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重遇
像是層層雲影，忽然撞上清風。
詔時眼中的光芒隱去，繼而難得地出現了些近似驚訝的神情。
靳文也回身，驚訝程度不亞於詔時，兩人同時望著扶著樓梯扶手走上來的季心然。
“……不……應該說，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季心然身上還沾著血跡，聲音也有些發虛，但看起來意識還算清醒。
“當然是來救……你沒事？”
靳文看著她身上的血跡，又看了眼詔時，頓時明白了異常的原因。任誰看到一個躺在血泊中的人，第一反應大約都是沒救了。
難道沒去鑒定一下？靳文還是忍不住驚了下，行事嚴謹到冷酷的詔時也會有不加判斷的時候。
“我……”
季心然扶著頭，似乎覺得之前發生的事還有些模糊。
“接到信息，我們就來了。阿時他……”
靳文看著詔時，衝擊似乎比波律控製的震蕩還大。
詔時一言不發，徑直走了過去。
靳文有些擔心，怕詔時還要做什麽瘋狂的舉動，但好在沒有。詔時隻是走過去，停在季心然前方打量了圈。
確實沒有明顯的外傷，甚至沒有被割腕的跡象，如此多的血並非來自她身上。
季心然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卻稍微泛了些紅，大概是因為詔時直接抓了她的手腕查看。
不敢反抗，也不敢移動，季心然看著詔時，像隻乖巧的兔子。
“出了什麽事？”靳文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我……不知道。還以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說的確實是事實。當被堵在閣樓的一刻，季心然隻能眼看著他們奪過手機翻看記錄，又在之後看著他們氣得瘋狂，將手機砸在地上，用腳碾碎。
他們當然什麽都發現不了。最後一刻已經將一切搶先刪除，隻希望詔時來得及複製調走。
之後的事季心然就不太清楚了。隻模糊記得被扔進了潮濕陰暗的地方，四麵石壁。
“他們動手了。”
季心然有些不太敢和詔時對視，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指的多半是臉上的擦傷和到處的淤青。
“沒事，習慣了。”季心然低頭，下意識擋了下臉，更關注另一件事，“照片，看到了嗎？手機被……所以已經沒有備份。”
名單更是不可能好好放在那裏，早就被收走，一把火燒掉。
“習慣。”詔時重複了下。
“那名單……是你們要的嗎？做什麽用的？”季心然想著那些名字，多半都是被x組織盯上的獵物，但總感覺哪裏不對。
這麽珍貴的名單，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應該是送給哪個頭目才對。
這些看守人，沒有一個像是頭目。
“之後發生了什麽。”詔時避而不答，反而將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你怎麽了？”
被攥得酸疼，季心然才發現手腕還被掐著，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是熟悉的續命師無疑……但感覺有些奇怪。硬說的話，某些氣質……好像發生了些變化。
之前的詔時，也是一向冷淡，但至少冷得清澈。可現在卻冷得不清不楚，像深不見底的深夜吹來一陣風。
這種改變，讓人毛骨悚然。
“回答我。”
季心然呆看著詔時，因為過於害怕，將目光轉向靳文一側。
出乎意料，靳文看起來較為平靜，隻是微微搖了下頭，示意她還是順從為好。
“有人……來過。”
隱藏的影子，慢慢浮出水麵。
那個人……是認識的。
姐姐。似乎有人這麽叫著，還有溫暖的手一直伸過來。
半閉合的視野中，依稀閃過哭泣的男孩身影。
男孩撲在身上，但再看時又出現了黑衣的身影。
被抓走的男孩在掙紮，似乎還在那人手上咬了一口。
危險，不要。
季心然不知是否使用了什麽，但本就沉重的身體，隨著某種意識裏的閃光變得更沉重了。
對了……閃光。
像是一滴水，一麵鏡子忽地閃了下，光芒刺目。
“你救了他？”詔時插言。
“我不知道……”季心然閉上眼，不太確定當時是不是幻覺，“再看到時，已經……”
季心然停在了這裏。瞳孔放大，表情靜止。
“怎麽了？”靳文也注意到她的異常，“想起什麽了嗎。”
那個人，沙狐。
季心然忍不住顫抖了下，徹底地回想起了什麽。
在石牢最後睜眼時看到的畫麵。
“什麽人！”外麵的看守人也被驚動，闖了過來。
以一敵四，但那位殺手似乎從沒懼怕過，而是帶著嚇呆的孩子，回望了地上一眼。
沒事。我會帶你們出去。
季心然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掙紮，地牢前方卻又出現了什麽人。
模糊的黑色短裙，在眼前飄蕩。
他們以那女人相要挾，強迫沙狐停手。
沙狐被迫停下，猝不及防，身邊的人刺來一刀。
季心然不知道這一刀紮得有多深，隻知道紅色染了滿地，在眼前蕩開。
我會來……找你。
話語，跟著沉浸在擴散的血液裏。
“你們看見他了嗎？”季心然越想越慌，醒來時還有兩人倒在那裏，但沒有沙狐和那女人的身影。
“哪個他？”詔時皺了下眉。
“沙狐，我們酒吧的……啊。”季心然驚覺失言，“對不起……這件事以後再解釋，還有其他人活著嗎？”
“你們酒吧。潛伏上癮了？”詔時冷笑，再次加大力度，“我問你，你到底屬於哪裏？”
“疼……等下。”季心然苦笑，就知道這會被詔時抓住話柄，隻是和詔時對視的瞬間，忽然發現個奇怪的事情。
“你……恢複正常了？”
季心然有些驚訝，也有些忐忑，不知這麽形容對不對，但纏繞在詔時身邊的奇怪氛圍消散不見了。
黑夜散去，重回透明清冷的寒流，反而安心了下來。
詔時沒理她，隻向樓下走去，順手將呆站的她拖了下來。
速度太快，甚至有種台階錯位的感覺，身體成了大型包袱，馬上要倒了。
“不用找了。沒有活人。”
被一路拖出別墅，連回望的機會都沒給，季心然最終站不穩倒了下去，和柵欄抱在了一起。
靳文幫忙將那兩名昏迷的異能者運上車，看著這邊被針對的季心然，還有一邊看風景的詔時，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他應該沒有死。應該……”
如果還在，不能把重傷的沙狐扔在那裏。出了那麽多血……
季心然還想衝回別墅，但像再次撞上了空氣牆摔了出去，躺在地上頭暈眼花。
“果然尋找你是多餘的。”詔時嘴邊一絲嘲諷的笑，“憑那位‘沙狐’拯救全場，應該綽綽有餘才對。”
“他救過我……”季心然無視詔時話語中的絲絲寒意，堅持爬起，“如果有什麽意外……”
“沒有。”
稍顯沉悶的聲音，從開闊場地的一側傳來。
正要叫上大家上車的靳文愣了下，季心然也驚得差點沒站穩，退了兩步望過去。
沙狐帶著身上顯著的傷口，牽著那個小男孩童童，不知何時從別墅旁邊繞了過來。
“你就是‘沙狐’。”
詔時站在樓外，雙手插回兜中，看著來人。
沙狐詫異地望了眼詔時，又看了看不遠處車邊的靳文。
詔時不動，但向靳文送去個眼神。
靳文尚有些猶豫，但還是退進車中，先帶著兩名昏迷的異能者離開。
“你怎麽逃出來的……還有，你的傷……”
季心然想衝過去，但詔時簡單地攔了下，將她攔在臂後。
氣流成風，季心然怎麽也掙脫不了，隻能幹看著沙狐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他們不能把我怎樣。”沙狐喘息了下，警惕地看著詔時，“你是？”
“應邀前來的人。”詔時笑笑，“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
氣流擴散，像是在兩人中間隔了道寬敞的牆。
“你在……說什麽？”季心然看著擋在前麵的詔時，心都顫了下。這語氣，就像是將沙狐已經視作了敵人。
“別偽裝。”詔時不理會，直視沙狐，“邀請的一方，不說些什麽是不是說不過去？”
“跟我走。”非常湊巧，沙狐也精通無視人的技術，轉向季心然，“那樣東西在我這裏。”
“……哪樣？”
“名單。”沙狐沒繞彎子。
詔時神情稍變了下，將季心然攔得更向後了些。
“名單？”
季心然徹底愣住了，確實是沙狐說過要聯手冒生命危險，報酬就是那張名單。
但名單……不是已經找到了一份？被那些看守人藏起來的名單……難道還有一份？當時還在想沙狐不知去了哪裏……
“你拿到的是假的。”沙狐伸手從懷中拿出了張紙，紙張已經浸了些血，“這份……才是真。”
“你在哪裏……”
“他們的頭目被我殺了。”沙狐頓了下，“在你被關在這裏之時……他們在倉庫街設下埋伏。”
“你拆了陷阱？”
季心然更驚訝了，甚至無意識地，抓緊了詔時一直攔過來的手臂。
x組織確實是設下了陷阱，要引續命師過去……但怎麽也沒想到，沙狐竟然知道這信息並闖了過去。
“就是為了……找那名單？”沙狐被重傷後簡直是滿身的血痕，季心然幾乎不忍多看，攥得更緊了。
“這是約定。我欠你，所以還你。”
沙狐說得清淡，聽得季心然心裏一酸，明明一再相欠的是這一方。
“季心然。你敢動一步就試試看。”
詔時感覺何等敏銳，何況她主動抓過來，手指微小的顫抖怎麽可能放過，這句話是給她最後的忠告。
被夾在中間，季心然完全不知該怎麽做了，隻呆看著詔時反而撤掉她的手，向前走了兩步。
“是嗎，你們還有這樣的約定。她替你涉險，交換名單。”詔時一臉嘲諷的冷笑，“既然如此，直接交給我本人如何？”
沙狐看了眼季心然，眼神裏首次出現了些無奈的神色。
但看在詔時是她同伴的份上，並沒多反抗，將染血的名單交遞過去。
“姐姐！你沒事吧？”
左手牽著的童童，掙脫出來，早就等不及向季心然跑去。
正在掃視名單的詔時迅速抬頭，瞬間大風飛揚。
像是層層雲影，忽然撞上清風。
詔時眼中的光芒隱去，繼而難得地出現了些近似驚訝的神情。
靳文也回身，驚訝程度不亞於詔時，兩人同時望著扶著樓梯扶手走上來的季心然。
“……不……應該說，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季心然身上還沾著血跡，聲音也有些發虛，但看起來意識還算清醒。
“當然是來救……你沒事？”
靳文看著她身上的血跡，又看了眼詔時，頓時明白了異常的原因。任誰看到一個躺在血泊中的人，第一反應大約都是沒救了。
難道沒去鑒定一下？靳文還是忍不住驚了下，行事嚴謹到冷酷的詔時也會有不加判斷的時候。
“我……”
季心然扶著頭，似乎覺得之前發生的事還有些模糊。
“接到信息，我們就來了。阿時他……”
靳文看著詔時，衝擊似乎比波律控製的震蕩還大。
詔時一言不發，徑直走了過去。
靳文有些擔心，怕詔時還要做什麽瘋狂的舉動，但好在沒有。詔時隻是走過去，停在季心然前方打量了圈。
確實沒有明顯的外傷，甚至沒有被割腕的跡象，如此多的血並非來自她身上。
季心然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卻稍微泛了些紅，大概是因為詔時直接抓了她的手腕查看。
不敢反抗，也不敢移動，季心然看著詔時，像隻乖巧的兔子。
“出了什麽事？”靳文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我……不知道。還以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說的確實是事實。當被堵在閣樓的一刻，季心然隻能眼看著他們奪過手機翻看記錄，又在之後看著他們氣得瘋狂，將手機砸在地上，用腳碾碎。
他們當然什麽都發現不了。最後一刻已經將一切搶先刪除，隻希望詔時來得及複製調走。
之後的事季心然就不太清楚了。隻模糊記得被扔進了潮濕陰暗的地方，四麵石壁。
“他們動手了。”
季心然有些不太敢和詔時對視，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指的多半是臉上的擦傷和到處的淤青。
“沒事，習慣了。”季心然低頭，下意識擋了下臉，更關注另一件事，“照片，看到了嗎？手機被……所以已經沒有備份。”
名單更是不可能好好放在那裏，早就被收走，一把火燒掉。
“習慣。”詔時重複了下。
“那名單……是你們要的嗎？做什麽用的？”季心然想著那些名字，多半都是被x組織盯上的獵物，但總感覺哪裏不對。
這麽珍貴的名單，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應該是送給哪個頭目才對。
這些看守人，沒有一個像是頭目。
“之後發生了什麽。”詔時避而不答，反而將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幾分。
“……你怎麽了？”
被攥得酸疼，季心然才發現手腕還被掐著，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是熟悉的續命師無疑……但感覺有些奇怪。硬說的話，某些氣質……好像發生了些變化。
之前的詔時，也是一向冷淡，但至少冷得清澈。可現在卻冷得不清不楚，像深不見底的深夜吹來一陣風。
這種改變，讓人毛骨悚然。
“回答我。”
季心然呆看著詔時，因為過於害怕，將目光轉向靳文一側。
出乎意料，靳文看起來較為平靜，隻是微微搖了下頭，示意她還是順從為好。
“有人……來過。”
隱藏的影子，慢慢浮出水麵。
那個人……是認識的。
姐姐。似乎有人這麽叫著，還有溫暖的手一直伸過來。
半閉合的視野中，依稀閃過哭泣的男孩身影。
男孩撲在身上，但再看時又出現了黑衣的身影。
被抓走的男孩在掙紮，似乎還在那人手上咬了一口。
危險，不要。
季心然不知是否使用了什麽，但本就沉重的身體，隨著某種意識裏的閃光變得更沉重了。
對了……閃光。
像是一滴水，一麵鏡子忽地閃了下，光芒刺目。
“你救了他？”詔時插言。
“我不知道……”季心然閉上眼，不太確定當時是不是幻覺，“再看到時，已經……”
季心然停在了這裏。瞳孔放大，表情靜止。
“怎麽了？”靳文也注意到她的異常，“想起什麽了嗎。”
那個人，沙狐。
季心然忍不住顫抖了下，徹底地回想起了什麽。
在石牢最後睜眼時看到的畫麵。
“什麽人！”外麵的看守人也被驚動，闖了過來。
以一敵四，但那位殺手似乎從沒懼怕過，而是帶著嚇呆的孩子，回望了地上一眼。
沒事。我會帶你們出去。
季心然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掙紮，地牢前方卻又出現了什麽人。
模糊的黑色短裙，在眼前飄蕩。
他們以那女人相要挾，強迫沙狐停手。
沙狐被迫停下，猝不及防，身邊的人刺來一刀。
季心然不知道這一刀紮得有多深，隻知道紅色染了滿地，在眼前蕩開。
我會來……找你。
話語，跟著沉浸在擴散的血液裏。
“你們看見他了嗎？”季心然越想越慌，醒來時還有兩人倒在那裏，但沒有沙狐和那女人的身影。
“哪個他？”詔時皺了下眉。
“沙狐，我們酒吧的……啊。”季心然驚覺失言，“對不起……這件事以後再解釋，還有其他人活著嗎？”
“你們酒吧。潛伏上癮了？”詔時冷笑，再次加大力度，“我問你，你到底屬於哪裏？”
“疼……等下。”季心然苦笑，就知道這會被詔時抓住話柄，隻是和詔時對視的瞬間，忽然發現個奇怪的事情。
“你……恢複正常了？”
季心然有些驚訝，也有些忐忑，不知這麽形容對不對，但纏繞在詔時身邊的奇怪氛圍消散不見了。
黑夜散去，重回透明清冷的寒流，反而安心了下來。
詔時沒理她，隻向樓下走去，順手將呆站的她拖了下來。
速度太快，甚至有種台階錯位的感覺，身體成了大型包袱，馬上要倒了。
“不用找了。沒有活人。”
被一路拖出別墅，連回望的機會都沒給，季心然最終站不穩倒了下去，和柵欄抱在了一起。
靳文幫忙將那兩名昏迷的異能者運上車，看著這邊被針對的季心然，還有一邊看風景的詔時，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他應該沒有死。應該……”
如果還在，不能把重傷的沙狐扔在那裏。出了那麽多血……
季心然還想衝回別墅，但像再次撞上了空氣牆摔了出去，躺在地上頭暈眼花。
“果然尋找你是多餘的。”詔時嘴邊一絲嘲諷的笑，“憑那位‘沙狐’拯救全場，應該綽綽有餘才對。”
“他救過我……”季心然無視詔時話語中的絲絲寒意，堅持爬起，“如果有什麽意外……”
“沒有。”
稍顯沉悶的聲音，從開闊場地的一側傳來。
正要叫上大家上車的靳文愣了下，季心然也驚得差點沒站穩，退了兩步望過去。
沙狐帶著身上顯著的傷口，牽著那個小男孩童童，不知何時從別墅旁邊繞了過來。
“你就是‘沙狐’。”
詔時站在樓外，雙手插回兜中，看著來人。
沙狐詫異地望了眼詔時，又看了看不遠處車邊的靳文。
詔時不動，但向靳文送去個眼神。
靳文尚有些猶豫，但還是退進車中，先帶著兩名昏迷的異能者離開。
“你怎麽逃出來的……還有，你的傷……”
季心然想衝過去，但詔時簡單地攔了下，將她攔在臂後。
氣流成風，季心然怎麽也掙脫不了，隻能幹看著沙狐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他們不能把我怎樣。”沙狐喘息了下，警惕地看著詔時，“你是？”
“應邀前來的人。”詔時笑笑，“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
氣流擴散，像是在兩人中間隔了道寬敞的牆。
“你在……說什麽？”季心然看著擋在前麵的詔時，心都顫了下。這語氣，就像是將沙狐已經視作了敵人。
“別偽裝。”詔時不理會，直視沙狐，“邀請的一方，不說些什麽是不是說不過去？”
“跟我走。”非常湊巧，沙狐也精通無視人的技術，轉向季心然，“那樣東西在我這裏。”
“……哪樣？”
“名單。”沙狐沒繞彎子。
詔時神情稍變了下，將季心然攔得更向後了些。
“名單？”
季心然徹底愣住了，確實是沙狐說過要聯手冒生命危險，報酬就是那張名單。
但名單……不是已經找到了一份？被那些看守人藏起來的名單……難道還有一份？當時還在想沙狐不知去了哪裏……
“你拿到的是假的。”沙狐伸手從懷中拿出了張紙，紙張已經浸了些血，“這份……才是真。”
“你在哪裏……”
“他們的頭目被我殺了。”沙狐頓了下，“在你被關在這裏之時……他們在倉庫街設下埋伏。”
“你拆了陷阱？”
季心然更驚訝了，甚至無意識地，抓緊了詔時一直攔過來的手臂。
x組織確實是設下了陷阱，要引續命師過去……但怎麽也沒想到，沙狐竟然知道這信息並闖了過去。
“就是為了……找那名單？”沙狐被重傷後簡直是滿身的血痕，季心然幾乎不忍多看，攥得更緊了。
“這是約定。我欠你，所以還你。”
沙狐說得清淡，聽得季心然心裏一酸，明明一再相欠的是這一方。
“季心然。你敢動一步就試試看。”
詔時感覺何等敏銳，何況她主動抓過來，手指微小的顫抖怎麽可能放過，這句話是給她最後的忠告。
被夾在中間，季心然完全不知該怎麽做了，隻呆看著詔時反而撤掉她的手，向前走了兩步。
“是嗎，你們還有這樣的約定。她替你涉險，交換名單。”詔時一臉嘲諷的冷笑，“既然如此，直接交給我本人如何？”
沙狐看了眼季心然，眼神裏首次出現了些無奈的神色。
但看在詔時是她同伴的份上，並沒多反抗，將染血的名單交遞過去。
“姐姐！你沒事吧？”
左手牽著的童童，掙脫出來，早就等不及向季心然跑去。
正在掃視名單的詔時迅速抬頭，瞬間大風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