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我禁不住歡呼起來。


    梁巧詫異地望著我,眼神有些怪怪的。


    本衙內不覺一陣汗顏。也是哈,聽說人家要離婚,先就大叫一聲“太好了”,實在於情理不合,做人忒不厚道了。


    眼見得巧兒秋水般的眸子裏滿是不解,我愛意陡生,再次摟住她,“噠”地一聲,又是重重一吻。巧兒霞飛雙頰,輕輕搡了我一把,咬著嘴唇,埋怨道:“我都愁死了,你還樂……”


    我在床沿上坐下來,攬住她柔軟的纖腰,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給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詳細點,我好幫你想想辦法。”


    嘿嘿,隻要是巧兒和我說的,再瑣碎我都愛聽。


    “嗯……曹生勇他……他昨晚上一夜……一夜沒歸屋……”


    我微笑道:“這小子牌癮挺大的,打一個通宵……”


    “不是的……”


    巧兒急了。


    “是……是……”


    我頓時警覺起來:“是什麽?難道他在外麵沾花惹草?”


    眼見得巧兒如此難以措辭。估計八成是這個調調了。


    果然巧兒點點頭。很是難為情。


    我不由又是驚詫又是鬱悶。


    這都什麽事?曹生勇娶了梁少蘭這般如花似玉的老婆,不好好看著,居然還去外邊沾花惹草?難不成向陽縣美女如此之多,竟然還有比梁少蘭更漂亮的?就算有吧,別人又焉能看得上曹生勇?


    也是梁少蘭已經嫁了他,無可奈何。換了別的女人,不被他那張大麻臉嚇得性冷淡才怪。


    這事當真古怪得緊!


    “這個曹生勇,越來越不成話了。你說說,他在外邊沾惹的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我……我也不清楚啊,我姐沒說……”


    估計巧兒這般未曾“人事”的姑娘,這方麵倒不便問得太過細。


    “好吧,我自己打電話去問少蘭姐。”


    這個話題,我雅不願與巧兒多討論。我地巧兒如此純潔,別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沾染了。不過我還是安慰了她一句。


    “巧兒,沒什麽好擔心的。曹生勇根本就配不上少蘭姐,離了最好。”


    “曹生勇說,麵包屋他要分一半……”


    巧兒怯怯的道。


    “嗯?”


    我頓時就暈了!


    這位曹大哥,口氣不是一般的大啊,腦袋也不是一般的不清醒。不過聽這個說法,分家都提了出來,離婚怕就不是兩口子吵架說的氣話了。


    說實在的,我一直不讚同梁少蘭和曹生勇過下去,哪怕生了孩子,還是不讚同。倒不完全是因為兩人外貌方麵的極大反差。本衙內也還沒膚淺到那一步。最關鍵地是他們結合之初,就帶著許多屈辱。因為梁家爺爺癱瘓,沒有醫藥費,梁少蘭被迫嫁給曹生勇的,基本上就是一樁“買賣婚姻”。這種事情,在整個寶州地區乃至全國各個貧困地區,都是屢見不鮮,不然“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句話也不會如此流行了。不熟悉的人家生這種事,我管不了那麽寬,但是生在梁少蘭身上,自然不一樣。


    當初連根拔起曹家,將曹斌投入監獄科以重刑,我與曹家就等於結下了“死仇”,日後和梁巧生活在一起,隻要一想起曹生勇這個“連襟”,心裏就怪怪的。一旦曹生勇知道他老爸入獄,曹家“敗家”是我的“幕後黑手”,倒不怕他來報複我,隻恐連帶梁少蘭在曹家無法做人。


    還是離了好。


    隻不過在情理上,我不好主動去鼓動梁少蘭離婚罷了。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可要抓住。甚至真將麵包屋分一半給曹生勇都在所不惜。以我如今的身家,區區半個麵包屋還當真不放在眼裏。


    實在那種“如芒在背”地感覺,味道太差。


    “算了,不打電話了,我們去向陽縣一趟吧。”


    巧兒有些猶疑,怯怯地道:“你……你不會打他吧?”


    以我現在的身手,曹家兄弟還當真不夠我打的。


    “咱們是去勸架,做和事佬,打什麽架啊?”


    我哈哈笑著,拉起巧兒就走。


    “等等,我,我擦一下眼淚。”


    聽說要出門,巧兒馬上便在意自己地形象了。也是哈,如此漂亮的女孩子,要是披頭散跑出去,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我欺負她呢。


    一念及此,我心裏頭的“禽獸之念”又蠢蠢欲動,連忙快步走了出去,說道:“我在下邊等你。”


    要留在這裏給巧兒畫畫眉,塗塗胭脂,誠所願也。甚至瞧她換換衣服,也不是不行。就怕心中“魔鬼”克製不住,壞了“大事”。


    ……


    車子往向陽縣走,我沒怎麽把這事放在心上,兩口子吵架要離婚,擱在後世,再尋常不過。以至於有一段時間,好朋友之間見麵地問候語一度由“吃了沒”變成“離了沒”。雖然有一定的戲謔成分在內,亦可見離婚率之高。但在當時,離婚自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我在劃算著,到了向陽縣,得利用這個時間串串門子,看看朋友。


    自打去了寶州市,舊日朋友雖不說生分了,走動也少了些,通過電話聯係,畢竟不如見麵來得親近。要說向陽縣的親戚朋友,尤其是官場上的,變化也自不少。


    先是江友信,由台山區常務區長調任新成立的縣鄉鎮企業管理辦公室主任(後改為鄉鎮企業局),行政級別提為正科,成為向陽縣最年輕地正科級幹部之一。


    三月一日,黨中央、國務院轉農牧漁業部和部黨組《關於開創社隊企業新局麵的報告》並出通知,同意《報告》提出地將社隊企業名稱改為鄉鎮企業的建議,強調指出:展多種經營,是我國實現農業現代化必須始終堅持地戰略方針;鄉鎮企業是多種經營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國家財政收入地新的重要來源;鄉鎮企業已成為國民經濟的一支重要力量,是國營企業的重要補充。


    這個《通知》讓五伯和柳家山許多人歡欣鼓舞,聽聽,“鄉鎮企業已成為國民經濟的一支重要力量,是國營企業的重要補充”,這是多高的評價!原先一直有些擔驚


    擔心國家政策又起變化,再來一個“鬥資批修”,免付諸流水,還要戴上一頂大帽子。這下子不用怕了,可是甩開膀子大幹快上了。


    向陽縣鄉鎮企業數目眾多,呈遍地開花之勢,率先在全區成立了鄉鎮企業管理辦公室。江友信在紅旗公社書記和台山區副區長任上,大力倡導隊辦企業建設,是推進鄉鎮企業建設的急先鋒,而且成效斐然,又曾經是柳,柳書記是寶州地區公認地抓經濟建設的一把好手,料必耳濡目染,學到不少學問。由他來擔任這個任鄉鎮企業管理辦公室的主任,乃是水到渠成,沒人有任何異議。


    江友信上任之後,第一件事卻是跑到柳家山挖牆腳,硬生生將七舅阮成勝挖走,所花代價是一頂“經營管理股股長”的官帽子。


    要說這件事,七舅猶豫了很久。當國家幹部,而且一上去就是實權股長,是多少大隊幹部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對於七舅來說,卻是雞肋。原因無他,這個所謂的“經營管理股股長”地工資,還不到他在柳家山工資的十幾分之一。作為柳家山企業管理委員會的副主任,騰飛機械廠地銷售經理,固定工資不算,單單提成一項,該是多少錢?


    一開始五伯也有些猶豫,不肯放人。論到經營管理,七舅確實是一把好手,兼且年輕,五伯還指望過幾年自己退休,頤養天年,將柳家山領頭羊的位置交卸給七舅呢。不成想小江區長就跑來撬人了,忒不地道!


    好在五伯胸襟氣度非同別個,乃是有大氣魄大智慧之人。轉念一想,柳家山多走出去幾個“公家人”是好事,如今十二弟成了副師級幹部,日後還要往上走,手底下,也該有幾個“子弟兵”撐場子!


    五伯決心一下,當即決定將七舅母調進企管會任職,按月一份不菲的工資,以安七舅之心。後顧之憂解除,七舅既有麵子又有裏子,也便高高興興去縣城當起了國家幹部。


    至於七舅遺留下來的銷售經理位置,卻不必操心。經過數年展,柳家山年輕一輩中湧現出許多優秀人才,經過“職業技術培訓中心”加強文化和專業培訓,都可以獨當一麵,委以重任了。


    這個時候,五伯自是暗暗佩服我當初堅決要花大價錢建“培訓中心”地先見之明。


    另一個可喜的變化在於小舅阮成林,年初調進縣委辦公室任職,擔任了唐海天的秘書。這個也無人有甚閑話。要知道小舅頭上,可是頂著《寶州日報》特約記者的頭銜,文筆功夫自不消說得,一等一的了。又在基層曆練多年,進入縣委辦公室也算順理成章,依照慣例,料必不久之後就可以上一個台階,成為副科級幹部。


    再有就是程新建,前麵已經交代過,這位堪稱本衙內鐵杆死忠的治安大隊大隊長,也進了一步,成為向陽縣公安局副局長,仍兼治安大隊長,很是風光氣派。肖劍水漲船高,升任了治安大隊副大隊長。程新建霸著大隊長位置不放,意圖很明顯,待得肖劍再熬點資曆,這個大隊長地兼職,就要交卸給肖劍的了。


    便是方奎這個吊兒郎當地家夥,也跟著沾光,撈了個分隊長當當。所謂分隊長,手底下正經隻有幾個聯防隊員,名聲好聽一點而已,好歹帶了個“長”字,究其實質,仍是個普通民警。


    不過這就足以令得檢察長方金德同誌老懷彌慰了。


    這可是當初差點被勞教的兒子啊!


    還有陳立有副縣長和孫有道主任,也是多時未見,還真有點想念了。待得處理完曹生勇和少蘭姐地事情,倒要和大家聚一聚。


    隻可惜沒有移動電話,不能預先通知,或許有人出差去了也不一定。


    ……


    一個小時,車行至向陽縣,遠遠的,就看見巧巧麵包屋之前聚集了一堆人,伸長脖子往裏瞧,似乎是在看熱鬧。


    我心裏“咯噔”一下:莫非出了什麽事?


    梁巧更是緊緊抓住我地胳膊,臉色變得蒼白。


    車子在十來米外停穩,我跳下車來,便聽到梁少蘭在聲嘶力竭地哭喊:“你滾……你給我滾……”


    我頓時放下心來,拍拍梁巧的手。梁巧點點頭,輕輕舒了口氣。


    隻要還在吼,那就沒事。


    “哎,麻煩讓一讓……”


    我朝圍觀的人群說道。


    見來的這兩位,男的氣度不凡,女的漂亮得出奇,似乎比店裏哭鬧的那位還要漂亮兩分,看熱鬧的也頗為識趣,當即讓開一條通道。


    “少蘭姐,怎麽回事?這麽多人圍在店門口,還做不做生意了?”


    進得門去,我先就沉下臉,吼了一嗓子。


    倒不是我故意要在梁少蘭麵前顯擺,而是緣於上輩子數十年“勸架經驗”,大凡一個女人歇斯底裏的時候,你若上前勸解,她隻有越鬧越厲害。上佳之策,莫若先拿正經事鎮住她,讓她先就理虧三分,聲音小了下來,主動找你解釋講理,然後才能徐圖解決。


    店裏的情形,也是亂作一團。曹生勇站在牆角,一手拉著小女兒的手,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梁少蘭淚流滿臉,uu看書 .uukash 披頭散,手指顫抖著指向曹生勇那張麻臉,仿佛要撲上去撕咬他。


    梁秀麗和另外那個幫工,站在旁邊,一籌莫展。


    “小俊,你來得正好,這……這個死不要臉的,在這裏耍賴皮……”


    梁少蘭一見到我,立即如同見到親人一般,叫嚷起來。


    我皺眉道:“自己家裏的事,關起門來商量,不要影響生意……”


    梁秀菊見我到來,頓時有了主心骨,慌忙勸導店外圍觀的人群離去,另一個幫工也上前幫忙疏導。


    圍觀的人群眼見來了主事的人,知道熱鬧沒得瞧了,三三兩兩散去,兀自議論紛紛。大多是在感歎梁少蘭和曹生勇外貌上的差距,甚至有人不大相信他們會是兩口子。


    “好了,秀菊姐照顧店裏的生意。少蘭姐,還有你……”我指了一下曹生勇:“……上樓去談!”(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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