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爽極了,蘇冉姐,你把這幾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懟得太爽了。”


    蔚鴦跑了下去,抱著蘇冉直笑。


    她本來就挺喜歡蘇冉的,這位姐姐,本事好,脾氣直爽,現在越發喜歡,這般一心一意愛護她,越發讓她喜歡了。


    蘇冉笑著捏捏她的小臉,“咦,原來你在看好戲啊……怎麽沒下來親自懟他們?”


    “讓我的管家懟,更能讓她們憋屈。”


    蔚鴦嘻嘻笑。蔚老太太很自以為是,被“底下人”懟,更能氣到她。


    “現在蔚文已經知道小慕就是裴四少,這往後頭,他隻能憋屈著過日子,這樣挺好,你們在蔚家受委屈這麽多年,往後可以揚眉吐氣了。”


    蘇冉突然發現蔚鴦赤著腳,“唉,小蔚鴦,你怎麽又赤腳,快回去穿鞋,要是受了涼,四少會怪我照看不周……我欠四少的人情就還不清了。快快快,上樓去……”


    蔚鴦嘻嘻笑著跑上了樓去。


    關於蘇冉欠了四少什麽人情,蔚鴦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今天又將是美好的一天,心情暴爽。


    曾經的十六歲,如噩夢;如今的十六歲,每一天都很精彩。


    *


    這一天的學校生活一如平常的忙碌。


    傍晚,電鈴響起,蔚鴦衝出校園,在坐上蘇冉來接的車子之後,去了權家別墅,地址:西城郊區玉苑。


    權珍的父親就職於鄰州政府,是那裏的法務部部長,而權夫人在做一些皮毛生意,權家在市區有一層公寓房,那是軍政府分配的產業,權珍一直住在那裏,但權夫人憑著自己的生意掙了不少錢,就在西城郊區玉苑買了別墅。權夫人母子一直住在這裏,而權部長回來後也會住在那裏。


    抵達那邊時,蔚鴦瞅了瞅小區大門,很氣派,有門衛看著,根本不讓進。


    蔚鴦讓門衛打了電話進去,說要拜見權珍小姐。


    門衛打了電話,回了一句:“權小姐不在,權夫人帶著去瑞都治療了……”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奇怪?


    想想前世,權珍可是被她權夫人害死的,那個女人怎麽會帶蔚鴦去看病?


    權珍摔傷一事,肯定有蹊蹺!


    回到家後,她立刻把蘇喆叫了來:“阿蘇,幫我去查看查看,據說權珍病了,我去拜訪,卻被告知不在家,送去瑞都治療了。明明最好的醫院在溫市,他們卻舍近求遠,這事有問題。我擔心權珍會有危險。”


    “能有什麽危險?”


    “比如說,被人軟禁了……必須查到她人現在在哪,我要確保她平安沒事。”


    蘇喆不太明白蔚鴦的擔憂從何而來,但一切照辦,“好,晚上我去查看。”


    *


    晚飯後,蔚鴦沒有急著去練功,而是跑去了司小北家,終於見到了司小希。


    這小乖乖可開心了,膩在她懷裏直嚷嚷:“小媽媽,你怎麽一直沒來看我呀?”


    說來蔚鴦心下有點歉然,最近太忙了,忙得把這孩子給忘了,這會兒瞧見她消瘦蒼白的臉孔,她過意不去極了,抱著她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以後啊,我一定天天來看望小乖……”


    “沒關係沒關係。小媽媽隻要記得來看我就好。”


    司小希自然不會怪媽媽的,媽媽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她很清楚的,將心比心,暫時把她拋在身後,這是人之常理。


    “小乖,來,讓我給你看一下脈。”


    “嗯。”


    司小希乖乖伸出纖細的小手。


    蔚鴦給看了脈,那詭異的脈相,讓她糾心極了。


    這樣一個嬌美的孩子,怎麽就走到了油盡燈枯的境界?


    她差點哭出來,可是又怕影響到小乖的心情,隻能笑著抱著她講故事。


    小乖聽她講了幾個後,說:“我喜歡小爸爸給我講故,他講得故事都是我從來沒聽過的。小媽媽,小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再陪我講故事啊……”


    蔚鴦故意嗔道:“那我講得就不好聽了嗎?”


    小乖嘻嘻笑著抱著,“好聽好聽,小爸爸和小媽媽講得都好聽……”


    這天,她放下一切陪著小乖很久很久,回去已是半夜。


    蘇喆查探已回,正在書房等候,“我去權家查看了,權珍的確不在家,家裏空無一人……”


    “那你有查權夫人嗎?”


    蔚鴦急聲打斷。


    “權夫人不在溫市,去了瑞都。同行有權珍,機場那邊她們的購票信息。上周四,晚上的飛機飛去了瑞都。至於到了瑞都後,去了哪家醫院,現在還在查。溫市這邊有查到權珍住過院的信息……住院四天而後去的瑞都。瑞都的骨科很著名,那倒也是事實。真要去那裏看病,這也說得過去,蔚鴦,你到底哪裏覺得有問題了?”


    難道權夫人真的是出於好心,把權珍送去了瑞都治病?


    是自己在瞎想?


    “權家在溫市有房產嗎?”


    “有的!”


    “那就再去查。必須把權珍的下落查出來。”


    “是!”


    *


    蔚鴦生活又開始忙碌起來,沒一刻是空閑的,練功,練槍,練體能,做試卷,陪著小乖講故事,從早到晚,每一分鍾的計劃都排得滿滿當當的。


    蔚蘭沒有再來打擾她,沈文清也沒有再來算計她,她的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唯一的牽掛是:權珍。


    誰知兩天後,她卻給學校雷老師打來了電話,問具體考試時間,她說她盡量會在考試前回來。


    雷老師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蔚鴦,她懸的心算放了下來,但是,隱隱地,她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


    周六,校內英文競賽啟動,蔚鴦考得很輕鬆。


    周日,蔚鴦一整天都在學校,接受雷宇老師特別安排的考試,一天時間,她把高二期末試全給考了一遍,雷宇老師則批了一天的試卷。


    傍晚時候,成績出來了,總分700分,她考了660分。


    這對於一個從來沒上過高二課程的人來說,簡直好到驚天地泣鬼神。


    通過這次考試,雷宇終於明白了一件事:蔚鴦當真是百年一遇的鬼才,和司政北一樣,可驚豔曆史。


    “蔚鴦,和我說實話,為什麽突然之間想跳級考?”


    考完試,師生進行了一番深談。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高中課程上。我想去學其他我應該學的東西。”


    “那你和慕戎徵是什麽關係?慕戎徵就是裴司令家的四公子吧……那背影,我看出來了。”


    對,雷宇認出來了,聯係前事,他依約覺得蔚鴦和慕戎徵之間有著某種關聯。


    蔚鴦知道老師眼尖,這是瞞不過的。


    “老師猜得沒錯,慕戎徵就是裴四少……”


    不作任何隱藏,她答得坦蕩,老師真誠相待,她不想有所欺瞞。


    雷宇起了憂思。


    誰沒年輕過?


    誰沒衝動過?


    慕戎徵的心思很明顯:是看上蔚鴦了。


    “你要跳級考的另一個原因,是不是他?高中裏是不能談戀愛的,所以你才要跳級考?為了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


    嗬,老師是何等的睿智?


    蔚鴦輕輕一笑,“也許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但是,他不是全部的原因。”


    “能告訴老師其他原因是什麽?”


    雷宇直言相問。


    蔚鴦微微笑,正襟危坐,認真回答道:“老師,我雖然年輕,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未來,嫁人不是我的全部人生。我要是做一個價值的人,而不是附屬。慕戎徵他懂我,並且願意放任我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的。他……”


    提到這個人時,她神情有點羞澀,“他很優秀,而我會把自己磨練成像他一樣優秀的人。老師,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他,讓所有人看到,我一點也不比他差。”


    這是一句無比莊重的宣告。


    雷宇看明白了,蔚鴦喜歡那個年輕的軍官,並且,已經以他為榜樣。


    他有點擔憂,同是又很驕傲:這個丫頭,當真與眾不同,能力又扛扛的,說不定將來真得可以成為一股可以影響到a國發展的力量。


    “好,我去給你推薦報考!”


    *


    周一,校內英語競賽成績出來了。


    第一名有兩名:司政北,蔚鴦,100分;第二名90分,柳瀚笙;第三名84分,沈文清;第四名80分,蔚蘭……第五名後,就是70分以下的成績,分差非常大,從中可以看出學生的個體差距有多厲害。


    看到自己這個成績,蔚鴦一點也不意外,倒是司小北這成績讓她很驚訝,如此成績,足見他的智商有多高了——這個少年真是不得了。


    沈文清在紅榜前駐足良久,聽得同學們一個個驚歎蔚鴦的成績,心如刀絞,16分這個分差,令她從神殿隕落,對於蔚鴦的恨,她又加深了幾分。


    蔚蘭看著那成績,氣得心肝疼,為什麽她會變得如此優秀,為什麽自己處處被比了下去?


    最近,父親一直在想,要怎麽成就蔚鴦和裴禦洲的好事,父親這是為了他的官位著想,可是她不甘,她不甘。


    蔚鴦要真的和裴四少成了好事,那她這輩子就要矮人三分。


    這種事,她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可是,她要怎樣才能毀掉她呢?


    這天傍晚,沈文青把她找了去,笑著問:“我們有法子讓蔚鴦那臭丫頭身敗名裂,蔚蘭,你來幫忙點把火吧……”


    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但是,基於這個人慣喜歡過河拆橋,她自然得防她一手,問得很謹慎,“怎麽點?”


    “放心,保重不會燒到你。到時會有人找你問事情,你隻要如實回答就可以了……”


    “問我事情?什麽事情?”


    “時機到了,你就能知道。”


    *


    蔚鴦很忙,也隻有到夜深人靜躺在床上時,會很想念慕戎徵,想著他現在在幹什麽,是在忙著任務呢,還是和他一樣,躺在行軍床上,想著她。


    有時候,她也會憧憬一下他們的未來,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可以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正正經經地居家過日子,那會是怎樣一個滋味。


    未來啊,會是怎樣的呢?


    誰知道!


    和記憶裏的不一樣,那是肯定的。


    *


    慕戎徵也在忙。


    他忙得是槍林彈雨。


    南江的東南邊,有一平山山係,過了平山山係,有一片高原,那裏有三個少數民族部落,百餘年前歸a國,後來隨著a國的分裂,那裏那三個部落就分裂了出去,各自為政。


    此次,慕戎徵被調派去平山,是因為軍部得到確切的消息,毒宗長子荀蒼就藏身在那三個部落當中。


    他的任務是:緝拿荀蒼,武力威逼三大部落回歸南江。


    三大部落,分別為:雲山族,嗒兒族,布拉族。


    慕戎徵從溫市離開後,直飛平山,和自己的金剛狼營匯合,隨即和平山分區軍部取得聯係——傳達上級部隊,此次行動,他是總指揮。


    按理說,以他的級別,是做不了分區軍部的指揮官的,但是,總司令故意給了他這個特別指令,為的是什麽,他很清楚:立戰功,樹軍威。


    第一天,他心懷一片誠意,帶著金剛狼拜會三族,請他們交出荀蒼。


    雲山族說:“人在嗒兒族。我們見過荀蒼餘孽曾在嗒兒族出現過。”


    嗒兒族說:“荀蒼是來過,但被我們趕跑了,現在在布拉族。要找人,就得問布拉族。”


    布拉族叫屈:“這是汙蔑,布拉族最恨毒販,怎麽可能包藏荀蒼?”


    他們都不承認自己和荀蒼有勾結。


    兩天外交,毫無進展。


    慕戎徵不想多廢話,第四天,攻下雲山族,在雲山族隱密處,發現了地下治毒工廠;第六天,打下嗒兒族,捉住了荀蒼身邊的親近;第十天,布拉族投降,他們族中沒有製毒行為,但是,他們被南江雷厲風行的軍事行動震撼到了,願意主動歸附南江。


    在期間,慕戎徵把荀蒼的餘部盡數緝拿,唯獨沒找到荀蒼。


    但是,他在十天內,收複了平山盆地三部,這鐵血手腕,這份軍功,再次成為他了軍旅生涯上的奇談。


    也正是這一天,張副官查到了一個要命的信息,飛也似的跑進臨時指揮站,滿頭大汗地對慕戎徵匯報道:


    “告報,營長,不好了,荀蒼已經查到蔚鴦小姐的下落,兩天前,喬裝改扮後帶了一支雇傭兵去了溫市。他要對付蔚小姐……這是他留下的挑釁信……”


    他把剛剛查到的資料遞了過去。


    上麵用血寫著這麽一句話:


    “慕戎徵,等著,我會把你的女人跺成肉餡,做成包子,發給你的士兵免費吃一頓人肉包子!”


    慕戎徵盯著那殺氣騰騰的字跡,不由得心髒發緊,背上生寒,目露凶狠,轉身跑出去時厲聲下令:“三大部落的歸附事項,由分區司令部全權接管,金剛狼特遣隊跟我回溫市捉拿餘孽荀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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