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墨染般的天空之中布滿了璀璨的星星,一顆顆的像極了碎鑽。


    好不容易逃脫顏淵魔爪中的餘笙歌,洗幹淨了身上的“血跡”換上了顏肅早為她準備好的一套運動裝。


    沒想到,顏肅的辦法竟然這麽極致,她很想要知道,顏淵在看到她逃脫之後,臉上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想到了這裏,餘笙歌不禁蹙了一下眉,在車上裝死時,雖然她並沒有看見顏淵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但是,餘笙歌能夠從顏淵的聲音之中聽得出來,他當時的激動和緊張。


    雙唇用力緊抿,餘笙歌搖了搖頭,不管顏淵現在會怎麽樣,反正她已經成功逃脫了。


    看著床上扔著的那件染血的t恤,餘笙歌卻沒有半點逃跑後的歡愉。


    咚咚咚。


    這時,房門被敲響,將陷入了沉思之中的餘笙歌扯回了神,她站了起來走向了房門,從貓眼之中,看見了麵帶溫和笑容的顏肅站在門口。


    餘笙歌打開了房門,讓顏肅走進了房間之中。


    “在這裏還習慣嗎?”顏肅環視狹小的房間,雙眸微彎,笑盈盈地對餘笙歌問道。


    餘笙歌點了點頭,說道:“在這裏總比在顏家要好得多,顏家真不是人住的地……”


    她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顏肅,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在顏家每天都被管頭管腳的,沒有一點自由。”


    “嗬嗬。”顏肅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可能我們已經習慣被管束了。”


    說著,顏肅將買來的披薩放在了房中的桌子上,側目看先了餘笙歌,又說道:“笙歌,你一天沒有吃過東西,現在餓了吧,我買了披薩。”


    聽見了顏肅的話,餘笙歌還真的聽見了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著,她走到了桌前,接過了顏肅遞給她的一塊披薩,塞進了嘴巴裏,一邊吃一邊對顏肅問道:“對了,還沒有問你,你是怎麽想到用這種辦法逃跑的?”


    看著大快朵頤的餘笙歌,顏肅笑了笑,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像是餘笙歌這麽吃東西的,說是狼吞虎咽也不足為過。


    他抽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了餘笙歌,笑著說:“我在看到你給我寫的紙條之後,就覺得你的辦法行不通,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我就連夜製定了一個新的方案。”


    餘笙歌睜著一雙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顏肅,仔細地聆聽著。


    顏肅見餘笙歌的臉上還有沒有擦幹淨的芝士,笑著抬起了白皙頎長的手指,輕輕地拭了拭餘笙歌的唇角。


    這個動作十分的曖昧,讓餘笙歌頓時感覺自己的臉蛋火燒火燎的。


    他總是這麽的紳士,溫文儒雅的樣子,讓女孩子著迷。


    “暖男”這個詞,似乎就是為了顏肅而創造的。


    餘笙歌羞澀地避開了顏肅,拿起了紙巾,自己擦了擦嘴,說問:“然後你就在我的婚紗上麵做了手腳嗎?”


    顏肅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電視上也經常會出現這種畫麵,隻是我為了逼真,在你的婚紗裏麵還放了一個電擊的裝置,當時你也應該感受到了吧。”


    餘笙歌吃了一口披薩,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見了一聲巨響,然後婚紗裏麵就傳來了一陣刺痛,緊接著腹部就像是中槍了一樣,開始湧出了鮮血。”


    “不管過程如何,恭喜你,你現在自由了。”顏肅說著,朝著餘笙歌伸出了手來。


    餘笙歌笑了笑,看著自己滿是油漬的手,不好意思地在身上蹭了蹭。


    顏肅並沒有在意這些,沒有絲毫嫌棄地和餘笙歌握了握手。


    如果換做是顏淵的話,他一定會用力地甩開自己的手吧,餘笙歌微微地蹙了蹙眉,抬起了睫眸看向了顏肅,這讓她對顏肅更加深一分好感。


    “笙歌,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顏肅目光之中略帶疑惑地看向了餘笙歌問道。


    餘笙歌放下了手中的披薩,略帶質疑地蹙起了眉,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暫時還沒有多想,反正先離開帝都在說。”


    “如果你沒有下一步的打算,不如暫時先住在這裏。”顏肅環視房間,笑盈盈地說:“這間公寓是我母親生前的買下的,她總是說房子再大也沒有一個小家溫馨,自從母親過世之後,父親也去了美國,所以這裏就一直空著,你要住到什麽時候都可以。”


    餘笙歌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客氣嘍。”


    “對了,我在來的路上給你買了點生活用品。”顏肅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拿起了兩個袋子,然後折返回到了餘笙歌的身邊,“如果你還有什麽需要的話,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說著,顏肅又將一個新的手機遞給了餘笙歌,“為了確保你不被顏淵找到,我給你買了一部新的手機,幫你換了新的號碼。”


    餘笙歌接過了顏肅手中兩大包生活用品,抬頭看向了顏肅,她的雙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抿了抿雙唇,輕聲說道:“謝謝。”


    “不客氣。”顏肅淡淡地說道:“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


    “好,我送送你。”


    餘笙歌送走了顏肅,回到了桌前,繼續吃著披薩。


    黑椒牛柳的味道,也正好是餘笙歌最喜歡的口味,可是,在她剛剛咽下一口時,忽然覺得一陣惡心,連忙跑進了洗手間,好一陣幹嘔。


    眼淚鼻涕並下,餘笙歌打開了水龍頭,撩起了一捧清水,洗了一把臉,抬頭看著鏡子當中倒影出來的自己。


    忽然,餘笙歌的心猛地一緊,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似的。


    隻是一瞬間,餘笙歌的心中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無力地癱坐在了馬桶上,心中默算這日子。


    按照推算,重逢後第一次和顏淵發生關係到現在,已經有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她來大姨媽基本上都是在每個月的十號左右,但是現在都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她的大姨媽還沒有來看望她。


    這下子,餘笙歌徹底慌了。


    好不容易才從顏淵的手中逃脫了出來,不會自己就這麽不湊巧地懷上了顏淵的孩子吧!


    不會的!不會的!


    餘笙歌在心中默默祈禱,從上帝到如來佛祖,她將自己知道的神都懇求了一個遍。


    “一定是我想多了,就隻是晚來了而已,一定是這樣,精神緊張也會影響大姨媽的。”


    餘笙歌呼出了胸口憋悶的濁氣,走出了洗手間,躺在了床上,扯過了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好睡一覺,用最飽滿的姿態迎接我親愛的大姨媽!”


    “啊!”


    翌日清晨。


    一道尖叫聲,震動了整個公寓樓。


    餘笙歌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竟冒出了十幾個紅腫的痘痘,她用力地皺起了眉頭。


    她的皮膚狀態一直都是很好的,就連在青春期的時候,臉上都沒有長過青春痘,可怎麽才來帝都這麽幾天,臉上就冒出了這麽多的痘痘。


    水土不服。


    對一定是這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她是水土不服。


    餘笙歌臉上的表情懨懨的,拖著疲憊的身心,從洗手間中走了出來。


    在顏肅所準備的兩包生活用品中,餘笙歌找到牙膏和牙刷,回到了洗手間,她開始刷牙。


    “嘔、嘔……”


    忽然,猛地一陣幹嘔,餘笙歌連忙接了一一杯水,漱了漱口。


    好端端的,怎麽刷牙都會惡心了呢?


    咽炎。


    對一定是自己得了咽炎。


    餘笙歌的心中殘存著最後一絲僥幸。


    可是,這種想法隻是維持了片刻,就被餘笙歌自己否定了。


    沒來大姨媽、臉上突然長痘痘、一早就開始惡心。


    這三件事情聯係到了一塊兒,似乎就不像是那麽一回事了。


    餘笙歌倏然抬手,用力地一巴掌拍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啐了一聲,“我不是真的懷孕了吧!?”


    胡亂地洗了洗臉,餘笙歌套上了外套,帶著上了顏肅準備的帽子和口罩,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去往最近的醫院。


    “醫生,你看看我臉上的痘痘是不是過敏了?”餘笙歌依舊心存僥幸地對問診的醫生問道:“你再幫我看看,我最近兩天早上刷牙的時候總是覺得惡心,我是不是得了咽炎。”


    醫生看了看手裏的化驗單,又抬頭看了看餘笙歌,臉上揚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她將手伸到了餘笙歌的麵前,笑盈盈說:“這位太太恭喜你,你懷孕了。”


    餘笙歌臉上如遭雷劈的表情,讓醫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並沒有和醫生握手,而是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醫生看著餘笙歌的表情,還以為她是未婚先孕,便寬慰道:“隻不過是懷孕,也沒有什麽,你回去和男朋友商量商量,現在奉子成婚的也不少。”


    餘笙歌空洞的雙眼,木訥地看向了醫生,雙唇微微顫抖。


    她的樣子著實嚇到了醫生,她繞過了桌子,走到了餘笙歌的麵前,皺著眉頭,關切地問道:“小姐,你還好吧?”


    好!她得起來嗎?


    剛剛逃脫了顏淵,還以為能夠重獲新生,可讓餘笙歌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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