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番,海濱之所以會著急地在這個會議之前拍賣地皮,政府部門一是想招商引資,二是想把地皮預先炒熱起來,他們故意抬高了地皮的價位。


    其實,大家都在賭。


    市政府在賭:如果重點開發放在瑞都,那麽海濱市的開發,在未來五年內是沒有多少商業投資的,市政府若能賣掉一點地皮,就是在引進客商,促進經濟發展;如果海濱市會被重點開發,那麽巨額的地皮天價已開先例,往後海濱的地皮就會水漲船高。


    商人們也在賭:海濱若被開發,他們就等於先占了一個先機;如果不是重點開發,他們就有可能掙不到多少好處。


    換而言之,那麽多人跑來海濱,砸下巨資,但為了得一個發展的機遇。


    這個機遇,可能是跨時代的。


    最終,它落到了慕戎徵和楚驍遙身上!


    意外嗎?


    對於慕戎徵來說,這不是意外,一切都按計劃在走。


    但是,蔚鴦的未卜先知,與他們卻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你到底怎麽猜到的?”


    陸經年要稀罕死了。


    “不能賣。那塊地皮是整個十八灣當中最好的一塊商用地皮,得拿來建四海海港……”蔚鴦堅決不同意,“楚先生呢?慕戎徵,你得和他好好說一說,那塊地皮賣不得……”


    她起初是急切的,說著說著,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之後,聲音越說越輕,隻因為慕戎徵望向她的眼神,已然帶上深深的疑惑。


    “知道誰要買嗎?”


    他瞟過一眼後,淡淡問起陸經年。


    “這個他沒說,反正,他非要見到你們,催著要把正式合同給簽了……”


    “好,你去把人領來這裏!就在這裏簽約。”


    “好嘞,我這就去!”


    陸經年去了。


    慕戎徵轉頭看蔚鴦,又輕輕捏起她那滑溜溜的腮膀子,臉上盡是若有所思,“小鴛鴦,你一次又一次語不驚人死不休,難道不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蔚鴦陪笑,救回自己受虐的小臉說:“我……我沒什麽可解釋的……哎呀,我肚子疼想上廁所……”


    調頭要閃,卻被他給拎了回去。


    “解釋完再上,過來……”


    他拉她,往樓上走,沒一會兒進了房間,熟門熟路來到寫字台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那紙上畫著一張圖,可不正是昨下午她畫的那張。


    哎呀,不好……


    “我的房間裏肯定不會有人進來,所以,這張圖百分之一百是你畫的,來,給我說明一下,你怎麽做到把十八灣規劃得這般合理的?”


    眼神如針芒。


    她的頭皮一下全麻了。


    那上麵的十八灣,她是根據十四年後的海濱市畫出來的——電視上放過這樣一張平麵圖,她隻是憑著記憶描了出來而已,根本不是她規劃的好不好……


    “我……我隨便畫的。”


    她湊過去想拿過來毀掉。


    十八灣的規劃肯定有一個總設計師,她現在把它畫出來了,那就是在擋那個總設計師的財路。


    “隨便規劃一下,就能把這塊地皮規劃的這麽出色?”


    一個十六歲的大小孩,腦子裏不是應該隻有數理化嗎?為什麽她會懂城市規劃?


    這小丫頭當真是越來越讓他費解了。


    “還我。”


    可他把手揚得高高的,這人,個頭高,四肢又都長,他故意為難,她哪夠得著?


    “真的是隨便畫畫的,不能當真……”


    “可我覺得挺好。並且可以並入十八灣開發項目上去。”慕戎徵睇著,很希望她能告知他實情,“蔚鴦,你真不打算和我說說清楚嗎?”


    說什麽說啊?


    這沒法說。


    “沒!”


    她果斷扔出一個字。


    慕戎徵眼神幽了一下,很想動以武力,可是,又想到了姨丈曾經說過的話:“男女相處,貴在你情我願。心意這東西,半點強求不得。”


    雖然他有點鬱悶,她對他總歸是沒有給付全部的真心,也沒有給予全部的信任,但是,他又想了想,他們相處時日較短,她會有所保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好像他對她也藏起了自己的私密……


    “沒關係,今天你可以不說,總有一天,你會願意說的……”他不生氣,並且有的是耐性,說著,他揚了揚那紙,“但這張圖很有用,我沒收了……”


    “……”


    當著她的麵,他將那紙一折再折,塞進了自己兜裏。


    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麽?


    她的心,這才稍稍安了一下,他的眼神卻又深玄了起來:


    “現在,我們來說說另外一件事……”


    蔚鴦眨巴眨巴大眼,思來又想去,確定自己昨天隻做了這麽一件有違常理的事,這人怎麽又擺出了一副想要逼供的架勢?


    “還有什麽事?”


    瞧這陣仗,她怎麽覺得事情還挺大呢!


    “那天在東山,聽說你寫過一封信,讓一個名叫大虎的人來給我送信,對不對?”


    他終於提到了這件事。


    事實上,從一大早開始,他就想問,但是,他不想把氣氛搞得過份沉重,所以一直憋著,現在,既然問了,那就一股腦兒全問了吧——這件事,他總歸是要弄清楚的。


    “對,我怕你找不著我,就寫了一封藏頭信,想讓我來救我……”


    她點頭。


    “信的內容還記得嗎?”


    “記得!”


    “說來聽聽。”


    “你容我想想。”


    蔚鴦回憶了一下,然後一字不差的把那段內容給敘述了出來:


    “親愛的,我隻想和你朝朝暮暮,在家時我就和你說過,東西我已經藏好,山洞在哪你不知道,財產真的一點也不重要,隻願,神仙佑我無事,點十萬塊錢到約定地方救我吧,隻許一個人,今晚12點,否則,你的秘密將全部外泄。”


    慕戎徵靜靜聽罷,轉頭在紙下寫下,沒一會兒,就把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抓了出來:“我在東山財神殿(點)”,後麵的可以忽略無計。


    “哎,你還真看出來了呀?還這麽快!”


    蔚鴦很是驚訝,這個男人的大腦真不是蓋的。


    慕戎徵斜以一眼,拎起那張紙,指著上麵寫得特別大的“秘密”兩字,有力地問道,“現在,麻煩你和我說說看,我到底有什麽秘密落在你手上,聽說你還想用這些秘密和他一起搞死我……有這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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