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雷縣尉捧壇倒了兩大碗酒,放下酒壇端起一碗,目注陸七誠懇道:“陸兄弟,上次老雷怠慢了,今個兒哥哥向你賠罪,這一碗先幹為敬。”


    陸七忙端起碗,正色道:“雷大哥這話錯了,官場如戰場,敵我不明時怎敢輕示友好,這酒是結交酒,我們應該一起喝。”


    “好,陸兄弟是個明白人。”雷縣尉朗聲說著,兩人酒碗一碰一飲而盡。


    “快過來,給爺倒酒。”雷縣尉放下碗大聲說著。


    一名全身裸體的豔麗嬌/娘走了過來,陸七這才有空看別處,見走來的嬌/娘有幾分姿色,長相一般,不過皮膚細白,身子曲線不錯,尤其是一雙水盈盈的鳳眼兒很是勾人。


    “兄弟,今天真他娘的不巧,老雷本想包下明華院的西子姑娘和寶羽姑娘坐陪,誰知讓蕭府全給喚去了,該死的老婆子隻留下這個騷娘搪塞我。兄弟,沒辦法呀,咱們的官太小,連蕭府的一個管家都惹不起,等下次老雷再請你。”雷縣尉煩躁的解釋著。


    “雷大哥不用生氣,咱們是惹不起蕭府,下次再聚由兄弟做主,咱們去酒樓。”陸七和聲說著。


    “嗬嗬,兄弟不喜歡喝花酒嗎?”雷縣尉曖昧的笑道。


    “目前是不喜歡的。”陸七笑應著。


    “嗬嗬,老雷倒忘了兄弟近日納了數位美妾,是不該喝花酒了。”雷縣尉調笑道。


    “雷大哥是粗中有細呀,來,我們再喝一個。”陸七從容而言,舉碗與雷縣尉幹了。


    兩人取筷吃著菜,雷縣尉和聲道:“陸兄弟,你現在己擠進了石埭官場,以後都有什麽打算嗎?”


    陸七一怔,他並不因雷縣尉的豪爽熱情而失去戒心,雷縣尉這一問,讓他最先想到的是不是在替王主簿代問,因為雷縣尉是王主簿勢力中的一員。


    他舉筷吃了口菜,笑道:“我當然有打算了,做上護軍縣尉就是為了富貴陸家,今後我會放開手腳的賺銀子,不過我不會在了縣城裏主攻,而是日後在鄉地建設商坊,石埭縣城隻是我的賣貨口。”


    雷縣尉哦了一聲,和聲道:“陸兄弟,石埭官場是很複雜的,今後若是孫縣令向你示好,你會怎麽辦呢?”


    陸七淡笑道:“我是王大人一手提拔的,今後也隻聽王大人的,王大人聽誰的我就聽誰的,別人的示好與我無關。”


    雷縣尉點頭道:“知恩圖報,陸兄弟說的對,來,喝。”兩人舉碗一碰又喝了。


    放下碗,雷縣尉笑道:“陸兄弟,老雷真的很敬服你,你奪西城門竟敢斬殺隊副,那一刀換做了老雷,可是不敢呀。”


    陸七淡笑道:“軍令如山倒,我占了理有什麽不敢下刀的。”


    “陸兄弟殺過很多人吧。”雷縣尉眼神異樣的問道。


    “上戰場怎能不殺人,死在我手上的不下百人。”陸七語氣傲然,雷縣尉聽的眉頭微皺。


    “好,陸兄弟是真正的勇士,比我老雷強多了,我老雷沒上過戰場,隻殺過十三個匪徒。”雷縣尉舉碗謙遜著。


    一飲而盡,陸七抹下嘴笑道:“殺一和殺百沒什麽區別,殺過了人就不知道血腥的可怕了。”


    “陸兄弟說的對,來,喝。”雷縣尉豪放的與陸七對飲。


    *****


    黃昏己過,天色己暗的時刻,陸七帶著七分醉意離開了明華院,他強硬的謝絕了雷縣尉的友好留宿,一個人腳步輕飄的走在街上。


    說心裏話,今天雷縣尉相當的熱情,可不知為什麽,陸七卻不怎麽響應雷縣尉的熱情,當初他在軍中與戰友們狂飲醉過七八次,每一次都酣醉歡樂,可是與雷縣尉飲酒,他的內心竟然有著隱性抵觸。也許是對雷縣尉懷有戒心吧,陸七隻能是這麽解釋。


    離開百花坊,再穿過了百仁坊就到了南大街上,順著南大街陸七還想去西大街看看鋪子。可是當他走到百仁坊街中心時,一股驚悸感突的襲上心頭,他一激靈有如野獸般弓起了身子,羅漢氣功瞬間布鼓向全身。


    “錚錚錚.......。”一陣細微聲傳入陸七耳中,陸七驚的猛的向前一個前撲,這聲音是排弩箭聲,對他這個探馬軍人再熟悉不過了。


    “叮叮叮........。”二十多支密集的弩箭射在了青石地上,弩箭來的方向是兩側的民宅。


    陸七前撲險之又險的避過了亂箭,他是有羅漢氣功護身,但弩箭這種兵器尖細,力量又大,萬一射在氣功薄弱部分也是很危險的。


    陸七前撲避箭,順勢滾翻的又立起,同時雙手從官靴中己取了兩把匕首,在極短的時間內向兩側的箭雨來處拋去,兩道寒光飛向兩扇有破損的窗口直射而入,跟著是兩聲慘叫,再接下去是驚叫聲,奔跑聲。


    陸七沒有撲入民宅去看,而是大聲喊救命,很快民宅和遠處走來許多的平民,都驚異的圍看著陸七。陸七請人進兩側民宅察看,結果在左側民宅窗後發現死了一名官兵,死因是被一把匕首釘入了麵門,官兵手上還拿著軍隊才有的弩弓。而右側無人,但地上有一張排弩弓。


    很快坊主來了,陸七一亮縣尉腰令,坊主一看嚇了一跳,這事情可大發了,緊張的聽陸七述說後,又看了現場,有了人證後,陸七令坊主跟著一起去了王主簿家。


    為什麽要去王主簿家呢?是因為陸七被刺後,驚急中酒醒了大半,一看暗襲他的是官兵,立刻知道了此事必然有人主使,他要找王主簿說道說道。


    王主簿吃完飯正在廳堂養神,陸七的造訪很令他意外,忙親自出去迎了進來,聽了陸七的述說和坊主的作證,王主簿的臉陰沉了,他先打發坊主走了。


    坊主一走王主簿和聲道:“天風,你認為是誰要殺你?”


    陸七想了一下道:“仲叔,天風認為左右縣尉的嫌疑最大。”


    王主簿沉默了片刻,和聲道:“這事情是趙縣尉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牛縣尉做的,也有可能是官兵自己做的,因為你殺了西城門的隊副,又趕走了西城門許多的官兵,所以此事是很難查明的,隻能通輯另一個逃走的官兵。”


    陸七聽了想了一下,心裏明白王主簿不想將矛盾激化,他點頭道:“天風明白,以後會小心的。”


    王主簿點點頭,和聲道:“今天和雷縣尉喝酒融洽嗎?都說了什麽話?”


    陸七一句不差的如實說了,王主簿聽後點頭道:“天風,以後不要在縣城內喝花酒,願意喝就去鄉堡或外縣,還有在外喝酒隻可三分醉,今日你過量了,好在是你的身手高強。”


    陸七受教道:“天風記下了。”


    王主簿和聲道:“聽說你最近很忙,在建造紙坊,你對造紙術很通曉嗎?”


    陸七微笑道:“是很通曉。”


    王主簿笑道:“看來你是很有信心。”


    陸七點點頭,王主簿和聲道:“有件事你知道嗎?蕭府來了一位貴人,是正五品羽林郎將榮昌,榮昌是當朝兵部侍郎第五子,亦是蕭府四小姐的未婚夫。”


    陸七聽的心頭劇震,臉色變了變,淡然道:“仲叔對榮昌一定很了解吧。”


    王主簿沉默了數秒,才道:“天風,有些話我說了你別在意,這位羽林郎將榮昌我是了解的,榮昌今年正好三十歲,九年前我在京城時就聽過他的,這是一個有很多惡習的倨傲人物,當年是京城五大惡少之一,不過榮昌雖然少年浪蕩,卻有著一身的武藝,隻是這個人崇上欺下,非常厭惡與出身低賤的人交往,如果以後你有什麽難事,我勸你不要主動的去求了他。”


    陸七聽了禁不住冷哼了一聲,王主簿看了他一眼,和聲道:“天風,世事多變,我隻是給你個參考。現在有些正事要你辦。”


    陸七一愣,扭頭和聲道:“仲叔有事情盡管吩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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