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一笑,看了蕭知禮,平和道:“蕭叔叔在江南,雖然與我沒有見過,但卻是在廟堂為我說過好話。”


    “大將軍言過了,下官為大將軍說話,也是應了郡主的求肯,才為大將軍駁了他人的指罪。”蕭知禮恭敬回應,演戲他會。


    陸七點頭,道:“叔叔長於南方,若是受不得河湟的苦寒,我可以求紀王殿下,讓叔叔去江淮一帶做了縣丞或主簿。”


    蕭知禮一怔,垂目想了一下,抬眼道:“多謝大將軍關心,下官既然來了河湟,也算是人生難得的一次磨礪,能夠見識了西部的風光,黃河古道,老時也有所回憶。”


    陸七點頭,道:“叔叔若是有了什麽想法,日後可以使人尋我,我能夠做到的,不會推辭。”


    “謝大將軍關心。”蕭知禮恭敬一禮,陸七也起禮相還。


    陸七扭頭,微笑道:“殿下,我們去休息吧。”


    紀王點頭,河州刺史忙恭敬的引路,蕭知禮和河州都尉望送後,河州都尉立刻轉身,笑臉的與蕭知禮套起了近乎。


    *****


    過夜,又在河州盤桓半日,走走看看了大夏河與田地,過午離開去往了湟州,由於駐紮河州的都虞侯使了人知會,湟州的西寧都督和湟州刺史,親自離開了青唐城十裏迎候。


    迎見後,自然是愉悅的在一起敘話,陸七和紀王在湟州盤桓了三日,大略巡視了一下州域,也巡見了在邊境守望的將士們,卻是極大的激勵了軍心,讓將士們非常的感動。


    陸七與紀王回到了會州之後,立刻著手了支援事務,紀王自然會給他的父皇寫信,而且他是常常給開封府書信的,每月四五封之多,而周皇帝從未回過信,隻是送過一些生活用品,如茶葉,衣袍。


    就在陸七忙碌了五日後,由五百禁軍護送的曹王車駕,忽然的抵達了會寧縣城,陸七很快得報,聽了卻是意外,猜度是不是周皇帝,讓曹王來替換了紀王坐鎮。


    曹王入了會寧縣城,直接被引去了紀王的居宅,兄弟見麵後,紀王很是愉悅,但曹王聽說陸天風就在會州,卻是為之意外,紀王忙使人去請陸天風。


    陸七應請而至,一看見了曹王,立刻恭敬的禮拜道:“臣兵部侍郎陸天風,拜見曹王殿下。”


    “陸大將軍免禮。”曹王親和的回應道。


    陸七直腰,不想曹王又正容道:“聖旨下,陸天風聽宣。”


    陸七忙撩袍跪地,恭敬道:“臣陸天風聽宣,吾皇萬歲。”


    曹王輕輕展開手中的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旨意下,石國駙馬陸天風屢建功勳,為大周開疆拓土,今彰功賜封為西晉郡公,官升檢校禮部尚書,河西與北庭宣撫使,加恩衛尉寺卿,欽此。”


    “臣叩旨謝恩,吾皇萬歲。”陸七恭敬回應,伏叩後直腰舉手,接過了曹王手中的聖旨。


    “陸尚書請起,本王恭賀你了。”曹王伸手親和的扶起陸七,微笑說道。


    “臣謝曹王殿下辛勞。”陸七恭敬回應。


    曹王微笑點頭,道:“陸大人這麽年輕,就能夠成為了尚書,可謂是古來第一人了。”


    陸七做恭敬狀,之後溫和問道:“殿下,臣是武將,為何能夠成為了禮部尚書?”


    “哦,你應該是不知道,本朝的尚書官位,那就是相當於了宰執的地位,可以入政事堂議政,也能夠入樞密院為軍判事,簡單說,就是能夠參與了廟堂大事的決策,而六部事務,主官就是六部侍郎,主執行之權,雖然能夠參與奏事,但不能參與了政事堂議政,政事堂議定的事情,大事需要上呈皇帝陛下,禦批後轉去六部執行,普通的事務,直接就送去了六部執行。”曹王耐心的為陸七做了解釋。


    陸七點頭,道:“這麽說,臣職任的禮部尚書,與禮部的職權沒有關係。”


    “不能說沒有關係,如果上交政事堂的事務有關禮部,那禮部尚書就最有發言權,禮部也是有諸多軍禮和外交事務的,你是河西與北庭的宣撫使,身有了教化番族的職責,所以成為禮部尚書是合理的。”曹王又解釋道。


    陸七點頭,道:“臣明白了,謝曹王殿下。”


    曹王微笑點頭,道:“本王來了西部,就是想見識一下西部的風光,陸尚書可不可以,讓本王去河西走一走。”


    “殿下言重了,河西也是大周的疆域,殿下想去,當然是可以的。”陸七正容回應。


    “好好,明日本王就去河西。”曹王愉悅笑說。


    “好,明日臣來與殿下去河西。”陸七亦微笑回應。


    曹王點頭,陸七扭頭看向紀王,語氣略恭道:“紀王殿下,不如明日也去河西看看吧。”


    紀王搖頭,道:“事情還沒有完成,以後再去吧。”


    “哦,對了,陸尚書,陛下吩咐過,讓你和紀王在年前回到開封府,聚在一起過年。”曹王忽說道。


    陸七微怔,隨即點頭道:“年前,臣是應該回去開封府述職,曹王殿下要留在西部嗎?”


    曹王聽了搖頭,道:“本王也得回去。”


    “既然曹王殿下也回去,那臣就與兩位殿下一起回去。”陸七說道。


    “好,那本王就多留幾日。”曹王微笑說道。


    陸七起禮,恭敬道:“曹王殿下一路辛勞,臣就不擾殿下休息,告辭。”


    紀王送陸七離開居宅,在門外,陸七伸手扯了紀王走開幾步,問道:“殿下,臣怎麽覺得,曹王殿下對臣似乎過於親和了。”


    紀王聽了皺眉,遲疑一下才輕語道:“五哥應該是想交好你。”


    陸七聽了搖頭,道:“曹王的交好,臣可不敢受,臣不願參與了宮廷爭鬥。”


    紀王點頭,道:“你是應該置身於外,不過你也別得罪了五哥。”


    陸七點頭,道:“臣尊敬曹王殿下,是應該的。”


    紀王微笑點頭,陸七起禮道:“臣告辭。”


    一直看著陸七一行走遠,紀王才神情現了煩惱的搖搖頭,曹王有心太子之位,在朝廷不是什麽秘密,朝臣之間都存在著爭議,紀王當然是知道的,紀王本心卻是沒有參與逐鹿的野望,不過在他心裏,卻是傾向已然是太子的四哥,而五哥一反常態的親近陸天風,讓他的心裏,潛意識的有著反感,覺得爭儲之事,應該去爭取父皇認可,不應該籠絡軍臣的攪亂了大周統治。


    陸七拿著聖旨回轉府衙的家宅,他知道,冒危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雖然他之前已然有所決定,但事到臨頭,心裏忍不住有著糾結和畏縮,以前他自開封府去了石州,應該算是放虎歸山,如今若是回去開封府,不亞於是虎入樊籠。


    值得再冒危嗎?以如今的南北所獲疆域和軍力,他應該能夠正大的逐鹿中原,用數萬的西涼騎兵,出其不意的進攻周國,兵鋒東去直襲向京兆府(長安),自京兆府再奔襲漢水之北,與漢水之南的荊州晉軍一起呼應,戰敗鎮守樊城的趙匡義勢力,之後大軍北望,與周國展開逐鹿中原的血戰。


    一將成名萬骨枯,一帝霸業呢?


    陸七苦笑了,他知道若是明麵與周國逐鹿中原,第一個後果,可能會幫助周皇帝解了內患,如今的周國之內,是群虎窺伏,一旦遭遇了外來老虎的威脅,周國功臣勢力就會成為鐵板一塊。


    終究是不想成為了安祿山第二,這安治多年的中原一旦被打碎了,也許後果又是幾十年的戰亂,吐蕃,黨項,燕國,遼國,都會有了機會進窺中原。


    他,不宜成了中原亂戰的源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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