌看著那張紙笑了笑,這還真是田冪的風格。


    折騰了一天,田冪也應該累壞了,“花嫁”被蘇棉棉找人給砸了,田冪的心情蕩到穀底,應該也沒有什麽胃口吃飯。


    餘笙歌在附近買了一些田冪喜歡吃的食物,走到了馬路邊上,想要攔截一輛計程車,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大切諾基,停在了餘笙歌的麵前。


    顏肅從車中探出了頭,臉上依舊洋溢著燦爛的笑,看著這樣的笑容,餘笙歌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轉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兒?”


    餘笙歌和顏肅異口同聲地說。


    “嗬嗬。”餘笙歌疏淡地笑了笑,說道:“小冪的“花嫁”被蘇棉棉找人給砸了,我剛剛去了帝心醫院,想要回來看看她,但是“花嫁”大門緊鎖,我想小冪應該是回家了。”


    顏肅點了點頭,薄唇微啟,輕聲說道:“我剛開了一天的會,有兩年田冪煮的咖啡,所以……”


    答案是相同了,兩人都是來找田冪的。


    餘笙歌和顏肅相視一笑,莞爾道:“那你現在還想要喝咖啡嗎?”


    顏肅點了點頭,“你還有更好的推薦嗎?”


    “當然。”餘笙歌笑道。


    顏肅眨了眨一雙澄澈的眸子,問道:“什麽地方?”


    “那就請你做我的司機,我帶你去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顏肅走下了大切諾基,為餘笙歌打開了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美女請上車。”


    這還是餘笙歌第一次聽見顏肅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看著顏肅的笑容,餘笙歌甚至感覺布滿了隱瞞的心都陽光了起來,上了車後吧報出了地址。


    很快的,顏肅便驅車來到了一個公寓的樓下,從車窗外看了一眼,蹙眉對餘笙歌問道:“就是這裏嗎?”


    餘笙歌笑著點了點頭,“沒錯,走吧。”


    旋即,兩人下了車,上了電梯後,餘笙歌帶著顏肅來到了一間房門外,餘笙歌還沒等敲門,就聽見房間之中傳來一陣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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