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館離第一醫院很近,車子又開得快,沒一會兒,蔚鴦就在慕戎徵的護送下抵達醫院,隻是今天的第一醫院,有點恐怖。


    住院部一號樓著了火,醫護人員護著病人紛擁而出,樓下的休養園內,到處皆是驚惶色,悲哭聲,求救聲,指揮聲,此起彼伏……


    住院部二號樓鮮血滿地,哀嚎聲震天……


    蔚鴦看到,不少穿白長褂的醫護人員,或已經沒了氣息,或受了輕傷,正等待救治,受了重傷的人,被架在病床上,沒受傷的醫護人員,忙碌著推他們往急救室跑……


    初步估計,死傷至少三十人,多為醫護人員,其中醫生竟有十八人之多,且全是重量級醫師。


    慕戎徵初步了解了一下情況,讓張副官傳達指令:由楊歸一帶領剛剛由他們帶來的人,將醫院保護起來。


    蔚鴦看到這麽一大批優秀的醫護人員,非死即傷,頭皮那是好一陣發麻。


    對方下手還真是慘絕人寰——傷的要是普通市民,醫生可以實施搶救,可是,傷的是醫生,哪還有誰來救他們?


    *


    阿坤帶著人一直守在陸經年身邊。


    初送來時,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經過這麽一個小時的鬧騰,現在的他,已然陷入了昏迷。


    他急得忍無可忍,再次從急救室跑出來,衝外頭始終堅守陣地、卻早已忙得焦頭爛額的醫護人員直吼:“能動手術的醫生到底還有沒有?”


    “對不起,先生,有幾名專家在休假,正在趕來。目前,這裏能動這種手術的醫生現在都沒法動正常工作,請再等一下。”


    醫護人員耐著性子安撫著。


    “再等下去命就沒了,我不管,快給我找醫生過來……”


    阿坤氣得抓住那護士長的領子,恨不得爆打一頓,這種有力無力使的無奈,太讓他痛苦了。


    “先生,現在很多醫生都受了重傷,都在等救命,發生今天這種事,誰都不願意看到啊……我們醫院幾個權威專家傷的傷,死的死,昏迷的昏迷,你急,我們所有人都急……你等一下吧……”


    護士長氣不過頂了一句,雙眼紅紅的,都要哭出來了。


    阿坤抬頭看了看眼前這混亂的場麵,氣結地放開了她,繼而轉頭對身邊的手下說:“你們守在這裏,我出去看看四少來了沒有……”


    “是。”


    阿坤衝出急救站,正好看到慕戎徵帶著人在往這邊趕,神情頓時一亮,忙衝過去抓住他:


    “四少,醫生呢,醫生呢?陸少現在都沒意識了……”


    往來人隊伍裏一望,不見類似醫生長相的人,全是著特種兵服的迷彩軍人,或是著正規軍服的軍人,他又急了。


    “經年呢?”


    慕戎徵凝聲問。


    “在急救室。”


    “帶我過去。”


    “是!”


    阿坤應歸應,心下卻很疑惑。


    這位四少,至始至終手上牽著那個叫蔚鴦的小姑娘。


    這種時候了,四少出來辦事怎麽還帶著她呀?


    四少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色迷心竅了呀?


    真是太糊塗了。


    他為自家少爺不值。


    但他沒有多說其他,而是把人帶了回去。


    急救室病床上,陸經年靜靜躺著,死氣沉沉的,臉上罩著氧氣罩,手上吊著血袋和點滴,隻穿一件白色襯衣,早已被血水染紅……


    蔚鴦上前查看了一下,確定醫生隻給做了最基本的止血處理,中彈位置倒還好,這本來不是一個特別難的手術,一般的胸腔醫生都能做,怎麽會昏迷的呢?


    “怎麽樣?”


    慕戎徵低低地問。


    “我想知道醫院有給拍過片嗎?”


    蔚鴦看了一下陸經年的脈。


    “阿坤,有片子嗎?”


    慕戎徵轉頭問。


    “拍了,說是中彈的位置倒是好處理,問題的關鍵是一小片彈片紮在心髒表壁上,偏偏那邊又長了一顆血管瘤,想要取彈片,就得把那血管瘤一起摘除。但能動這種手術的,隻有心髒科的喬主任,可喬主任手受傷了,另外一個李醫生休假在外,正在往回趕……四少,你可有找到合適的醫生來救命啊……”


    阿坤一邊回答,一邊納悶地看,實在不明白四少怎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來鬧騰,因此回答的時候,他至始至終看得是慕戎徵。


    “我就是醫生,快拿片子給我看看。”


    蔚鴦一臉正色喝他。


    阿坤一聽立刻驚呼:“四少,別開玩笑了……她……”


    “快拿來。”


    慕戎徵跟著喝了一聲。


    “哎……”


    阿坤連忙去把片子給取了過來,遞給了蔚鴦。


    對著燈光,蔚鴦細細看了片子,片刻後,轉身對慕戎徵說道:“我可以做,你去讓人準備手術室,另外給我配幾個人手一起進去。”


    “你確定?”


    麵對如此肯定的說法,慕戎徵難免驚疑萬分。


    一個十六歲小姑娘,怎麽可能做得了這種高難度的手術?


    這簡直是驚天下之大怪。


    幾乎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啊!


    “我確定。這個手術難點是那個血管瘤,剝離起來是有一定困難,稍有不甚就會大出血。但,我可以。”


    最後三個字,說得無比自信。


    那份自信,會讓人忽略她的年紀和學曆。


    “好。我去讓人準備。你等在這裏。”


    慕戎徵轉身走出去,卻被急壞的阿坤給攔住了,這人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四少,這是性命攸關的事,你不能……不能……把陸少的命丟給一個小姑娘來開玩笑啊,這太拿性命當兒戲了……”


    那份急切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阿坤,經年是我的摯交好友,你覺得我會拿他的命尋開心嗎?如果你相信我,那請你也相信她。讓開。”


    慕戎徵一臉正色厲喝。


    阿坤看到四少說得這麽認真,隻得讓開,可是,心下還是不能相信,一個還在讀高中的渣學生,能做這種高難度的手術?


    完了完了完了,陸少這一次真是死路一條了。


    蔚鴦轉頭看睇著他快步走出去,不覺微微一笑,心下很高興他竟如此信她。


    *


    慕戎徵找到了急救室的負責人梁醫生,要求組織手術團隊準備手術。


    “恕我冒昧,能做這種手術的隻有喬主任還有李醫生,這位長官,你請來的是什麽醫生?要知道那個手術,隻要稍有不慎,就會斷送患者的性命。”


    梁醫生出於謹慎心理,勸道:“不如再等等,李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應該很快就能到……”


    “不用。我帶來的醫生我負責。”


    慕戎徵果斷拒絕。


    梁醫生無奈,隻得去配手術輔助人員:麻醉師,器械護士,巡回護士,一助……


    等這些人來到急救室,看到蔚鴦時,一個個麵麵相覷。


    一助是三十來歲的年青男子,也是一個資深的醫師,隻是不會做心髒方麵的手術,見此情況,直接翻臉怪叫:“開什麽玩笑,一個乳嗅未幹的黃毛丫頭,主刀動心髒手術?這是想讓我來劊子手嗎?我不幹……”


    調頭就走。


    麻醉師和器械護士、巡回護士,也要離開。


    慕戎徵見狀,麵色一沉,直接拔了槍,指著那帶頭的一助,寒聲道:“他媽的,馬上給我進手術室,不然我斃了你!”


    霸道之極。


    也凶悍之極。


    蔚鴦甚是無奈。


    這個人,蠻橫起來是真蠻橫。


    她忙上去壓下他的槍,“慕戎徵,別動不動拔槍……這世上很多事,不是靠暴力能解決問題的……我來……”


    遞去一個眼神,讓他稍安勿躁,隨即,她轉身時看向一臉驚慌的一助,指著他說道:


    “你,我不需要,一個不信任主刀的一助,根本不可能和主刀配合好。


    “至於這位麻醉師大叔,還有這兩位護士姐姐,請你們聽好了,我知道我年紀輕,你們無法相信我也情有可原,但現在有人命在旦夕,不能再拖,我需要你們幫忙。


    “你們放心,如果這台手術出了問題,任何責任由我來承擔……


    “在此,我懇請三位與我通力合作,救一救我的大哥……


    “對,躺在這裏的這個人是我大哥,如果手術失敗,我失去的就是一個至親,請你們相信我,我不會拿我大哥的命來開玩笑的……”


    說罷,她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三人互望一眼,眼神依舊是將信將疑的。


    這台手術,他們自然不想上,可是,這個小姑娘身後站著一個凶神惡煞似的軍官,如果他們不答應,麻煩可不小。


    於是,他們圍起來低低商量了一下,最後是麻醉師開口發了話,“既然你們非要這麽做,我們配合就是,但是,真要出了問題,和我們醫院沒任何責任。”


    “當然。”


    “立字為據。”


    “沒問題。”


    慕戎徵非常幹脆地和他們簽了字。


    這情景,看得阿坤急得想跳腳:完蛋了,完蛋了,陸少要成試驗品了……


    “一助剔除在外,其他人跟我進手術室……哦,對了,戎徵,借用一下徐為,他是你隊裏的軍醫,可以做一般的手術的對不對?馬上讓他來做我的一助。”


    手術有點複雜,蔚鴦想了想,還是親自找一個一助比較好,就怕中途會出現意外情況,她一個人不好收場。


    慕戎徵又是一驚,將目光縮成針芒再次逼視過去:“蔚鴦,你怎麽知道徐為是軍醫?我好像從來沒和你說起過這件事吧……”


    “呃……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快把人找來!我要用他。回見……”


    她避重就輕跟著麻醉師他們閃進了消毒室。


    慕戎徵又眯了眯眼,心頭疑雲重重,怎麽也想不明白,而現在是片刻也不能耽擱的,隨即吩咐道:“去把徐為找來。”


    “是。”


    張副官領命而去——他也在驚疑:蔚鴦怎麽變得越來越不得了了啊!


    *


    穿上手術袍,戴上手術帽和口罩,消完毒,走進手術間,蔚鴦看到她的這個團隊,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她,據說,這幾個人是本院最好的麻醉醫,和手術護士,因為值了晚班,在家休息,所以才逃過了這一劫。


    對於優秀的醫護人員來說,能和優秀的主刀一起共台手術,那是幸事,反之,和不入流的醫生合作,心裏難免會不痛快。


    蔚鴦巡視眾人,目光沉定,“從現在開始,請諸位心地旁騖把重心放在手術上。這個手術,說簡單挺簡單,說難也挺難,徐為……”


    徐為也已換了手術袍,就站在無影燈下。


    “到。”


    “我來和你說一說情況……打開胸膛之後,我會第一時間先剝離血管瘤,剛剛,我看了一下各項數據,基本可以確定:這顆瘤子應該還沒有惡化,屬於良性腫瘤。具體打開之後就能知道,而你需要做的是……”


    以超越當今醫學的專業知識,她說了說對這個病患的情況的看法,以及手術方式——這些技術,就現在這個時期而言,明顯是超前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手術室內眾人跟著院內專家做了不知多少手術,在聽完蔚鴦這番話後,皆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們都沒料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有如此高深而專業的醫療知識,現在雖然還不知她是不是在紙上談兵,但就她的診斷,以及相對應的治療計劃來說,那絕對是教授級別的。


    “徐為,你先在邊上看著,我需你時再搭把手……”


    “是。”


    徐為答應得無比恭敬。


    曾經,他以為這隻不過是一個不以眼的小姑娘,除了長得嬌美,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特點,營長看上她,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現在他開始明白了,這女孩子還真是非同一般。


    “好,開始吧……”蔚鴦看向器械護士:“消毒開刀部位……”


    “是……”


    “手術刀……”


    一把亮錚錚的手術刀遞到了她手上。


    蔚鴦凝神貫注,接到手上,再次拿起了手術刀,開始了她最最擅長的工作——刀破皮肉,直觀病杜,或巧於剝離,或去根剜挖,或細細縫合……她的手術技能從來是最出色的,也是最善於應付突發狀況的。


    一直以來,她就覺得,手術刀就是一把救命的刀,她能讓平凡的她,變得不平凡,讓生命變得有意義——每一個醫護人員,都是社會財富,他們能讓天下受疾病折磨的人,得到治療的機會。


    如果,a國境內沒有任何紛爭,她願意做一個普通的醫護人員,為世人解除病痛,這個職業,她覺得是一份令人肅然以敬的職業。


    可是,血淋淋的經驗告訴她,沒有一個安定和平的公共環境,醫生救人再多有什麽用,一場戰爭可以毀掉醫護工作者所有的辛苦。


    所以,這一世,她要做一個更有意義的人。


    徐為一直在邊上旁觀。


    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能服人的人,可是今天,他服了。


    這種高難度的手術,他是第一次參予,可是,明明很難完成的手術過程,卻在蔚鴦手上宛如兒戲一般:


    她,輕輕鬆鬆摘了血瘤止了血;不緊不慢了取了彈片,再縫合;最後穩穩得剜了彈頭,清理幹淨傷口……直到最後的縫合,她才要求他和她一起完成。


    整個手術過程曆時一個半小時。


    在這個過程當中,陸經年的生命體征一直很平穩,並沒有出現讓所有人驚慌失措的意外,反倒是提前完成了手術。


    “好了,手術很成功。患者的小命保下了。今晚上送加護病房看護,明天麻醉醒了,人就能清醒。大家辛苦了,謝謝通力配合。”


    每一台手術完畢,她都會向自己的團隊致謝。


    這一次也是。


    雖然,他們是臨時組建的。


    “蔚醫生,之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醫術竟如此了得,我們必須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麻醉師領頭由衷道歉。


    兩個護士點頭應和,“是啊是啊,照理說,依你這個年紀,醫大恐怕都還沒上呢,想不到你能做這麽複雜的手術……你太震撼我們了……”


    蔚鴦摘下口罩,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誇讚而驕傲,她的反應平靜之極,直視他們道:“出於對病人的考慮,你們的反對並沒錯……好了,把病人送出去吧……你們都是很不錯的醫護工作者……能和你們合作,也是我的榮幸。”


    說罷,淺淺一笑,她摘了無菌手套,扔到門口的醫療用品回收筒內,雙手插袋,往外而去。


    徐為緊跟其後,見她直接出了內手術室,而後沿著走廊往外走,一直走出外手術室,來到患者家屬等待的地方。


    *


    慕戎徵一直等在外頭,心緒很不寧。


    陸經年是他最好的朋友,現是更是他得力的財務管家,掌管著他的所有財產,他們之間,有著一種公私雜糅在一起的深情厚誼,所以,不管是於私還是於公,他沒辦法接受陸經年出事。


    尤其這一次事故,對方是衝他來的,結果卻把陸經年給連累了。


    要是那小子真出事,他會愧疚一輩子。


    之前,楊翦知道他讓蔚鴦進了手術室,氣得直罵他,說:


    “蔚小姐是有那麽一點小本事,可是這樣大一個手術,你讓一個小孩子去玩?虧你想得出來啊!


    “你這是在玩經年的命知道嗎?


    “經年要是真出了亂子,你說你在海濱的開發怎麽辦?


    “那個項目,你已經投進去半個家當,如果學過金融,或者你可以經手,可你沒有。


    “好好一盤棋,你這是要玩一個滿盤大亂嗎?


    “還有,你怎麽和陸家交待,怎麽和我交待?”


    為此,楊翦曾想衝進去阻止。


    他不讓,攔在門口,寒著臉,無比堅定地落下這麽一句話:“我相信她。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楊翦氣炸了。


    “你相信?你拿什麽相信?那隻不過是一個才上高一的高中生……你拿什麽給我保證?”


    兩個人就此在等候室內大打了一場,打得其他病人家屬紛紛躲避。


    最後,慕戎徵的額頭上的紗布被扯掉了,被打得鼻青臉腫——不要以為是楊翦本事大,全是他讓的——陸家和楊家是姻親,他們是表兄弟。他知道他緊張經年,所以才會急著阻止。


    但是他不能讓他闖進去破壞手術,讓著他打幾拳出出氣那也好。


    兩個人打了有十來分鍾,打得彼此都氣喘籲籲了,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直到心平氣和了,他才又說了一句:


    “楊大哥,說了你不會信,可是蔚鴦身上有著我無法想象的本事,她說能救就一定能救。你不要急,等一等好不好。如果蔚鴦真把經年治死了,大不了我用命賠他……”


    “滾!你的命,總司令稀罕,我不稀罕。經年可是我媽最疼愛的內侄,真要出事,我和你沒完……”


    楊翦一躍而起繃著臉在邊上坐著,沒有再和他多說話。


    慕戎徵也爬起來,坐到了另一頭,也一聲不吭。


    而張副官則開始給這兩位長官收拾爛攤子:清點打壞的東西,到時好作賠償——兩個大男人,稚氣起來是真稚氣。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著。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又十分鍾過去了。


    一個小時又三十分鍾過去了。


    手術門終於開,蔚鴦一身白長褂,急步跑出來。


    慕戎徵急急站起,卻什麽也不說,隻是雙目灼灼發燙地直盯著她看,想從她臉上搜索他想要的答案。


    蔚鴦在看到他時,愣了,先頓了一下,而後,步步逼近,指著那張被打得極度難看的臉孔,疑狐地問:“這……什麽情況?我就進去做了一場手術,你怎麽變成醜八怪了?”


    嗬,還有心思取笑他?


    可他一點也不氣,反而笑了,唇角一揚,眼底有水氣冒出來,一下濕潤了眼睛——因為他知道,經年沒事了,無他,她的心情很好,還知道嫌他,這足以說明他賭贏了……


    “喂,你笑什麽?我問你啊怎麽就變豬頭了?……楊參謀長,你……你也變豬頭了?”


    直到這時,蔚鴦才發現不遠處楊翦也掛了一臉的彩,一時語不擇言,把那位也給損了,而手指則在他們兩身上移來移去:


    “你們……這是……打架了?”


    徐為也看到,這是很明顯的事:


    “楊參謀長肯定是不放心蔚小姐給陸少動手術對吧……


    “營長,你幹嘛由著他揍你啊?你是不知道了,蔚小姐手術起來有多厲害,牛得我都想拜她為師了。


    “陸少的手術非常成功,已經轉去看重症看護室了。你們可以去重症看護室看他。一周時後就能轉普通病床……”


    徐為開出口來,皆是對蔚鴦的敬佩。


    楊翦愣了愣,原以為自己等來的肯定會是一個噩耗,想不到竟是這樣一個好消息。


    “治好了?”


    “是啊!血瘤成功摘除。虧得有蔚小姐,否則這種手術換作別人來做,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營長,蔚小姐的醫術簡直是世界級的。”


    蔚鴦聽著暗暗翻了一下白眼:哼,本姑娘本來就是世界級的好不好?


    算了,這事沒法解釋。


    “慕戎徵,你跟我來一趟,我得給你的臉處理一下傷口……楊參謀長,你敢打我男朋友,別跟著我,想治傷找別人去,我不給仇人治傷治病……”


    楊翦跟著,隻是想了解一下細節,結果被小姑娘給狠狠瞪了一眼。


    他頓時尷尬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麽和人家搭話了。


    哎呀,他他他怎麽就和這小姑娘結上仇了呢?


    那以後還怎麽找人家治夫人的頭痛病呀?


    慘,這下要完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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