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鴦跑進第一大,找到了特招生報到處,門關著,隻留了一條縫,她先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人應,輕輕推開,辦公室內空空的,桌麵上擺著登記簿什麽的,就是沒有人。


    她左右環顧著,正準備退出來,左手邊一間關著門的房間內傳來異樣聲音——好像有個女孩子在哭,另有男人在低哄。


    一時,她背上一片惡寒。


    不會吧,不會那麽倒黴正好遇上什麽辣眼睛的事了吧!


    今天,她不想再生是非,本能地想往後退出去。


    就這時,那門砰得開了,一個衣裳不整的小姑娘從裏麵跑出去,瞧那打扮,應是個學生,看到她眼紅紅的,又驚又亂,身後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沉著臉喝叫:“你給我站住,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道門,我就讓你聲敗名裂。”


    蔚鴦頭皮發麻,還真撞上不幹不淨的了?


    “那個,我來找丁明老師來報到交誌願表。”


    既然撞破了,那就打個招呼唄!


    至於那小姑娘,掩麵,慌慌張張跑了。


    那男人看到有外人在,忙捋了捋頭發,正了正神情,脫口就叱了一句: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是誰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我告訴你,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我一定讓你在第一大吃不了兜著走。”


    看來這個人就是丁明了。


    她暗暗一皺眉,怎麽這麽晦氣,走到哪都能遇上人渣——看著道貌岸然,實際上呢……哼……


    “我什麽也沒看到,也沒聽到。”


    裝睜眼瞎吧!


    來第一大,她是來讀書的,不是來結仇的——能不惹事,就盡量不惹事,這裏是瑞都,是南江皇帝腳下,太過搶眼,麻煩一大堆,而她隻想平平靜靜把大學讀完。


    “叫什麽名字?”


    人渣整了整衣裳,一臉正直地坐到辦公桌前,就好象剛剛發生的事,根本不是事。


    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


    “蔚鴦。這是我想讀的專科報名表,以及錄取通知書。”


    蔚鴦把資料遞上。


    特招辦隻是負責接洽,再加上跳級考的考生屬教育局特招生,各種詳細資料皆不外泄,以確保這些優資生個人隱私。所以,資料上,除寫了她的名字,和想報讀的科目外,並沒有其他多餘信息。


    “寫張字條,給我保證,剛剛你看到的絕不外泄。”


    這個人不急著給辦事,而是拿了白紙和字,要她寫保證書,那口氣顯然是吃定她了。


    “我什麽也沒看到。”


    “你要不寫,我就不給辦!”


    嘖,人渣態度又狠又硬。


    瞧瞧他那靠坐著的姿態,說有多拽,就有多拽——當自己是天皇老子了吧!


    蔚鴦看著很想歎氣,為什麽她隻想平心靜氣讀會兒書,偏偏就要遇上這些醃臢事呢!


    “那我明天來報到。”


    把資料一收,轉身要走。


    “站住。”丁明沉下了臉,啪的一拍桌麵,“你要是敢就這樣走出去,我就讓你這輩子讀不了第一大。”


    嗬嗬,瑞都還真是“天子”腳下,就連大學裏的辦事人員都這麽囂張,以為她是嚇大的嗎?


    奶奶的!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蔚鴦轉過頭,淡淡道:“這位老師,請問,我哪得罪你了?自己作風有問題,還想威脅人?不要以為我年紀小,就覺得我好欺負……”


    作為學生,初入一個全新的學校,麵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尤其是女生,肯定會很拘謹,很怕生,這貨一定覺得她也是那種軟柿子。


    “不給我登記是吧……來吧,我們去校部教導處。正東邊,文學係後麵就是對吧……現在是下午四點半不到,還沒到下班時間,您要是想把事情鬧大,我奉陪,如果我丟了學籍,那您也一定聲名狼藉。我呢,不愛管閑事,您呢,要是觸到了我的利益,那我們可以鬧個魚死網破,兩邊都得不到好。”


    尋常女生要是遇上這種事,早嚇破膽,為了順利入學,肯定會寫證明,這廝看著斯文,但不是好人,有一個把柄在別人手上,他會不害怕?這麽一示軟,回頭肯定還會來找麻煩。她可不會讓他隨便唬弄。


    “你……你敢……”


    丁明頓時瞪圓了那雙奸詐的眼珠子,沒料到這批學生當中竟有這麽一個膽大的,且居然清楚的知道教導處在哪,一下就慫了。


    “那要不現在就去教導處?”


    蔚鴦調頭要走。


    那人頓時怕了,忙陪笑,“蔚同學,我說著玩的,來來來,我給你辦登記。”


    “別,我怕了您了,明天我直接到教導處報到,您和我這是生了過結了的,回頭您要是在中間使絆子,我就有苦說不出。您放心,我不會把您在辦事處欺負女學生的事給說出去的。”


    她還不樂意讓他辦了呢!


    “你胡說什麽,我哪裏欺負女生了。”


    這姓丁的,立馬矢口否認。


    蔚鴦哼了一聲。


    這時門外頭走進另一個中年老師過來,“老丁,這是怎麽回事?這位同學是來辦登記的嗎?”


    “哦,沒什麽沒什麽,我家裏忽然有急事,這個同學的登記你來辦,我先走一步。”


    收拾了一下東西,跑了。


    蔚鴦這才辦了登記,領了宿舍樓的鑰匙,出來時深深噓了一口氣,努力把剛剛這些個事給忘了——第一大,是南江最大的學府,以後,這種人渣應該不會再著麵了,所以,她並不打算把這種事說給慕戎徵聽,太晦氣了。


    信步來到校門口,東望望,西望望,來往或是學生,或是家長,或是師長,慕戎徵人呢?


    自行車不見了,人也不見了,這是跑哪去了。


    “滴滴……”


    身後有車鳴笛。


    她忙讓開,轉頭看,寬闊的校內道路開出一輛黑色的轎車,是慕戎徵開了車從校園內開出來,此刻正探著頭對她說:“上車。”


    “張副官把車開過來了?那他人呢?”


    坐上副駕駛,她問。


    “還自行車去了。係安全帶。”


    她忙把安全帶給扣上了,“你怎麽從裏麵出來……哎,你不會去找人聯絡關係,想讓他們關照我了吧……”


    “沒,就是遇上了以前的老師,問我來幹嘛,就去吃了幾句話。你,我提都沒提。知道你不想傍著我。不會讓你搞特殊的。”


    這個回答,她挺滿意的,“那就好。”望了望窗外,她又道:“現在我們回裴園吧!之前任性跑出來,老太太和祁夫人那邊我得去交代一下。”


    “交什麽代,你今天嚇了我一天了,接下去的時間全歸我。”


    他才不要和家裏人分享她的時間——他們這麽久不見,又好容易除了心結,這個時候,他隻想和她獨處。


    “裴園那邊怎麽辦?我答應祁夫人要和她談談的……”


    失信於長輩不好吧,會留下不良印象的。


    “明天帶你回去。今天,我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的時光。蔚鴦,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等紅燈時,伸過手執她之手,貼於唇上,他一臉溫情脈脈。


    蔚鴦想著今天這一番變故,自己和這人的確還有一些話要說,現在去想其他事,也靜不下心來,那就隨了彼此心意吧。


    “好,不回去。那我們去哪?”


    “回白堤小築。我喜歡那裏。”


    蔚鴦也喜歡,那裏是他們訂情的地方。


    “傍晚時候,我們去白堤走走,小時候,我常和母親在那邊散步……”


    “那就去吧!”


    她回握了他一下,想著人生能這樣日日靜好,那是最好的——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光,往後頭,他要忙政事,她要用心學業,想要再偷個半日閑,那是極難的。


    車子駛去了白堤小築。


    由於路上堵車,他們抵達那邊已經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車子進了小園,慕戎徵殷勤地過來給她開車,等她一下來,他立馬就把她抱了起來,嚇得她一大跳,忙抱住,嗔怪道:“你幹什麽?”


    “抱抱,已經有十個小時沒抱了……想了……非常想……”


    “……”


    早上六點不到,她把他趕回房的,現在快五點了,這十個小時,對於他們來說的確都煎熬。


    但這個男人變得這麽黏人,還真是讓她有點適應不了。


    非常想?


    嗬嗬。


    他怎麽不點也不臉紅的啊!


    “別鬧,快放我下來,大媽大伯都看著呢!”


    看門的大媽大伯就在邊上瞅著呢,那對老夫妻正笑咧嘴,想來是從未見過這人如此瘋魔過吧!


    她難為情——這個小男人,有時真像個小瘋子,簡直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破孩。


    “看就看唄,我高興。”


    抱著就進了屋,那脾氣可任性了。


    “黏黏乎乎的,你不覺得熱嗎?”


    慕戎徵把她放下,去開空調,沒一會兒屋子裏就涼快了。


    蔚鴦去倒涼水喝,渴死了,這天真是熱。


    “給我也來一杯。”


    她給他也倒了一杯,走過來遞上。


    他接過喝了一口,一邊看著她咕咚咕咚喝著,腮膀子鼓鼓的,麵頰白裏透紅的,特別萌,他看在眼,砰然心動,一時沒忍住,低下頭吻住了她那被水打濕的嬌軟唇瓣,順道將她嘴裏的水全給吸了過來。


    “喂……”


    差點嗆到,蔚鴦沒料到這家夥會突然偷襲。


    他卻像人孩子似的笑了,雙眸亮如金子,一把將她勾進懷,低低道:“好喝。真好喝……我還要喝……”


    那調調可曖昧了。


    “你……”


    她頓時又羞又惱,門那邊,大媽看到了,連忙退了出去。


    結果隻說了一個字,又被吻住了。


    她掙不脫,身子軟軟地癱在他懷裏,隻覺得整個人在不斷地燒起來,燙起來,嘴裏酥酥麻麻的,身子成為了棉絮,扶不起來了,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抱了起來,可吻沒有停下來過,嘴裏灌進了一波波帶著他氣息的空氣,刺激著她的神經。


    當衣服被剝離,當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身子,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蔚鴦終於清醒了,結巴直叫:“你……你別鬧……”


    可他纏得厲害,那雙火熱的眼睛在說明:他誌在必得。


    沒等她說多,再次堵住,手不斷的在她身上遊移著,令她整個兒顫栗著,推不開,隻能全受了……


    唉……


    這個人……


    真是拿他沒轍啊……


    這一場春情,來勢洶洶,纏綿良久,甜如蜜糖。


    他在她耳邊不斷的叫她“小怪物”,一次又一次地將她送上雲巔,逼著她叫出來——前世的她,從來沒這麽瘋狂過,也從沒如此投入過,曾經厭惡的男歡女愛,現在看來,還不賴……


    隻是太累。


    而且餓。


    事後,她躲進浴室洗澡,手撫著肚子,暗暗發愁,會懷上嗎?會懷上嗎?


    這事與她來說吧,真是一件愁人的事。


    不懷上也愁,懷上也愁。


    唉,現在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


    出來時,腳酸死了,差點摔倒,虧得他扶住。


    “以後不準這麽胡來了。天都黑了。我的肚子要餓死了……”


    晚飯還沒著落呢!


    真是瘋了要。


    蔚鴦忍不住埋怨起來。


    他已經在外頭洗過澡,也已換了一件幹淨的白襯衣,春風滿麵的他,可帥了——唉,這是一個妖孽,她的目光有點移不開眼。


    “看來你體能真不行。才三次,回頭我給你做特訓,把體能練上去……”


    她磨牙掐他,“縱欲無度,你想掏空身子麽?”


    “一夜七次也不見得掏得空。我身體好著呢!”


    一夜七次,想得美?


    哼,她和色坯沒話說。


    “幹嘛不理我了?你沒發現你男人我的身體石頭似的嗎?那全是練出來的。回頭我們一起練。白天練體能,至於到了晚上……”


    聽不下去了,忙捂他嘴。


    他躲開,衝她耳邊低笑:“晚上就雙修。”


    真是辣耳朵。


    “你逗我逗完沒有?“


    “沒,我想逗你開心一輩子。”


    “可我肚子餓了。”


    “那就吃飯去。我讓張副官在外頭叫了晚餐過來,都是你喜歡吃的……我呀,接下去的任務就是把你養得再圓潤一點,那手感應該會更好,呀……”


    他抱著她就出了臥室。


    她掐他:沒個正形的。


    兩個人一鬧,拖鞋掉了。


    “哎,我鞋掉了,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


    “剛剛把你練苦了,為夫怕你腳軟,要是摔壞了,為夫會心疼。”


    呸,假惺惺的。


    但她心裏怎麽這麽甜呢!


    就像灌了蜜水一樣。


    她偷偷睇著他,覺得人生如夢。


    一點也沒錯,這是美夢,美得不得了的夢。


    古語說,盛極則衰,但願,他們的圓滿會一直繼續下去。


    這樣的溫馨日常,她真的是太喜歡太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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