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前說話,身後的中軍令狄平和趙寒,神情卻是古怪的看著陸七的背影,他們是知道陸七已然成了吳城駙馬,但知道的來路卻是不同,狄平是羅三夫人使人告知的,趙寒卻是魯海隨口告知的,其他將官多數都是不知,知道的也是守口不言,陸七屬下的這些將官,可以說來路非常的複雜,幾乎每個人,都有明暗兩個背景。


    又過了半時,忽傳來了腳步聲,以及甲衣的磨響聲,候立的將官們立刻肅靜了,也無人扭頭去看,此時此地,隻要不傻,都會知趣的莫惹了主將注意。


    一個身穿錦袍的青年,在身後八名明光甲衛的隨護下,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將官們前麵,陸七眼睛斜視,看見了錦袍青年的英俊大臉,那大臉非常的陰沉,恍如誰欠了他很多的銀子不還。


    麵對了將官們,青年眼神威淩的掃視了一下,似乎在陸七和程焱那裏多停了一下,最後直視前方,冷道:“本軍奉令統轄了你等,即時起,膽敢違吾軍令的,休怪了本軍無情。”


    “願尊大人軍令。”將官們幾乎一齊軍禮,低頭唱和,這是起碼的回應上官訓話。


    榮昌點點頭,眼睛忽看向了陸七那裏,冷問道:“你們,那個是主將?”


    “回將軍大人,屬下陸天風是主將,這位是太子殿下職任的將虞侯,名程焱。”陸七恭敬回應。


    “將虞侯?你是營軍,怎麽能夠有了將虞侯?”榮昌皺眉質問道。


    “回將軍大人,是太子殿下職任的,屬下也不知道為什麽。”陸七恭敬回答。


    榮昌遲疑一下,扭頭看了前方,威淩道:“後日一早在校場點將出軍,你等回去準備吧,散。”


    “諾。”將官們軍禮齊應,之後陸續的離開了。


    將官們一走,榮昌扭頭問道:“榮輝。”


    “在。”榮輝立刻回應,忙走到了榮昌近前,已然取出了一個折紙奉上。


    榮昌接過折紙看去,看了一會兒,微訝道:“陸天風是吳城公主的駙馬,那個將虞侯,原是左驍騎中郎將程焱。”


    沒人回應,榮昌又看了一會兒,才將折紙扔給了榮輝,身一轉向營地外走去,立刻營地內的百名甲衛紛紛跟隨,卻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威武離開了。


    陸七回了營地,途中卻是使了潭炎觀察榮昌的營地,在得報榮昌率屬下全部離開的信息後,他思慮了一下,最後隻留下了貴五叔帶三名探衛留守,其餘的將官們隨他一起回了京城,到京城散了屬官,讓大家去與親人團聚一夜,明早在醉雲酒樓聚齊歸營。


    途中,獨走在街路上的陸七,忽的看見迎麵走來了一位紫裙美人,他眼神立刻流露了意外的熾熱,嘴角也含了愉悅的笑意,卻是大步迎了過去。


    “琴兒。”陸七親切的呼喚道,他沒有想到,一回京城會見到了王琴兒。


    兩人駐足對立,互相的溫情望凝,過了數秒,陸七才淺笑道:“琴兒,你什麽時候到的京城?”


    “妾身是前日到的,卻是不敢了去軍營請見老爺。”琴兒柔笑回答。


    陸七點頭,道:“你是不能去軍營見我,我在剿匪軍,與主帥並不和睦。”


    “老爺已是公主府的駙馬爺,還敢有人刁難不成。”琴兒調笑輕語。


    陸七苦笑了,道:“你卻是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老爺成為駙馬的事情,在石埭縣已然是一大傳奇了。”琴兒輕語說道。


    陸七搖下頭,苦笑道:“我這個駙馬,是身不由己的莫名而得,是唐皇陛下突然賜予的。”


    琴兒一怔,遲疑一下,忽伸玉手捉握了陸七左手,轉身一起走去,陸七任由琴兒牽行,感受著玉手的溫軟,卻是心頭蕩漾愉悅,被動的隨入了一家酒樓,進入了二層雅間。


    落座後,陸七敘說了別後的經曆,琴兒認真的聽著,偶爾問幾句,陸七毫不隱瞞的一一回答,琴兒聽完之後,卻是淺笑的看著陸七。


    陸七說完了,心裏很是暢快,與公主的姻緣,在他的心裏,一直是覺得有愧於石埭縣妻妾,實在是好說不好聽。


    “老爺可知道石埭縣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琴兒忽一斂笑意,正容問道。


    陸七一怔,回道:“我知道冷戎被唐皇陛下賜任了左縣尉,而牛縣尉被問罪斬首,別的就不知道了。”


    琴兒嬌容見了苦澀,輕語道:“石埭縣真的是曆了一場官劫,不隻是牛縣尉被問罪殺頭,就是周耆老和他的主簿兒子,也被問罪斬首了。”


    “什麽?你說周耆老被殺了?”陸七吃驚回應。


    琴兒點頭,輕語道:“罪由就是那個匪人公子,周耆老被冠以了通敵叛國,與牛縣尉一起被抄家問斬,辦案的就是雙兒的兄長韋浩。”


    陸七默然,過了一會才輕語:“韋浩應該是奉了旨意去辦案的,我回來京城,曾進見了唐皇陛下,唐皇陛下給我看了一個折子,是牛縣尉通過刑部上奏的,說我勾結周國敵刺,圖謀不軌,那個你所殺的匪人,變成了牛縣尉所殺,如果不是唐皇陛下知道我的情況,那麽被滅門的就是陸氏一族了。”


    琴兒嬌容微變,美目看著陸七,輕語道:“這麽說,是牛縣尉誣告了老爺在先。”


    陸七點頭,道:“是的,牛縣尉不知道我在京城的遇合,他想邀功的借了唐皇之手,滅了我,或許也想連帶的滅了周耆老,隻是他想不到,卻是因欺君的激怒了唐皇陛下。”


    琴兒點頭,柔聲道:“那就難怪了。”


    陸七又說了冷戎能夠職任左縣尉的真正原因,也說了唐皇之所以賜立公主府的真正用意,也闡述了唐國朝廷的財政困境,唐皇想擴軍,卻是不想加賦的壞了仁君名聲,而且就是加賦,也是架不住層層盤剝的官耗貪墨。


    琴兒聽了卻是能夠理解,又問公主能不能夠容下了韻兒,陸七說了小馥之言,言明韻兒日後會得到了縣君的誥封,琴兒滿意的淺笑點了頭。


    親談了一時,琴兒讓陸七離開回公主府,她言要獨自去進見了公主為好,讓陸七不要泄露了今日的相見,陸七答應了,與琴兒惜別後獨自回了公主府。


    回了公主府,一入府中,陸七就感覺了與前不同,中宅裏多了十幾個青衣奴婢,規矩的按了方位佇立,書軒的門外卻是侍立了兩名白裙麗女,卻是唐皇所賜的樂姬,有了眾多人氣,自然也就顯出了高官家宅的氣象。


    陸七無視青衣奴婢們的恭敬見禮,直接走去了書軒,到了書軒前,陸七微笑看視兩名侍門宮婢,兩名侍門宮婢的嬌容,早已是驚喜的滿是意外和愉悅,略為羞澀的回眸,身體卻是規矩的沒有任何動作。


    “有誰在呢?”陸七淺笑問道。


    “回駙馬,今日府中的女官們,都隨了公主殿下去禮佛了,是去為駙馬祈佑。”右側的宮婢柔聲回答了。


    陸七一怔,下意識道:“公主來府中了。”


    說話的宮婢神態一驚,忙道:“沒有來的。”


    陸七點點頭,他沒有在意宮婢的異樣,心頭已是暖意融融,公主帶人去為他禮佛祈佑,那自是為了他的出征能夠平安。


    因為是自軍營歸來的,陸七吩咐宮婢備湯浴,他自去了園中候浴,立身在了綠蔥間,心情難得的寧靜,今日能夠遇上了琴兒,雖然意外,卻也在合理之中,他成了駙馬,琴兒知道後必然會跑來印證,而琴兒不願與他一起來了公主府,是什麽原因他不願多思,琴兒自有她的女人心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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