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顏淵執拗的像是一個孩子似的,餘笙歌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往心裏去。


    的確如此,現在餘笙歌的當務之急,就在乖乖地在家安胎。


    隻是,餘笙歌覺得,這話從顏淵的口中說出來,總是覺得怪怪的。


    顏淵眸色微斂,雙瞳又沉了沉,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情緒波動,倏然不再說話,隻是陰沉著一張臉,朝著餘笙歌湊了湊。


    這時,顏淵方才發現,身後還站著一臉震驚的田冪。


    田冪從餘笙歌口中聽說到的顏淵,就像是一個惡魔似的,可是現在看來,卻好像並不是那麽回事。


    這哪裏是惡魔,分明就是一個護妻狂魔嘛!


    “你怎麽來了?”顏淵冷聲問道。


    模樣看起來,似乎對田冪的到來很是不滿意。


    田冪微微蹙眉,撇了撇嘴說:“怎麽?我來你不願意。別忘了,笙歌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一聽這話,顏淵的麵色驟變,那張比妖孽還妖孽的臉上,仿佛蒙上一層寒霜似的,不知不覺間,似乎顏家別墅的大廳的溫度都隨之降低了幾分。


    很顯然,隻是因為田冪的這一句話,顏淵又吃醋了。


    一個男人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說出這樣話,吃醋或許是理所應當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得到,顏淵竟是因為一個女人說她的老婆不屬於他一個人而生氣。


    顏淵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田冪的身上,頓時,讓田冪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田冪微微蹙眉,連忙躲在了餘笙歌的身後,“你、你別用那種目光看著我。”


    餘笙歌有些想要笑,用腳輕輕地踢了一下顏淵的腿,說道:“剛剛小冪說,穆近遠進了醫院,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畢竟他是你兄弟兼職廉價勞動力,你是不是也應該去看看他?”


    “他還死不了。”顏淵吐出了一句話。


    餘笙歌撇了撇嘴,“走吧,去看看他,別讓他一個人在醫院裏,像是一個空巢老人似的。”


    “聽你的。”顏淵說。


    這還是來到帝都之後,顏淵第一次聽從餘笙歌的話,這讓餘笙歌和田冪都感覺到了意外。


    兩人瞪著雙眼,齊齊地看向了顏淵。


    顏淵微微蹙眉,“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沒什麽。”餘笙歌雖然心中有點小小的激動,但卻沒有表現的過多。


    隨即,餘笙歌起身和顏淵、田冪離開了顏家別墅,前往了第一醫院。


    ……


    穆近遠垂頭喪氣的模樣,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似的,這麽多年來維護的完美形象,竟被一塊磚頭給打碎了。


    “千年道行一朝喪啊!”


    痛心疾首的穆近遠,額頭上包紮著紗布,在病房之中踱來踱去地,口中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白如夢手中拿著果籃走進了穆近遠的病房中,“死了沒有啊?”


    穆近遠沒好氣地瞥了白如夢一眼,“你死了我都沒有死呢。”


    “我呸!”白如夢啐了穆近遠一臉口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知道人生三大悲劇是什麽嗎?”


    穆近遠搖了搖頭。


    “考試遇見前女友主考,吃飯遇見前女友主廚,看病遇見前女友主診。”白如夢微微地挑了一下眉。


    “等等,你什麽意思?”穆近遠抬手蹙眉問。


    白如夢緩緩地抬起了手,目光似有似無地看著她漂亮飽滿的指甲,輕輕地吹了吹,說道:“我就是你的主診大夫。”


    “你不是婦科醫生嗎?”穆近遠疑惑地問。


    白如夢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望著穆近遠,“我今天早上剛剛調到了外科,走吧,帶你去手術室。”


    “手、手、手術室?!”穆近遠聲音顫抖了起來。


    “沒錯。”白如夢邪魅一笑,淡淡地說:“要把你的腦子都切了,看你以後還怎麽禍害女孩子。”


    “我每一次戀愛都是付出過的。”穆近遠膽戰心驚地看著白如夢。


    “嗬!”白如夢恥笑了一聲,說道:“就你還付出……”


    說著,她目光緩緩向下滑動,在穆近遠男性最重要的部位掃了一眼,捂唇笑道:“嗬嗬,還真是付出過。”


    穆近遠一臉的黑線。


    白如夢走到了穆近遠的身邊,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他一下,挑了一下眉說:“你是不是看上田冪了?”


    “我……”穆近遠微微一怔,“有這麽明顯嗎?”


    “你看著田冪的時候口水都要掉到鞋麵上了。”白如夢瞥了穆近遠一眼,撇了撇嘴,說道:“田冪是個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說完,白如夢轉身朝著病房外走去,隻是,穆近遠並沒有看見,在白如夢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落寞和哀傷。


    白如夢才剛剛走,田冪就一腳踹開了穆近遠的病房,拔高了音調高呼道:“穆近遠,你死了沒有?”


    穆近遠麵色一黑,田冪和白如夢是商量好的嗎?怎麽進來的時候都在問他死了沒有?


    “拖您老的福,我還健在。”穆近遠躺在了病床上,擺出了大字型,將雙手放在了腦後,“怎麽?你良心發現了,還知道來看看我?”


    “切。”田冪啐了一聲,“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是笙歌非讓我來看你的。”


    田冪直接搬出了餘笙歌,隨後走進來的餘笙歌瞬間石化了。


    不是她非要讓自己陪著來的嗎?怎麽現在卻變成了自己麵前她來的?


    餘笙歌有些無語了,拿著剛剛買來的水果,走到了病床前,柔聲問道:“近遠,你的傷沒大礙吧?”


    穆近遠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嘴的白牙,說道:“嫂子,還是你對我好,不像她們一個個都是沒心肝的東西。”


    顏淵聞言,麵色倏然一沉,踱步上前,俯身湊到了穆近遠的麵前,伸出了白皙頎長的手指,用力地在穆近遠的傷口上戳了戳。


    “嘶!”


    穆近遠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怒視著顏淵,“地主,我這可都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還來折磨我。”


    顏淵並沒有搭理穆近遠,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餘笙歌,“從他說話時的語氣看來,他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穆近遠,餘笙歌抿不住笑,“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有什麽事。”


    “有,當然有。”穆近遠立馬換上了一副委屈的嘴臉,拉住了田冪的手,就往自己的腦門上摸,“小冪冪,你摸摸我都發燒了。”


    “的確是發騷了。”顏淵聲音低沉地補了一刀。


    穆近遠惡狠狠地剜了顏淵一眼,眸色微斂,看向了田冪,唉聲歎氣地說:“不知道有沒有毀容,小冪冪,你是不會不要我吧。”


    田冪想要甩開了穆近遠的手,卻發現這家夥突然用力。


    枉她還擔心這個家夥,現在田冪覺得自己來醫院就是個錯誤。


    她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就算是穆近遠死了,她也絕對不會管她。


    穆近遠感覺田冪的柔軟絲滑,像是一片上好的綢緞。他心中感歎,愛不釋手這個詞,應該改成愛就是手才對。穆近遠把臉緊貼在田冪的手背上,用力地蹭啊蹭。


    顏淵看著穆近遠是如何把妹的,在心中暗暗的記了下來。


    餘笙歌看著顏淵目不轉睛地盯著田冪和穆近遠看,微微地蹙了蹙眉,說:“讓小冪陪近遠吧,我們別打擾他們了。”


    顏淵收回了目光,跟在餘笙歌的身後走出了穆近遠的病房。


    顏淵始終捉摸不透,不就是一雙手嘛,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嗎?


    他緊盯著餘笙歌的手,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瑩白纖手,摸著的感覺像是觸摸著絲滑的綢緞,他點了點頭,呢喃道:“觸感的確不錯。”


    餘笙歌轉頭看了一眼顏淵,問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顏淵嗓音低沉地說:“時間不早了,你應該回去吃補品了。”


    “啊?!”餘笙歌秀眉微蹙,“還要吃啊!”


    “當然。”顏淵沉聲應道。


    如果隻有一樣的話,餘笙歌還是很喜歡的,但是,一次要吃那麽多,餘笙歌生怕自己虛不受補狂本鼻血而亡。


    難得離開了顏家別墅,她才不想這麽快就回到牢籠裏,“上次在醫院的時候,我險些鑄成大錯,還好當時有田冪的朋友給我時間考慮,我想要去謝謝她。”


    “我陪你去。”顏淵說。


    餘笙歌搖了搖頭,“那裏是婦產科,你去不方便,你去車上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顏淵不想要和餘笙歌分開一分鍾,可看著餘笙歌懇求的眼神,他有些心軟,隻好點點頭,答應了餘笙歌這次請求。


    餘笙歌轉身朝著婦產科的方向走了過去。可才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餘笙歌。”


    聞聲,她轉頭看向了身後,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年輕漂亮女孩唇角噙著笑站在她的身後,餘笙歌看著她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她。


    “我們認識嗎?”餘笙歌蹙眉問道。


    女孩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可能不記得了,上次在你們高中同學會上我們見過,我是步無聲的女朋友——李嘉艾。”


    聽了女孩的自我介紹,餘笙歌忽然想起來,那天步無聲的確是帶著女朋友來的。


    “你原來在醫院工作。”餘笙歌笑著說。


    李嘉艾頷首,莞爾道:“我是婦產科的護士,在同學會上的時候就看著你眼熟,原來是那天……”


    餘笙歌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之前沒有考慮好,以後不會再想要拿掉他了。”


    “那就好。”李嘉艾笑著說:“你是來找如夢姐的吧?”


    餘笙歌點點頭。


    “如夢姐在辦公室,你是知道那間的。”李嘉艾笑時,麵頰上出現了兩個酒窩,看上去甜美可人。


    “再見。”餘笙歌轉頭踱步走向了白如夢的辦公室。


    瞬間,李嘉艾斂去了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她雙手緊攥成拳,冷凝目光如同陰鷙的毒蛇,朝著餘笙歌吐出了猩紅的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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