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戰事再起


    小一望向韓祁的眼神中帶著尊敬與感激,心中暗自回憶一下臨行前殿下交代的話,緩緩開口。


    “韓小將軍,想必您也知道,如今的匈奴越發的猖狂了,一再的侵犯我東榮國邊疆,而您所在的這個村落是匈奴必經之地,到時候一旦他們打過來,這邊境定然是再次民不聊生,屬下鬥膽,還請韓小將軍放下往事,以天下為重。”


    “殿下知曉將軍如今隻想守著一家人過平靜遠離是非的日子,可將軍可否想過,若是國破,家又如何能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韓祁輕笑了一下,對著小一說道:


    “雖然知道殿下如此這般,是在為我考慮,但是含某人既然能和母親一起隱居山林數年之久,那便也能隱居更長的時日,至於國家大事,早已不再韓某人關心之列,那是當今天子該憂心之事,至於其他名利,皆是身外物,我韓某也不在乎。”


    小一聽著韓祁看似十分張狂實則卻有底氣的一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但是他最後還是掙紮不甘的著說。


    “將軍府沉冤,現已經得雪,朝廷上下肅清,您現在回去,殿下肯定不會虧待您,就是陛下也不會薄待與您,而您也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智謀,驅除匈奴,如此方不負將軍當年的一腔豪氣。”


    “您這般的才能,不應該被埋沒在這塊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裏麵啊!若是得了重用,定當能開拓一番千古功業……”


    韓祁聽到這一番話,不禁想起了六皇子落難時被自己救助,後來勸他回朝之時,蕭若嘴裏說起過的那個故事。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韓祁說完自己也笑了,神色間滿是輕鬆釋然。


    韓祁正了正臉色,語氣客氣的說道。


    “我心意已決,你也不必再勸了,替我向六皇子帶話,就說我韓家上下,謝過了!”


    小一雖然是帶著勸說韓祁的使命來的,但在臨行之時,六皇子也告誡過。


    說韓祁此人意誌堅定,一旦認定,便不會輕易改變。所以自己此行九成可能會失敗。


    他也曾不甘心的問道。


    “那為何殿下還要如此周折?”


    六皇子那時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橘黃的天空,落日的餘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十分的溫暖,但是小一看出了一絲落寞。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小一當時聽到這句話,還有些不懂,但是如今遇見了韓祁,他覺得自己懂了。


    小一懷著失望落寞的細膩心情快馬加鞭,趕了好幾天的路終於回到了京城。


    因為要防止自己的行蹤被泄露,避免有心人查到韓公子的住處,他特意饒了好幾條彎路。


    最後抵達國都,將消息帶給六皇子的時候,六皇子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動,他仿佛早已經知曉了結果,但是隻是需要這一過程似的。


    “果然如殿下所料,韓小將軍拒絕殿下的好意,並讓屬下帶話,說韓家上下謝過殿下了。”


    小一站在東榮國都內,最高的觀山亭中,朝麵前的主人稟告自己此行的結果。


    六皇子悠然品嚐著麵前的龍井,繚繞的熱氣映襯得他的臉龐都模糊不清了。


    眼神突然射向遠方的長空,沉默許久,小一這才聽到回複。


    “我知道了,你下去歇著吧!”


    主子的語氣淡淡的,可小一卻是從中又聽到了諸多的無奈。


    匈奴人在半年後的稍作整頓後,又開始了長久不斷的侵犯。


    經曆了旱災和饑荒不過一兩年的富溪村又開始遭遇了戰火的侵襲,匈奴人這次應該是做了很多準備,他們的進攻讓東榮國的大軍措手不及。


    在邊陲的主要據地被匈奴人打敗占領了後,朝廷一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認為這場戰役要派最又經驗的老將去率領大軍帶來戰捷。


    但是孤獨皇帝將這個重任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六皇子,獨孤傲。


    這個時候,皇帝讓六皇子做主帥,一時間朝廷大臣都在揣測,是不是皇上暗含深意,或許是和太子候選有關。


    大臣紛紛對六皇子投去了不一樣的眼光。


    淑貴妃在宮裏聽聞此消息,簡直氣炸了,如果六皇子大敗匈奴,那麽她與泓兒在宮中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


    六皇子在朝中一直深受王丞相一派的擁護,若建軍功,打勝仗了得了民心。


    立儲之時,皇帝也不得不考慮到其中的利害關係,結果就可想而知。


    但是不管淑貴妃作何想,六皇子已經率領軍隊餞別後往西北邊陲進軍。


    寒風凜冽,雨雪飄飛,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殘雪之上。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一片又一片人的廢墟,殘簷斷壁般的支離破碎。倒下的人,眼裏映出妻孩那淺笑著的模樣,隨即成為破滅的灰燼。而那還在揮舞著武器砍殺的殘兵們,隻有絕望的呼喊和幻滅在身盼響起。


    城牆上,聊城的官兵拚死抵抗著匈奴人一次次猛烈的攻擊。


    他們已經是彈盡糧絕了,在苦苦抵抗了七八天後,終於支持不住了,匈奴人一直在外麵攻城,守城將士用盡辦法,卻依舊被匈奴人死死困在了城裏麵,全無生路。


    之前冒死派出了一名勇士偷溜出去尋求救援,如今卻依然沒有音信。


    聊城的官兵已經精疲力竭了,他們這些天就沒有合過眼,


    忍著饑餓還要每日值守,觀察敵人的動態,親眼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在麵前死去,生死離別不過如此。


    “太守,不如降了吧!”一個官兵對著坐在上席的男人說道。


    “不行!”旁邊一個壯漢嗬斥道。


    那大漢身長八尺,雙目如炬,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瞪著那提議的官兵說道:


    “你咋能說投降這種話呢!大丈夫!就應該保家衛國,視死忽如歸!你說這話是放的是什麽臭狗屁?”


    大漢的豪情壯誌完全沒有感染到座上眉頭緊鎖的人,他們一個個麵沉如水,麵對這樣糧食匱乏、人力物力精確到情況,再沒有援救,恐怕不過兩日,便要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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