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八天,蔚鴦聯係了楚驍遙,向他要了之前他欠下的人情:好幾個大城市好地段上的店麵,並申請讓絲感成為連鎖酒店內的配套用品,又把影星代言的事敲定下來,還在溫市瞧了幾處商行超市,想設幾個點專賣。


    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天都已經大黑。


    “蘇冉,幫我倒杯涼開,我要渴死了!”


    一進懷,她就往床上倒。


    蘇冉看她那累成狗的模樣,很是不解地給她全了一杯水,問:“好不容易放暑假了,你還要參加跳級考,一跳就是兩級,才的目標大學還是第一大,時間本來就緊張,如今你又要搞投資,我說小丫頭,你得多想賺錢?真要那麽想掙,回頭等你讀完書,接管四少手上的商號,和陸經年一起打理不好嗎?為什麽非要這麽勞心勞力的折騰?累不累啊你……”


    “那不一樣。”


    蔚鴦起來喝了水,再次倒下時捏著太陽穴反駁了一句。


    “怎麽不一樣了?”


    蘇冉就是看不懂:這姑娘的心思,她真是看不透啊!


    “慕戎徵和我,本來就一個天一個地,如果我事事靠他,兩個人好的時候當然沒話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可是萬一鬧崩了呢?他還是他,我就會從半空中掉下來,會被人笑話:小戶高攀權貴,被甩那是活該。”


    閉著眼,蔚鴦心思澄澈地回答著:


    “蘇冉姐,凡事都得給自己留一個後路,我現在所做種種,隻是想讓我自己變得更有價值,而不是因為我得了那樣一個男朋友,我才增值。


    “我要的增值,是因為我自己,而不是因為其他人。


    “說穿了,讀書是為了自己,投資也是為了自己,忙碌更是為了自己。


    “我不做任何人的附屬品。哪怕有一天我沒了那個男人,我還是懸在夜空中那個閃閃發亮的自己,不至於因為別人的拋棄,而低到塵埃裏……”


    兩性關係,她看得頗透,婚姻就像成立公司,你在投資之前,先得找一個彼此信任的合作夥伴,然後得坦誠相待,拿出自己的身家,全部投入進去,齊心合力的經營。


    投資的比例5:5,兩個人的勢力棋鼓相當,是最好的。


    如果是4:6,或是3:7,剛剛開始的時候,可能不會出問題,時日一長,矛盾一多,投資多的那一個,肯定會變得強勢,投資少卻在實際婚姻當中付出多的那個,肯定會覺得委屈。而一旦公司解體,投資多那個,會因為在外頭混得開,得到了更多資源,日子隻會越來越好,而投資少那個,會因為一直在公司內部搞內勤,沒多少人脈,隻會越混越差。


    作為弱勢的那一方,想要更好的保護自己,那就得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個人價值,才不至於在關係破裂後,黯然無光。


    蘇冉聽罷,直直輕歎,看著這個倒在床上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說:“你才幾歲,想得比我還要遠。蔚鴦,你讓我自慚形愧。”


    蔚鴦睜眼,將雙手枕在腦後,笑笑道:“誰叫慕戎徵那麽優秀,如果我很差勁的話,那我怎麽讓這個男人的目光一直盯著我不放?有句話是這麽說:不是嫁給誰就會成為誰,而是你成為了誰就會嫁給誰?提高自己的價值,你才能遇上更好的人之後有機會成為那個人的生意夥伴,或是婚姻夥伴。”


    “有道理。”


    蘇冉非常讚同,覺得這話說得太好了。婚姻和開公司本質上是相同的。


    “所以,蘇冉姐,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事業。事業能讓女人增值,活得多資多采——男人那句‘這輩子,我養你’,別太當真,自己養自己,活得會更舒服。你和老陸,就算你以後嫁給他,也別讓他養,你的人生,不是為男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而存在的,你應該過自己想過的小日子……女人應該讓自己保持鮮活的力量……”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得到了,可能就貶值了。


    陸經年現在對蘇冉是很好,但將來如何,誰知道。


    慕戎徵現在癡迷她,未來也許也會膩煩呢,畢竟前世,他倆曾分開十三年,因為不曾真正得到,所以一直待她好,如果真經曆了十三年最最尋常的婚姻生活,結局會怎樣,誰能預料?


    是人都有喜新厭舊的心理,所謂忠誠,隻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


    所以,女人們應該保持清醒,要保證自己有質量的活著,不能太傻。


    蘇冉聽著直笑,躺到了她身邊,忍不住感慨道:“我們的母親這一輩,都講究奉獻,一生都做男人的後盾,現在想想還真有點不值,為什麽非要做後盾,我們也可以做攻城掠地的利劍,讓自己變得閃光。”


    “對,就是這個意思,蘇冉姐既然懂得這個道理,就該從前段婚姻當中走出來了。你要明白,嫁給佟學,不代表佟學就是你的全部;沒了佟學,你照舊能活得多姿多彩。遇上合適的,再婚;遇不上合適的,繼續當一個出色的單身女郎——我們女人就該這樣活著……有他,春色無邊;沒他,錦繡依舊。蘇冉姐,你覺得是不是?”


    蔚鴦笑問著。


    “很對。非常對。現在想想我這三年過得也真夠可憐的。沒了佟學,就好像沒了全世界。蔚鴦,以後我也向你學習,內外兼修,做一個女強人。明天就去買英文書,我要把外語修好了。”


    聽了這番話,蘇冉茅塞頓開,對未來頓時有了計劃,而不是茫然一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好,你晚上學外語,白天嘛,以後就幫我,往後頭,我要是去讀書了,各專櫃,各店麵那邊的銷售情況,由你幫我去跟進,你看怎麽樣?”


    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該派個心腹管著這生意的,蘇冉姐明明有高學曆,卻在武館混日子,有點浪費人才,今天她說這麽多,就是想說得蘇冉心動,原因有二:


    一,讓她從第一婚姻當中走出來,激她覺醒,重新振作。


    二,給自己找個好幫手,未來,她又要讀書,又要搞事業,難免會有不能兼顧的時候,蘇冉是個人材,善加栽培,說不定能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我行嗎?”


    蘇冉挺質疑自己的。


    “當然行。隻要肯學,這世上有什麽事是辦不到的。”


    蔚鴦給她打氣。


    “好。”


    猶豫罷,蘇冉一口應下。


    “哎,我說,蘇冉姐,現在能和我說句實話了麽……”


    她突然說得好正經。


    蘇冉有點不明就理:“什麽實話呀?”


    蔚鴦眨巴眨巴眼,“就是你被老陸吻了,心頭怎麽想的?”


    轟,蘇冉的臉蛋一下紅透,從床上跳起,要逃,“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哈哈哈,蘇冉姐,你害羞了……”蔚鴦在床上翻滾,笑得合不攏嘴,現在的她,早沒了剛剛的成熟世故之態,簡直就是一個小無賴。


    蘇冉有點拿她沒轍。


    “蘇冉,女人是要獨立自強,但是遇上合心意的,也別逃啊,就算比你小也沒關係的,加油加油,我看好你們……”


    小姑娘站在床上了,信心滿滿地打著氣。


    蘇冉不再害羞了,突然覺得,這丫頭還真會撮合——她和陸經年,未來會如何,她不知道,但現下,她的排斥感,好似不再似以前那般強烈了,隻是,想要走到一起,怕也不件容易的事……


    現在,她不願想這個,走一步算一步吧……


    *


    暑假第九天,蔚鴦正式通知合夥人甘勝,自己會派一個代理人,在她忙的時候,由她代替自己來和他合作營銷絲感衛生巾。


    暑假第十天,程蒽、蔚鴦,到姚家拜訪,正式結了幹親,蔚鴦就此成了姚老太太的幹孫女,姚富興正式做了蔚鴦的幹爹。這個幹爹,在得知蔚鴦投資了絲感後,他幫忙聯係多個商場,為其爭取專櫃營銷。


    暑假第十五天,蔚鴦接到裴玉瑚的電話,狂喜地告訴她:“按照你的計劃,霍岩已經成功認赫連司令為幹爹,我和赫連硤的婚事,解決掉了。小蔚鴦,你太牛了……為了表示感謝,你要是有什麽事想讓我幫忙,盡管說,我一定傾盡全力幫到底。”


    蔚鴦聽著笑笑,道了一聲“恭喜”,說:“你欠我的忙就先欠著,以後有機會找你索要。不急在一時。”


    讓南江的第一名媛欠一個人情,未來總有用到她的時候。


    她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件事解決起來晚這麽順利:那個叫霍岩的,為了娶到裴玉瑚,好像一點也沒介意認幹親——但凡有骨氣的男人,做這種事肯定有心理壓力的,他認得那麽爽快,有點匪夷所思。


    暑假第十六天,頭疼病發作的楊夫人茹意來拜訪,請蔚鴦給治頭疼之症,並特意在溫市住了一周,蔚鴦日日給她施針,親手熬湯水給她喝。


    暑假第二十天,在南江,一個名叫“絲感”的衛生巾橫空出世,電視上,報紙上,一則由知名影星代言的廣告比比皆是,軍政府方現更是主推了這個本土品牌,各大商場立專櫃銷售,各大城市設專賣點,一時,“絲感”衛生巾成了熱議話題,促銷活動更是讓女性們砰然心動,紛紛搶購試用。


    半個月後,絲感的銷售,實現了驚人的增長,它以質優價廉而打進了消費者的內心。


    蔚鴦特意去生產工廠看了看,甘勝無比激動地對她:“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我的產品可以以這種驚人的方式推向整個南江各大小城市。”


    他激動地哭了。


    對於一個麵對滯銷,顯然想放棄的發開商來說,這樣一個大轉折,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人生劇變。


    蔚鴦笑著說:“等著,慢慢的,絲感會銷向全國……甘大哥,請你一定把控好質量關,時機一成熟就再增加機器,加倍生產……接下去這段日子,我得好好在家複習功課,公司上麵的事,有事,你可以找我的代理人蘇冉和陸經年商量,尤其是陸經年先生,人家資源多,不用白不用,這對我們的後續發展會起到關鍵性作用……”


    這天,陸經年有陪著去查看工廠的生產情況,他呢,純萃是為了和蘇冉有時間相處,才跟來的,聽得她這麽說,等甘勝離開後,他把人拉到無人處,怪問道:“你的代理人是蘇冉,我什麽時候成你代理人了?”


    “你不願意?”


    蔚鴦笑著問。


    “你總歸得給我一個理由吧!莫名其妙做了你的代理人。好處呢?”


    陸經年倒也不是為了好處,就是想知道她想幹什麽。


    “好處就給你和蘇冉製造機會啊……我打算給蘇冉姐10%的股份,讓她做個小股東,你門路清,一旦和蘇冉姐組隊,以後就可以借著公事明正眼順的和她接頭,多好……”


    要撮合他們,就得實實在在的撮合,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蘇冉有股份,我給你白幹活?小丫頭片子,你這算盤算得倒是真精。”


    商人果然重利啊!


    蔚鴦不覺瞪直眼:“行啊,你要覺得委屈,我另外尋人幫我忙……我楚大哥應該很樂意幫我這個忙的,他正好還沒結婚,要是和蘇冉相處久了,對上眼了,你可千萬別怪我……”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陸經年先是咬了咬牙,緊跟著,瞪起眼指著她直罵:“你和慕戎徵一樣,就愛壓榨我……還敢威脅我……”


    “可我在幫你啊!我們倆合作,你能抱得美人歸……說吧,幹不幹,不幹我馬上換人。”


    “幹,我幹……”


    陸經年悻悻答應。


    “但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等我抱得美人歸後,我要徹徹底底休假,我要休一年,等我老婆生了孩子,缺奶粉錢了,我才來上班……”


    “呃,這個麽……你去和慕戎徵商量。我這邊的小生意,你順手帶帶而已。慕戎徵肯放,那就預祝你和蘇冉姐姐蜜年快樂……”


    就這樣,蔚鴦把公司的後續事項,扔給了職業經理人,然後開始了高強度複習階段。


    *


    時光總過得飛快,自期末考當日一別,蔚鴦沒有再見過慕戎徵。


    那個人真的很忙,因為總司令身體違和,他被推到了第一線,一會兒去東原,一會兒去北江,滿世界跑。


    這些事才解決完,聽說沿海一個島上出現了海盜,軍中派人去剿,折了好些人,慕戎徵看不下去,親自帶了人去。


    這一去足足剿了半個月,回來後又要開經濟合作會議,研究在海濱開發海港,他的重心又被投放到了海濱。


    等海濱那邊的招商告一段落,就得研究該在哪裏開第二次三地共治會議……


    一件事接著一件事,蔚鴦和慕戎徵,除了以打電話的方式一解相思之外,根本見不著麵。


    因為思念,蔚鴦倒是去過一趟瑞都,一趟海濱。


    瑞都那邊,她前腳剛到,他後腳帶兵去了海邊,根本沒見到麵;海濱那一回,她飛去借鋪貨這個機會,想給他一個驚喜,結果他竟擠出時悄悄跑去了溫市,兩個人生生就錯過了。


    忙忙又碌碌,近兩個月時間居然就這樣匆匆過去了。


    明明啊,慕戎徵說過的,他會利用暑假兩個月時間,讓她到部隊進行軍事化教訓,人算不如天算,最終人影都沒見到一回。


    這兩個月裏,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蔚文當了州廳稅務廳廳長,這事吧,不是程蒽去求的,也不慕戎徵給辦的,而是州廳那邊這麽指派的。究其原因,自然是出於對蔚家的巴結,主動提攜了這位蔚家大伯。


    再比如:杜粵進了牢改所,這位擔下了所有責任,沒把沈文清牽扯進來。至於沈文清,她被關了好幾天,出來後聽說被其父親送出了國。


    這個消息頗讓蔚鴦悵然:就這樣出了國,她們之間的賬還沒算清楚呢——慕戎徵這麽一出手,一下子就把這個困擾了她好多年的麻煩給清理了。唯一的遺憾是,沒能把她背後那個人給揪出來。


    又比如:蔚鴦投資的生意,正以不可思議的銷售量在增長。


    一日,蘇冉看著銷售說:“年底等著分紅吧……很肥的……”


    日子過得春風得意,隻是蔚鴦的心情,卻一半歡喜,一半愁。


    歡喜的是,學習和事業,都很順當;愁得是小乖,那孩子的情況越來越差了,每天醒著的時間越來越短,醒的時候,因為身體虛弱,隻能臥榻,或是由人抱著,才能到外頭呼吸新鮮的空氣。


    而司小北的眉心,也因為小乖,一日比一日緊鎖。


    8月25日,是跳級考的日子,這一天,一眨眼就蹦到了麵前。


    前一天中午,蔚鴦在家收拾東西,準備下午去瑞都找家旅館住下,接到慕戎徵的來電,說:“我還在北江考查,本來應該陪你去考試的,可現在實在走不開,小鴦,抱歉。”


    慕戎徵是個工作狂,這一點,她很清楚,一旦他著手辦一件事,他會傾盡全力在辦,而三地聯合共治,是一件舉國大事,總司令會把這個任務交給他,那是對他的看重。


    她是一個成熟女性,不會因為男朋友沒時間陪而生氣,她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忙——異地戀是很辛苦的,她知道,但是,這是她必須承受的。


    感情不是她和他的全部,未來,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麵對。


    “沒關係。你就算在,也不可能幫我考,隻會分我的心,人不在也好,我可以全身心放在複習上。”


    他要是這個時候趕回來,她就得抽出時間陪他,反而會影響她的學習效率。


    “那接下去這三天,為了不影響你考試,我就不聯係你了……你要加油……”


    “好。”


    晚上,蔚鴦在蘇冉和蘇喆的陪伴下來瑞都,尋了一處普通旅館住下。


    第二天,蔚鴦去了教育部特別設置的考場。


    跳級考並沒有多少人,整個南江也就三十來個人,三天時間,蔚鴦應付得很輕鬆,第三天考完試出來,她自我評估了一下,想來考上第一大,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從考場出來,她的心是輕快的,也是失落的,別的學生,都有家長陪考,她沒有——母親本來是想陪的,她沒讓,隻讓蘇冉陪著。這會兒不見蘇冉,也不知那她跑哪去了。


    她左右望了望,不見人,隻得往教育部的主門那邊而去,心下想著:現在考試考完了,是不是應該考慮生孩子的事了——呃,這個事情,還真是一個大難題:一想就臉紅,就冒汗。


    捂著臉,怕被人看出異端,她走得飛快。


    待到大門口時,但聽得走在前麵的男男女女一個個在低聲議論著什麽。


    “快看快看,那邊站著一個帥哥,比影星還有帥。”


    “是啊是啊,這人這是在等誰呀?”


    “你快看那車啊,是最新進口車。這種人不富即貴啊……”


    “又有錢又有顏,誰釣到這樣的凱子,誰就是牛逼。”


    “哎,我怎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


    蔚鴦聽到了,抬頭看向大門口,那邊停著一輛黑晶似的車,車邊站著一個高大俊拔的男子,白襯衣,灰西褲,架著時髦墨鏡,抱胸,搭配簡單,卻穿出了別樣的氣質:高高在上,貴不可言。


    當她看清那張臉,當那張臉衝她露出一抹破曉似的笑容,蔚鴦的心,一下子被一種難言的歡喜給充滿了,眼底瀑出萬分驚喜——竟是慕戎徵來了。


    遠遠地,他就對著她張開了懷抱,脈脈柔情隻為她綻放,引得路人紛紛轉頭觀望,都在好奇這個冷峻男子一下變得溫柔款款,是為了誰?


    而後,他們看到不遠處,一個束馬尾的白裙少女站在盛開著紅花的花壇邊上,靚麗純淨的小臉上露著隱隱的羞與喜,盈盈秋波,情絲迭蕩。


    男子俊美無儔,女子青春亮眼,豪車配酷男,紅花襯嬌娥,在這八月底三點半的午後,成了一道清清爽爽的風景,讓旁觀者為之眼前一亮。


    這一刻,也不知是誰在暗處低低吹了一記口哨,叫了一聲:“喲,這一對,太正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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