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絞盡腦汁說了半天也沒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卻將自己的目的被暴露出來了。


    “顧淵兄弟,其實我這個人有些貧血,要不,你給我獻點血吧?方便嗎?”


    方便你麻痹啊!你分明就是想騙我血好嗎!顧淵心裏已經開始咆哮了。


    顧淵心很累。


    他想要抓緊吃完飯,然後找個人少的地方動手,現在也不願意撕破臉打草驚蛇,可張斌一次次將他和孔白禾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孔白禾的腦海中也想到了一句歌詞:對於你的謊話,我裝糊塗,裝糊塗是極難的藝術……


    弗朗西斯看著張斌那哆哆嗦嗦的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咳咳!”他劇烈地咳嗽幾聲,繼續催促著張斌。


    張斌心裏都要開始罵娘了。


    催催催,就知道催,你又不是不在這,難道就不能自己動手嗎?


    可突然,他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什麽,手中的酒杯一哆嗦摔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不說,高腳杯也給幹碎了。


    “哎呀,看我這手,跟帕金森似的。”張斌一邊自嘲著,一邊蹲下身去撿碎渣子,他手中握住稍大的一塊,站起身的時候,順勢就朝著顧淵的大腿劃了過去!


    顧淵低頭看了一眼,隨後腿一收,看似不經意,膝蓋卻撞在了張斌的手腕上。


    張斌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手腕一震,胳膊就仿佛不聽使喚了般,仿佛那要跟著窮書生跑的親閨女,胳膊肘當場就往外拐,碎片沒劃到顧淵絲毫,反倒是在自己的腰上留下了一道口子,當場便疼得齜牙咧嘴。


    “嗷!”他慘叫一聲,看著鮮血都染紅了衣服,頓時驚恐不已,趕緊掀起衣服看了一眼,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啊!要死要死要死……救命!快打救護車!”


    弗朗西斯站起身探著腦袋看了一眼,臉比那燒了十八年沒鏟過的鍋底都黑,氣得一巴掌拍在了張斌的後腦勺上,嗬斥道:“喊什麽?就這點皮外傷,死不了!”


    張斌看向弗朗西斯的眼睛都是紅的,臉頰上還掛著不爭氣的淚痕,那幽怨的眼神就像是看著結婚第二天就跑到王寡婦家串門的老公。


    這是真不知道心疼人啊!


    可他也知道,現在任務沒有完成,弗朗西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咬著牙,突然從懷裏掏出匕首。


    顧淵和孔白禾都是眉頭一皺。


    他們還想再等等,沒想到張斌先沉不住氣,準備圖窮匕見……不是,他憑什麽啊?他怎麽敢的啊?


    “顧淵兄弟,我前段時間花了三千多塊錢拜了個老師,專門教我耍花刀,今天也屬於是恰逢其會了,你看看,幫我指點指點啊!”


    不等顧淵說話,他就將匕首顛來顛去,突然眼神一狠,手中的匕首就朝著顧淵飛了過去。


    顧淵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張斌腦子是怎麽想的,天天玩這些花裏胡哨,他手腕輕輕一動,食指中指並攏彈在了匕首的刃上,匕首改變方向竟往回飛落,穩穩紮在了張斌的腳上。


    又是一聲如殺豬般的慘叫。


    門口的服務員也聽到動靜,趕緊敲開門。


    “先生,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張斌強忍著疼痛,看了眼地上的鮮血,拖著殘軀走過去擺了擺手。


    “沒事……我沒事。”


    “你……你都流血了!”服務員看著張斌捂住自己的腰部,指縫裏都是鮮血,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我們醫學院的,喝嗨了,我割個闌尾助助興……很合理吧?”


    說完,就擺擺手讓服務員離開,重新關上門。


    被關在門外的服務員,臉上滿是驚恐。


    “割闌尾……助助興?”


    想到這,他打了個哆嗦。


    “真應該和經理提個建議,以後幹火葬場的都不許來吃飯……”


    說罷,搖搖頭也就走了,畢竟受傷的人就是張斌,人家自己都說沒事,他也不好摻和,要是真鬧大了,他也不會得到經理的稱讚,畢竟還得注意酒店的影響,多一事不如小一事。


    顧淵慢慢站起身,看著張斌,開口道:“張斌,你也太不小心了,以後別白瞎這錢了,你這不純純的花錢找罪受嗎?”


    張斌現在隻能不停倒吸冷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體都輕微顫抖著。


    而弗朗西斯恨不得一拳將張斌給錘死。


    就這麽點小事,折騰到現在也沒辦成,反倒是讓他自己傷痕累累的。


    這到底是什麽腦回路啊?


    就這樣的人,竟然還想加入“自然會”?


    “行了,別撐著了,趕緊送你去醫院吧,答應我,以後不要這麽調皮了。”孔白禾一邊起身一邊說道。


    張斌咬著牙,強撐著說道:“沒……沒事,咱們接著奏樂,接著舞!”


    孔白禾瞪大眼睛,那一雙眼睛仔仔細細打量了張斌一眼:“這還沒事?”


    “沒事……”


    顧淵卻不由分說,拽著張斌就往外走,皺著眉頭說道:“胡鬧!都流著麽多血了,還能沒事?吃飯什麽時候不行,非得現在?走,先去醫院!”


    弗朗西斯輕咳了一聲。


    “其實我也覺得,他沒事……”


    顧淵立刻回過頭看著他,訓斥道:“這可是你自己家孩子,你不心疼嗎?有你這麽當長輩的?你到底是不是他親舅舅啊?”


    弗朗西斯愣了一下。


    你特麽說我是不是親的?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淵就已經拎著張斌出去了。


    弗朗西斯眼神變得陰冷,伸出手,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擦了擦上麵的血重新收好,跟著顧淵等人一同走出包間。


    老實說,在這一瞬間,張斌心裏甚至有些感動。


    看著顧淵“關切”的模樣,他感覺到了一陣暖意。


    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任務,他心裏又有些愧疚。


    看來,顧淵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了。


    這一刻,張斌的腦海中甚至腦補出了顧淵鮮血淋淋躺在地上的模樣,而自己就站在他的麵前,一道光投過來,他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那一刻,自己的臉上隻有冷峻,眼神都得是三分薄涼,三分戲謔,三分冷酷……嘴角再微微上揚,對顧淵說出那句無情的……


    “對不起,我是臥底!”


    想到這,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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