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渾的牛角軍號嗚嗚吹響中,南大營的校場上排兵布陣,主帥周正風一身明光將甲,威武不凡的扶刀立在點將台,麵對著校場的六千多將士。


    他的眼睛緩緩掃視,在最右的將士隊伍多停了數秒,那裏是陸天風的營軍,雖然在邊緣,但所顯露的軍威氣勢,卻是不弱了正中的披甲精銳營軍,那一片長龍的槍林,整齊劃一的軍列,將相鄰的營軍比成了烏合之眾。


    周正風不經意的皺了下眉,他已然知道了陸七是吳城駙馬,也知道了陸七自掏腰包的強買上品槍器的事情,那件事情被上告到了兵部,但兵部卻是沒有響應,據說是唐皇不允了追究。


    他也知道程焱被貶官的事情,但對他而言,陸天風和程焱的事情,不值得他去關注,倒是唐皇給予他的教訓,確實打擊了他的囂張性情,他被周氏長者狠狠的斥教了一頓,使得他懂得一些鋒芒易折的道理。


    周正風的眼睛回視了正前方,那裏是他的左右衛營的精銳之師,他本來是很看重王平和朱武的,特意在軍用配給上有所傾斜,不想卻被唐皇擺了一道,毫無征兆的突然歸為了公主府軍,那才是最讓他肉痛的事情,在他心裏,已然視了這些營軍是他的私有武力。


    看著校場正中的左右衛營,周正風的嘴角顯現了淡笑,他現在的心情是很好的,原因就是右營都尉宋老青,已然暗中向他表過了忠心。


    宋老青是唐皇突然職任為右營都尉的,他本來很擔憂唐皇的這一控軍手段,所以主動的透話籠絡過左右都尉,在昨日,宋老青回應了他的籠絡,他自然開心了,宋老青的來曆背景,周氏已然有了詳細的調查,結論是值得收納。


    一通戰鼓聲中,南大營的軍隊開拔了,周正風騎著高頭大馬,置身在右衛營中,他的身後是三十名周氏親衛,身右是宋老青,身左是中軍校尉周鋒,威風凜凜的率軍出征了。


    周正風率了八營將士離去後,榮昌才在二百羽林衛的護擁下,率了四營堪稱殘弱的軍隊開拔,確實是殘弱之軍,四個營軍的裝備,除了將官披甲,士兵一水的布衣兵勇裝。


    最慘的是鍾海的營軍,竟然一多半的士兵連武器都沒有,隻能拿著農具當成武器,恍如了一群佃農長工,陸七的營軍還好有大槍顯威,但與兩個所謂上營相比,他嚴重的缺少弓箭和盾牌,而那兩個上營之軍,也是隻有十幾張弓,上百的普通盾牌充數。


    陸七的營軍在最後,他安然騎在馬上緩行,他奶奶的,總算是帶軍出征了,這次的帶兵機會,萬幸沒有失去,嗬嗬,賺些資曆也不容易呀,想來那個榮昌也是為了資曆而忍受著難堪的折磨,帶這種軍隊出征,臉皮必須要厚黑才成。


    軍行五裏,陸七忽有所覺的扭頭看向路旁竹林,他感覺到了王琴兒的存在,他知道王琴兒就在了竹林中外望,應該是來為他踐行的,也不知道她是否去過了公主府。


    王琴兒走出了竹林,望著遠去的軍隊,她嬌容含了古怪的似笑非笑,終於忍不住的無奈道:“這是官軍嗎。”


    ..................


    “娘的,比匪人還差勁。”魯海在陸七側後,不滿的嘟囔著。


    “是差勁,但我們就是官軍。”陸七在前麵淡然回應。


    “對,我們是官軍了,娘的,老子要去打劫了匪人。”魯海大聲叫嚷,很多將官臉上忍不住多了笑意。


    .................


    王琴兒回了京城,回到了萬福酒樓,回到了一座雅致的樓閣,她進入閣中,立刻有兩個一絲不掛的玉女,扭著腰肢迎來。


    “主母回來了。”一名玉女恭敬的問候,與另一玉女近前服侍王琴兒脫了外衣。


    “雁兒,你是不是恨我。”王琴兒脫了外衣後,忽看著另一玉女,淡笑問道。


    “主母,雁兒不恨的,是主母贖買了雁兒,雁兒隻有知恩。”另一玉女恭敬輕語,其容顏嬌美明麗,正是周雁兒,先前主動問候的玉女,是商兒。


    王琴兒點頭,她本來使人暗帶了雁兒和商兒離開池州,送去了太平縣的青樓受苦,迫了雁兒琴藝娛賓,不想望江堡周府突然遭了大禍,她念著舊日情分,主動買了周府很多人為奴,如今雁兒的母親,因娘家不肯贖買,已然成了名屬陸家的奴婢之一。


    買了周府之人後,王琴兒才去‘買’雁兒和商兒脫離了青樓,因周府大禍,王琴兒借由隱瞞了陸七曾經跪求的事實,雁兒相信了自己被馬夫人賣入青樓,是因為了周府的大禍造成的。


    後來陸七成為駙馬的事情在石埭縣傳開,王琴兒就帶了雁兒和商兒來到京城,隻是雁兒歸屬了王琴兒的那一日起,就成了奴婢地位,一直被王琴兒不念舊情的當成妾婢調教,雁兒知恩,一直順從不逆。


    ..................


    陸七出征的三日後,王琴兒才獨自去了公主府,依了陸七所言,至中府門求見,通報後玉竹出迎,引她入府去了書軒。


    入得書軒,王琴兒看見了三名美麗的女人,她雖然擁有了異能,膽略和見識又一向不讓須眉,但公主的高貴是不容置疑的,她的芳心還是有些的忐忑不安。


    軒中五女,隻有一位絕美的絲袍麗女坐於錦床,一雙美目柔和的看著她,王琴兒猜度知人,姍姍前行的止步於床前兩米,嬌容恭敬的跪拜在地。


    “駙馬之妾琴兒,叩見公主殿下。”王琴兒恭敬叩見。


    “琴兒,駙馬離開京城有三日,你卻是來的晚了。”小馥柔聲回應,淺笑的看著王琴兒。


    “琴兒此來,是代辛韻兒主母,進見公主殿下的。”王琴兒恭敬回應。


    小馥看著王琴兒,默然一會兒,才柔聲道:“韻兒妹妹,本宮也是很想見的。”


    “韻兒主母能夠成為公主殿下的妹妹,是大福貴的榮事。”王琴兒恭敬回應。


    小馥淺笑道:“本宮已為韻兒妹妹,請得了縣君的誥封,如果你認為是福貴之榮事,那以後會是自稱奴婢的宮人了。”


    “奴婢琴兒,叩見公主殿下。”王琴兒立刻明白的恭敬回應。


    小馥默然,看著伏叩的王琴兒,過了一會兒才柔聲道:“成為宮人需過了驗身一關,你過來吧。”


    “是。”王琴兒毫不抵觸的柔應,起身走到了小馥近前,伸手自然的脫了衣物,裸了雪白美好的玲瓏身子。


    小馥為順從不逆的王琴兒驗過了女身,卻是嬌容有了意外的疑惑,讓王琴兒立了身,仰望柔問道:“你的身子?”


    王琴兒微低頭的,恭敬輕語:“奴婢從未服侍過男人的,所以情願驗身一關,以求清白。”


    小馥微訝點頭,伸出玉手拉了王琴兒坐在了身左,柔聲道:“以後姐姐與本宮是一家人了。”


    “是,奴婢謝公主寬容。”王琴兒恭敬的,為石埭縣的眾女代了言。


    小馥淺笑點頭,柔聲道:“姐姐在石埭縣的名聲,我是聽說過的,姐姐可曾聽說過我。”


    王琴兒一怔,柔聲道:“在石埭縣聽說過的,公主本是石嬋縣主的貴身,十二歲到了蕭府的。”


    小馥平靜點頭,柔聲道:“姐姐卻是知道,駙馬卻是糊塗的不知道。”


    “公主,駙馬不知道是正常的,以前能夠知道石嬋縣主的人,隻是少數的大戶官家,不過如今知道的人卻是多了。”王琴兒柔聲回應道。


    小馥平靜點頭,又柔聲道:“姐姐的才能,我在石埭縣就聽說過的,駙馬也推崇過姐姐的智慧,所以姐姐會成為了公主令,輔理公主府諸事。”


    王琴兒一怔,陸七可是沒有對她說起過這個的,她來公主府進見,其實就是希望公主能夠寬容的接納了石埭縣眾女,公主能夠承認了辛韻兒的平妻地位,那已是達成了她的願望。


    “公主,奴婢做了公主令,不合適吧。”王琴兒柔聲謙讓,其實她不知道公主府的具體官位,她以前也隻是鄉官家的女人,而公主府的存在本就讓人陌生。


    小馥淺笑道:“公主令就是姐姐了,姐姐以後還要兼職了吳城中府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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