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想了一下,道:“我是忽略了折惟忠的智者一麵,一直以為隻是位重義的武將,不過河西之地,我不敢完全的交給了折惟忠,府州折氏是獨立的勢力,隻是臣服了周國。”


    楊鯤點頭,道:“河西是不能交給了折氏,否則日後會成為邊患大害,不過目前而言,也是不宜與折氏離心。”


    陸七點頭,默然走了十幾步,楊鯤又道:“兄弟以後還去開封府嗎?”


    陸七一怔,道:“應該會去的,周皇帝之所以縱容我在西部建勢,事實上是為了牽製周國的其他軍勢,如果我不與周國撕破了臉,就能夠在周國內部獲得了更多的勢力。”


    “隻是兄弟那麽做,卻是冒險太大了,如今晉國的實力足以與周國抗衡,再加上了河西的兵力,晉國是占優勢了。”楊鯤說道。


    “說晉國占了優勢,那是樂觀的看法,自古以來,南北的戰爭,往往是北方勝出,就算晉國占優,若是與周國無休止的陷入了戰爭泥潭,那後果是什麽?是兩敗俱傷,晉國不隻是周國一個敵人,內患和外患都很深重,若是為戰爭不斷的征兵加賦,就會使得內患急劇的爆發。”陸七理智的解釋道。


    楊鯤聽了默然,陸七又道:“另外,周國的外患也相當於晉國的外患,若是周國與晉國兩敗俱傷,那北方的遼國和燕國,就會漁翁得利,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內部瓦解了周國。”


    “自內部瓦解了周國,隻怕不易吧?”楊鯤道。


    “周國的內部,其實是分成了幾大功臣軍勢,所以周皇帝才容忍了我在西部建勢,我們隻需要耐心的等候周國內亂,就能夠獲得奪取中原的機遇。”陸七說道。


    楊鯤默然不置可否,陸七又道:“另外,我不能害了壽州的族親,若是據守河西的公然叛周,壽州的親族會受了連累。”


    楊鯤聽了點頭,陸七又笑道:“我的祖籍是壽州,如今我奪了河西,等再奪占了江淮之地,那時我可以不再冒危了。”


    楊鯤一怔,道:“兄弟莫非想海路和江路並進,奪取了江淮之地。”


    “是的,江路進攻吸引了周國的軍力,之後海路進攻,周國若是失去了江淮,相對晉國就是真的劣勢了。”陸七說道。


    楊鯤點頭,道:“周國同時進軍了巴蜀和江南,未免是急躁了,若是不能早些見功,國力必然吃緊,進攻江南的軍力,也會成為了孤軍。”


    陸七搖頭,道:“原本我也覺得周皇帝的做法是急躁了,但後來卻是覺得,周皇帝是在用戰事化解積累多年的內患,而且周皇帝是發動了巴蜀和江南兩線戰事,但細一看,兩線戰事的目地都是針對了晉國而發動的,周皇帝是不想讓晉國繼續的安治坐大,想盡快的將晉國拖入戰爭的泥潭。”


    楊鯤點頭,說著話已然到了中城府衙,陸七吩咐人去知會官員擇一處好的居宅,另外知會折惟忠來見,有近衛領命去了。


    陸七向楊鯤說了一聲,轉身走去了轎車,到了轎車右側,平和道:“我是陸天風,讓我看看阿亞。”


    車裏有女音回應,陸七伸手開了車門栓鎖,拉開了車門,他的眼睛看見了車中的境況,三個美麗的女人對坐,白鈴兒單獨坐一麵,有一位容顏清麗的美人,腿懷裏抱坐著一個裹著錦被的幼兒,那幼兒的臉龐粉嘟嘟的,一雙點漆的眼睛,很是好奇的看著車門外的陸七。


    陸七的心頭一片柔軟,他看了女兒一會兒,才抬眼看了女兒的母親,溫和道:“芸兒,我讓你受苦了,這裏的環境不如江南很多,等能夠路途安生時,我再送你們回去江南。”


    蕭三小姐名蕭芸兒,麵對陸七的凝視和關心,她略為羞澀的垂目點頭,陸七扭頭看向了白鈴兒,四目相對,柔情似水,彼此都有了一種心愉無憾的感覺。


    陸七與心上人隻是凝望了數秒,就微笑的扭頭看了蕭芸兒身旁的另一位宮人,那位宮人的美麗不遜白鈴兒和蕭芸兒,被陸七一看,卻是略為羞澀的垂了美目,陸七一笑關了車門,他隻是不想無視的傷了人心。


    大將軍的吩咐,留守武威城的官員自然不敢怠慢,飛快的就指定了居處,一處曾經是黨項貴族的府宅,而武威中城裏最好的是王宮建築,但陸七以前吩咐過,誰也不許入居,而陸七定下了張掖城為都護府所在,所以在武威沒有固定居處。


    折惟忠是去了民勤縣巡視,而且很少回來武威城,涼州與夏國的靈州和興慶府之間,就隔著騰格裏沙漠,沿著騰格裏沙漠邊緣的長城,自涼州能夠蜿蜒抵達了靈州和興慶府,可以說夏國若是大軍反撲,要麽直接進攻涼州,要麽繞過北麵沙漠和草原去居延海,由居延海為大軍補給之地,進襲甘州。


    等陸七進入了府宅,華燈初上時,折惟忠匆匆趕了回來,直接抵達了府宅見陸七,這段時日,陸七一直沒有回來過涼州,突然的回來,讓折惟忠以為有了大事,所以急趕了回來。


    一見麵,陸七愉悅的與折惟忠互相輕擂了一下,這是他們之間的友誼動作,接著陸七為折惟忠介紹了楊鯤,折惟忠卻是覺得意外,陸七竟然是為了這個麵容文雅的男人,而讓他來見,文雅是相對而言,西北的男人,多數都是彪悍外貌,皮膚粗糙。


    酒宴已然擺上了,三人落座,陸七親自起身給了兩位‘哥哥’倒酒,然後一起喝了,放下酒碗,各自的拿酒壇倒上慢飲。


    陸七喝了口酒,微笑道:“四哥在涼州,身為副都護,一直沒有過問政務,卻是給了我,不喜政務的印象。”


    折惟忠一怔,道:“我日夜都擔心夏國會反撲涼州,所以沒有心思理會政務。”


    陸七微笑道:“我的這位楊四兄,聽我之言後,卻是認為四哥不參與政務,是不想讓我誤會。”


    折惟忠一怔,看了楊鯤一眼,扭頭看了陸七道:“兄弟說話,不要打了啞謎,直言才好。”


    陸七笑了,道:“四哥,我沒有打啞謎的,我原本的打算,是想請四哥將副都護讓給了楊四兄,不過楊四兄卻是認為,若是那麽做了,會引起了內訌的隱患。”


    折惟忠聽了平靜,道:“兄弟,你是河西之主,都護府的官職,你可以應了需要而改變,我隻說一句,我服氣你,不會給你添亂。”


    陸七點頭,道:“四哥是肺腑之言,我曾經說過,願與四哥共同擁有了河西之地,也說過,四哥也許會成為了折蘭郡王。”


    折惟忠點頭,道:“兄弟是說過,所以,我一直會與兄弟肝膽相照,我會誠心輔佐了兄弟,成為河西之王。”


    陸七看了折惟忠,道:“不瞞四哥,河西在我心中,隻是一處疆域,我不會長久的留在了河西,所以我才許諾了四哥,日後會成為了折蘭郡王。”


    折惟忠聽了點頭,道:“以兄弟的才能,日後問鼎中原,並非是妄想之事,現今占據了中原的周國,遲早會步入了內亂的境地,周國的情形,與以前的多個中原王朝,根本是類同的,都有武將擁兵的隱患,尤其是周國趙氏,趙氏的野心,已然是明擺的事情。”


    陸七點頭,道:“趙匡義大批的換買了戰馬,那就是明目張膽的要了反周造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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