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堂


    柳家發生的鬧劇,秦賀跟柳青紅都不知道。


    但,想也知道,沒有從這樁婚事裏頭得到好處,柳家大房還有那老太太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不過,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旁人的事情,秦賀不會去多管。


    迎親隊伍到了秦家宅院前停下,喜婆張口正要讓秦賀踢轎門,就見秦賀先她開口之前掀開了轎簾,將裏頭的新娘子給牽了出來。


    見狀,喜婆隻能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進行下一項。


    “新娘子跨火盆,來年日子紅紅火火!”


    柳青紅透著蓋頭下方露出的一些縫隙看到了前方的火盆,撇了撇嘴,看在秦賀剛才直接省略了踢轎門這一項儀式的份上,沒有說什麽,抬腳就去跨火盆。


    火焰從腳下燒過,留下些許的溫度,秦賀看了一眼柳青紅,牽著人走向了正堂。


    正堂主位上沒有坐人,而是擺放了兩個牌位,而秦賀請來的主婚人就站在旁邊。


    見兩人相攜著走進來,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了,這秦家小子實在,剛來村子的時候可幫了村子不少的忙。


    他今天能親眼看著秦賀成婚,盡管他不是秦賀的親人,但心裏也有欣慰之感。


    “老王叔,今日勞煩您了。”秦賀眉目溫和,好似今日成婚的喜悅把他往日眉宇間的殺伐之戾給化解了不少。


    老王叔不知道以往秦賀眉宇間的那種氣勢叫戾氣,但他知道今日的秦賀更有人情味些,聽他客氣,便忙擺了擺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你既然拜托我做這個主婚人,那我自然要做到最好。”


    “老王叔,吉時到了,該拜堂了。”喜婆在一邊提醒,省得這兩人說著說著,誤了拜堂的吉時。


    老王叔笑了笑,點頭道:“對,吉時到,該拜堂了,有什麽我們拜完堂再說。”


    “好。”秦賀沒有異議。


    老王叔清了清嗓子,便高聲道:“一拜天地!”


    聲落,秦賀與柳青紅同時轉身,麵對著大門外的天地,彎腰拜了下去。


    等二人拜完,老王叔緊接著便又道:“二拜高堂!”


    秦賀攥著紅綢子的手驀地一緊,帶著柳青紅轉身,目光落在上方擺放著的兩尊牌位,今日他終於成婚,爹娘的在天之靈應該能夠感到欣慰了。


    即便這個媳婦不是他自己挑的,但他好歹是成婚了。


    柳青紅敏銳地察覺到身邊人情緒的怪異,卻還沒來得及深思,眼角餘光就見秦賀緩緩地拜了下去,她趕忙也跟著彎腰。


    拜完,起身瞬間,她看見自己拜的高堂不是人,而是兩尊牌位。


    她隨手指的夫君,父母雙亡?


    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厚道,但柳青紅還是感歎了聲,以後她不用擔心自己跟公婆之間的問題了。


    老王叔見兩人順利完成了前兩項,笑眯眯接著開口道:“夫妻對拜!”


    兩人同時轉身,麵對著對方,秦賀忽然對著蓋著蓋頭的柳青紅道:“這一拜下去,事可就成了定局,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她有權利選擇後悔嗎?


    柳青紅撇了撇嘴,沒吭聲,直接對著秦賀拜了下去,她都當著全村人的麵說了跟這人私相授受,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是反悔,日後別想著還能嫁出去了。


    古代女子,能不嫁的,除了是犯錯被關進家廟中一生的,就隻有姑子了,而這兩個都跟她勾不上邊。


    秦賀見柳青紅直接就拜了下去,眸光頓時深邃了幾分,在老王叔擔憂的目光中,他緊跟著也拜了下去。


    老王叔鬆了口氣,高高興興地喊道:“送入洞房!”


    人生幸事有二,一金榜題名,二洞房花燭。


    柳青紅腦子裏不知怎麽的就閃過了這麽一句話,終於是後知後覺的有了自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的真實感。


    秦賀在眾人的簇擁下,牽著紅綢另一端的柳青紅,將人送進了早就布置好的新房。


    “好了,新郎官去前頭吧,新娘子這邊我們會好好陪著的。”進了新房,喜婆就開口趕人了。


    這是必要的規矩,秦賀倒是沒在意,隻靠近柳青紅的耳邊輕聲叮囑道:“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


    柳青紅依舊沒有開口,隻輕輕點了頭表示自己知道秦賀說的話了。


    她巴不得秦賀能在前頭待久一點,好讓她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呢!


    秦賀見她點頭,便抬腳轉身走出了新房,去前頭招待今日上門來捧場的客人們。


    等新郎官走遠了後,喜婆壞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冊子,塞給了柳青紅,“青紅啊,這是你娘托我給你帶的,你趁著新郎官還沒回來前好好看看。”


    “這什麽東西?”手裏措不及防被塞了本書,柳青紅甚是懵逼,嘴裏問著的同時,手已經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地翻開了來。


    入目,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小人,下方還有字注明著這是什麽。


    柳青紅瞪圓了雙眼,愣神了半晌,爾後像是被什麽燙著手了一般把本子合上,往地上扔了去。


    她還以為是什麽東西,敢情是那個……


    “哎喲,我的新娘子哎,這個你可不能丟啊,你娘不在你身邊,你不好好看看,今晚怎麽能好好伺候新郎官?”喜婆恨鐵不成鋼地把本子撿起來,又重新塞回了柳青紅的手裏。


    柳青紅拿著手裏的小本子,丟也不是,拿著也不是,索性轉手就將本子塞進了身後的鸞鳳和鳴被裏頭。


    瞧見了柳青紅的動作,喜婆張口還想說點什麽,可最後臨了出口,卻想起了什麽,就閉緊了嘴巴不說了。


    這柳青紅跟秦賀先前私相授受,說不得那些早就懂了,隻不過是當著她的麵在裝罷了,她費那個口舌做什麽?


    沒聽到喜婆開口,柳青紅沒想那麽多,隻以為喜婆是沒看見自己的行為,就鬆了口氣,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


    人一放鬆下來,饑餓感就明顯了起來。


    柳青紅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今兒個一早就起來梳妝打扮,她還都什麽也沒吃呢,不知道秦賀要在外麵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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