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青羊和夏夏兩人聽到齊三千認同自己的觀點,終於臉色陰轉晴。


    孟三省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齊兄,連你都不相信,覺得我會監守自盜?”


    說著,孟三省右手三指並攏朝天,做出起誓的動作:“我孟三省一心天下為公,要是有任何私心,天厭之!要是你們都不信我,我現在就請聖裁以證清白!”


    聽到這話,黃青羊和夏夏兩人也不敢胡說了。畢竟不是生死大仇,而且這兩人其實也挺看好孟三省的,哪裏能逼著他請聖裁?


    齊三千也連忙對孟三省說道:“老孟,你可別衝動,我和你認識不久,但也相信你的為人……我不信的,隻是儒家的一些理論而已!”


    之前齊三千給儒家足夠的敬意,尤其相比起西方佛門,齊三千的態度就更加明顯了。


    但這不代表齊三千認為儒家就是完美無缺的。


    就如同剛才夏夏和黃青羊表達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神性和獸性的組合體。


    而這種紮根於本能的獸性,必須要用強製性的外來手段,才能將其徹底鎮壓在內心不爆發出來。


    而儒家講究的仁義道德,講究的吾日三省吾身,都隻是靠自身的休養來壓製內心的獸性。


    但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成為聖人:徹底消滅心中的獸性,隻留下神性。


    朱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天天將什麽“存天理滅人欲”這種話掛在嘴邊,但到頭來朱家比普通人都沒底線。


    所以黃青羊的擔心的確也有他的道理:返祖丹事關重大,的確不適合讓儒家一家獨大。


    孟三省知道齊三千的擔憂,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齊兄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所以得引進第三方。”


    “孔師兄,你怎麽也來了?”孟三省見到忽然出現的孔尚仁,也是吃了一驚。


    齊三千好奇的打量著孔尚仁:“幾天不見,沒想到你也踏出了關鍵的一步,已經是大宗師的境界了?”


    孔尚仁笑著說道:“盡管成為大宗師,不過距離真正的大儒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所以特意來蘇杭,想要見識人世百態,這也有助於我的修行。”


    黃青羊對孔尚仁說道:“老孔,你也同意引進第三方來監視儒家?”


    孔尚仁點點頭:“周易也有雲:漸震雷,君子以恐懼修省。隻有內心感到恐懼,才能自覺的內省。”


    說著,孔尚仁對齊三千說道:“齊兄,孔孟兩家生產返祖丹的時候,我打算請法家的門徒來做監控。”


    “法家?”


    齊三千頓時就愣住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法家和儒家可是徹底對立的。商鞅甚至稱儒家是不切實際的'浮學',儒家倡導的仁義道德隻不過是'高言偽義'。”


    要是說道家對儒家算是調侃,還沒有帶太多的惡意,那法家對儒家可是實打實的責罵,甚至全盤否定了。


    所以齊三千怎麽也沒想到孔尚仁會主動讓法家也參與返祖丹的生產。


    孔尚仁笑著說道:“正是因為法家對儒家的不友好,所以我才推薦法家,否則讓我們孔孟兩家相互監督,你能放心?”


    黃青羊也說道:“法家的門徒盡管有些不近人情,不過讓他們來製衡儒家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孔尚仁說道:“剛才我已經聯係了法家的門徒商非石,不過他現在還在處理一些事情,需要點時間才能趕到。”


    齊三千說道:“我也想要親眼見一見這位商非石。”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一個麵無表情的青年才姍姍來遲。


    黃青羊立刻嘲諷道:“商非石,多年不見,你這撲克臉還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


    商非石都沒看黃青羊一眼,語氣生硬的對齊三千幾人說道:“讓你久等了。”


    孔尚仁笑著問道:“那起正當防衛的案子,解決了嗎?”


    不等商非石說話,宋靈羽忽然問道:“你們說的這正當防衛的案子,是不是昆山騎車男砍死寶馬男的那件案子?”


    商非石點點頭:“沒錯。”


    宋靈羽和小蟲兩人眼神頓時一亮:“你居然參與了這案件?快和我們講講具體是怎麽回事!”


    齊三千好奇的問道:“你麽兩個小丫頭什麽時候對案件感興趣了?難道要去考律師不成?”


    宋靈羽白了一眼齊三千:“像你這種老古董,當然不知道這案件在網絡上引起了多大的熱議。尤其被定性為正當防衛之後,這案子甚至被譽為裏程碑了!”


    “有沒有那麽誇張啊。”齊三千也來了興趣,“具體怎麽回事啊?”


    小蟲說道:“幾天前,一輛寶馬車想要通過非機動車道強行變道,卻撞到了一輛單車。”


    “結果寶馬車主不僅不道歉,一個坐在後座的紋身男,仗著一身酒氣,下車就對單車男子拳打腳踢,甚至還從寶馬車上拿了一把砍刀,連續揮砍單車男。”


    “結果不僅都被單車男給避開了,砍刀還脫手掉在了地上,單車男連忙撿起這砍刀,反殺了這紋身男。”


    “事情的起因經過都被完整的拍攝了下來,瞬間就在網絡上引起了熱議。大家都在討論單車男反殺那紋身男,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甚至有沒有可能會被判定到蓄意傷人致死。”


    宋靈羽接著說道:“在相關部門正式通告之前,大部分人都認為按照以前的案例,會被判定為防衛過當。但前幾天正式通告發布,定性為正當防衛,不僅出乎預料,而且大快人心啊!”


    夏夏忽然對商非石說道:“一開始有不少號稱專業人士斷定,這件事最好的結果就是防衛過當,頂多從輕處罰。結果被定性為正當防衛,是不是因為民情沸騰,影響了你們的判定啊?”


    商非石臉上難得有了表情變化,不滿的瞪了一眼夏夏:“你們道家講究的天道,難道會因為大多數人的意誌而輕易改變嗎?”


    “法對我們法家來說就相當於道家的天道,又怎麽會因為民情沸騰而輕易改變?我做出這樣的判決,一切都是按照程序來的!”


    黃青羊忽然說道:“我們道家的道,乃是天道,天地未開之時它便存在了。而法家的法,頂多也就是以人類以凡人的意誌,想要模擬道家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但人類的意誌又怎麽能能夠和天道比擬?總會出現bug的,所以當民情匯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影響甚至改變了法律,也在情理之中啊。”


    夏夏很是讚同黃青羊的話:“沒錯,法家的法是企圖模擬道家的道。從本質上來說,法家是要低於道家的!”


    齊三千翻翻白眼:剛才這兩人還貶低了儒家,現在又來踩法家了?


    宋靈羽和小蟲兩人也算看明白了:夏夏和黃青羊兩人平時盡管整天拌嘴,但麵對“外敵”的時候,這兩人就能夠瞬間一致對外了。


    商非石頓時大怒:“道家所謂的天道,和儒家滿口的仁義道德一樣,終究虛無縹緲,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隻有我法家,才能夠為人類行為製定準則!”


    這下就連孔尚仁和孟三省兩人都不滿了:“商兄,你和道家爭辯,我儒家本不該參與,但你剛才將儒家和道家混為一談,我們就不能忍了。”


    夏夏立刻大為不滿:“混為一談?這算幾個意思,你們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黃青羊冷笑著說道:“法家將儒家和道家混為一談,我還不爽呢!縱觀華夏幾千年曆史,儒家和法家到頭來不都是上層階級手中的玩物?哪有我道家這般來的逍遙自在!”


    夏夏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商非石哼了一聲:“治理國家,泛泛其談的儒學,哪裏能比得上法治?道家就更別提了,什麽清靜無為,隻不過是消極避世而已!”


    黃青羊和孔尚仁立刻就想要反駁商非石。


    “吵什麽!”齊三千一臉無語的說道,“我這次叫你們過來,可不是讓你們來百家爭鳴的。”


    “孔孟兩家打算在返祖丹中融入浩然正氣,商非石你幫我監視著孔孟兩家,有意見問題嗎?”


    商非石立刻說道:“多謝齊兄信任,我義不容辭!要是儒家想要動什麽歪心思,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們!”


    宋滄海對孔尚仁,孟三省和商非石說道:“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們前往生產返祖丹的工廠去看一看?”


    孔尚仁點點頭。宋滄海和蘇辰便帶著這幾人告辭了。


    會議室裏隻剩下齊三千,還有黃青羊幾人。


    黃青羊立刻對齊三千說道:“你盡管引入了法家來製衡儒家,但儒家肯定會借此機會大肆發展。那我道家的發展該怎麽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齊三千笑著說道:“儒家想要發展就讓它發展好了,隻要不過頭,也不算壞事。至於道家,順其自然便行。”


    黃青羊聽到齊三千這不負責任的話,大為不滿的說道:“齊三千,虧得我爺爺和夏師叔祖讚歎你有道心,你到底向著誰啊!”


    齊三千說道:“剛才商非石有句話我很認同:天道虛無縹緲,又豈是隨便一個凡人就能夠輕易就追求到的?”


    “天下之人,九成九都是沒有道心的凡人,他們來追求天道,到頭來都是一場空,還不如讓他們去追求儒家或者法家,甚至是佛門釋家。也許還能夠有所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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