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聽了池州長史四個字,己知道自己有些輕看了王主簿,王主簿嘴裏說的劣勢堪憂,實則他是憂慮,但也是很有實力的,不隻京城有人脈,池州也是有人脈的,長史職事僅次於刺史,那是州衙的實權人物。


    他微笑轉話道:“仲叔,天風是晚輩,算不得客的,快請嬸嬸進來吧。”


    王主簿微笑的點點頭,喊道:“玟兒,進來吧。”


    應聲從門口一前一後走進來兩位裙衣美女,前麵的一身藍衣錦裙,二十七八的芳齡,生的淡雅秀麗,神態端莊。


    後麵的美女一身淺綠束腰裙衣,二十三四的芳齡,生的豔美麗姿,走路一扭一擺的甚是輕浮,尤其是一雙明眸進來就盯住了陸七,還毫無顧忌的拋了個媚眼,陸七不備之下,被嚇的麵熱心跳,趕緊略為扭頭的他顧。


    “玫兒,這位是陸賢侄。”王主簿和聲介紹。


    陸七忙定神起身恭禮道:“天風拜見嬸嬸。”


    “陸賢侄不要客氣。”王二夫人柔聲說著,還特意打量了陸七一下,她在外候了良久,想不到夫君陪的客人如此年輕,而且似乎不是官員。


    “玫兒,陳府新逢大難,今日你再去問候一次,順便將陳府十二歲及以上未嫁未訂的小姐全部請到家裏來,就說老夫人心神不安,需親人未許人家之女磕安。你記住了,一個也不要漏了,也千萬不要帶回己訂婚的小姐。給我娘磕安後留她們一夜,每人給十兩壓驚銀。”王主簿和聲吩咐著。


    王二夫人聽了一怔,但她似乎很懂事,雖覺詫異也不多問,柔聲應道:“妾身記下了。”


    “陸賢侄是武者,由他帶五名衙兵護送你去東流鄉。”王主簿又和聲說著。


    王二夫人看了陸七一眼點點頭,王主簿又對綠裙豔女和聲道:“綠娥,出門左轉第三屋有兵甲,你帶陸公子過去,好生的服侍了陸公子換上兵甲。”


    “是。”綠裙豔女柔聲嬌應著。


    “陸公子請。”綠裙豔女嬌柔的說著,同時又拋了一個媚眼,陸七臉一窘,忙邁步向外的大步走去。


    陸七一走出了門,王二夫人頭一轉剛要詢問,王主簿己搶先低聲道:“玫兒,你故意將己訂婚的陳府小姐都帶出來,尤其是陳雪兒。”


    “仲郎,你莫非是想了說合婚事?陳雪兒可是訂給了宋清侄兒做妾的。”王二夫人驚疑的問道。


    “我知道。”王主簿冷聲說道。


    “仲郎,陳雪兒若是毀婚另嫁,那您與宋府就真的決裂了。”王二夫人震驚的問道。


    “宋府己經與我決裂了,而且僅僅是為了一個護軍縣尉的職事,就不惜拆我的台,要我的命,我的一片好心,宋府領情了嗎?”王主簿憤怒的低吼著。


    “仲郎,是宋全非常渴望做上了護軍縣尉,宋府還是支持你的,你不是也想了辦法與宋府修好嗎?”王二夫人恐慌的說著,娘家成了丈夫的仇恨對象,她以後該怎麽辦呀。


    “宋全渴望就合適嗎?你看宋全那不男不女的樣子,官兵見了都惡心,他能夠服眾嗎?也就是宋耆老當成了心肝寶貝,讀了兩天兵書就自詡是宋孔明,真是可笑到了極點。”王主簿憤怒的譏諷著。


    “仲郎。”王二夫人恐懼的哀喚了一聲。


    王主簿怒容隨著呼喚軟化了,他伸手扶住王二夫人,誠懇道:“玫兒,你雖然隻生了一個女兒,我對你卻始終是最在心的,如今的宋府,根本就不在意了你,我現在若是不反擊,那以後我們就會失去了一切,我們會很苦的,那時的我會養不起你們,你和女兒都會淪為了奴仆,就算宋府收留你們,你們也隻會成為宋府任意支配的財物,你該為你自己想想了,宋府對你而言,不是能夠給了你長久幸福的娘家。”


    王二夫人流淚道:“仲郎,妾身是你的人,永遠也不會背叛的。”


    王主簿點點頭,和聲道:“玫兒,我說的反擊不是要對付宋府,而是重新調整權力體係,自從我來了石埭縣,過於依賴權術,也過於依賴宋府、陳府和牛縣尉的勢力,完全忽略了術隻能逞一時之用,而勢才是長久的根本,現在宋府背離了我,牛縣尉也有背離的跡象,如果牛縣尉真的背離了我,他會找借口調走了忠於我的衙兵,那時我發出的命令就會無兵執行,等同於權力的喪失。”


    王二夫人疑惑道:“仲郎,你不是有京城人脈嗎?池州長史也是先父的故舊,也是你的支持靠山呀。”


    王主簿搖頭道:“沒用的,那些所謂的人脈都是靠銀子維係的,一旦我失去了斂財勢力,那些人脈根本不會再出麵幫我,尤其是池州長史,隻要有人能夠代替我給了銀子,就不會念了什麽故舊的,而京城的人脈隻是唬人的,尚書二公子本身沒什麽權勢,假如牛縣尉倒向孫縣令或趙縣丞,二公子根本幫不了我懲治牛縣尉,隻有我維持住現在的權勢,這兩處人脈見常有大利上供,才會真的動用人脈勢力對我有實質性的支持,這是相輔相成的上懾下勢關係。”


    王二夫人點點頭,柔聲道:“適才那年青人姓陸,是你提任的那個護軍縣尉嗎?”


    王主簿點頭道:“是他,他己表示投效我,今後他將是我的軍力支持,我會將西城門守軍劃歸他的轄下,日後牛縣尉若是背離了我,我的執政命令就由他奉行,隻要我的命令有兵執行,這石埭縣的天就會有我一塊,以後我會讓宋府來求我的,我會讓宋府重新認識到,你對宋府的重要性。”


    “仲郎,這人可靠嗎?”王二夫人擔憂道。


    “放心吧,他與我在利益上是一致的,他的家族背景和為人我也很清楚,是個很值得信賴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是我們的大恩人,是他洞悉匪情的派人監視東流鄉堡,結果及時趕去救了陳府,也保住了我積蓄的供銀。”王主簿和聲說著。


    “這麽說,這個年青人很厲害呀。”王二夫人訝道。


    “是很厲害,我原本想委屈求全的向宋府和趙縣尉示好,可是這次陳府的匪事讓我清醒了,我改變策略,在舊勢力棄我之前,重新扶植自己的軍政勢力。”王主簿和聲說著,語氣很是堅定。


    “妾身明白了,會促成陳雪兒嫁他的。”王二夫人柔聲說道。


    “不,你不要故意的促成,讓他自己選,他自己選中的心甜,而且你觀察他注意那幾個多一些,隻要他中意的,我會考慮全給他。”王主簿很大氣的說著。


    王二夫人驚怔的看著王主簿,陳府的小姐又不是奴婢,那能說出給他幾個的話來。


    王主簿知道自己失口了,忙解釋道:“玫兒,沒有他的援救,陳府的女人都會被了匪人汙辱殺害,陳府為了報恩多嫁女兒給他也是應該的,別愣了,快去備車,再喚五個心腹衙衛跟隨。”


    王二夫人回神應了一聲,心事重重的走了,她己知道那個陸縣尉對丈夫的重要性,重要的程度竟使得丈夫失去了理性,為了攏其心竟然有了不惜一切代價的架勢。這種現象讓她擔心了,她擔心丈夫識人不明,會因此失誤的一敗塗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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