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城外特戰營接到指令,連夜進城,團團圍住了青龍幫。


    這一夜,青龍幫的幫主趙誌榮新納了一位姨太,事發時正壓著嬌滴滴的小娘子風流快活,做夢也想不到會禍從天降。


    這一夜,趙誌榮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位大佛,居然不顧及他還有一位在軍職在身的兄長,說斃就將他斃了,子彈穿腦而過後,雙眼瞪直,死不瞑目。


    這一夜,青龍幫上下共四十餘眾,皆被拿下,無一幸免,同時被斃掉的還有副堂主王順。


    這一夜,慕戎徵親臨,親眼看到趙誌榮和王順死翹了,這才坐車離開。


    這一夜,在溫市囂張了十餘年的青龍幫就此覆滅,罪名是:裏通亂軍。


    這一夜,槍聲響絕城北,令無數市民開窗北望,一個個都在那裏怪問: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打仗了嗎?”


    “好好的怎麽有槍聲?”


    誰能猜得到,這一夜的驚變,皆是因為青龍幫的副堂主王順開罪了一個不起眼的女學生,於是某個手握軍權的男子,勃然一怒,痛下狠手,拔了這顆城北的毒瘤。


    *


    慕公館座落在城南,和城北隔著大半座溫市,青龍幫發生驚變時,城南的人自然不知道城北發生了什麽。


    晚上十二點,蔚鴦正在複習功課,門外頭一陣聲響,應是慕戎徵回來了。


    她從書本上抬起頭,想到今晚上又得和他同床共枕,整個人就跟著緊張起來,心裏煩的很。


    哎呀,他沒事不回營地,怎麽老混在小公館,真是叫她頭疼。


    沒一會兒,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門開,慕戎徵走了進來。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他看到蔚鴦躺在床上,嘴裏咬著筆。


    “睡不著,做題。”


    慕戎徵沒再說什麽,先去了洗浴間又洗了一次澡,然後鑽進被窩,將擱在床上的小桌子端了,燈一關,把她拉過去抱在懷裏,在她的驚呼聲中下了一道簡單的指令:


    “很晚了,不管睡得著,還是睡不得,都得睡了……閉上眼睛,聽話……”


    “……”


    這人就是這麽的霸道。


    他身上裹著一層很好聞的薄荷香,是她喜歡的味道,但是,她不喜歡被他抱著,總怕抱著抱著他就上火了,畢竟正當血氣方剛。


    經驗告訴他:他不吃素,且特別好葷:重點,葷的不行,一夜三次郎,能把人折騰到像是撒了架——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她不知道,反正,此人特別好這一口。


    平常看上去是個禁欲男,實際上是隻禽獸——在外一種人格,在家另一種人格,恐怖的不得了。


    幾次三番,她想從懷裏逃出來,可是,不行啊……


    “你要是再動來動去亂磨蹭,我克製不住,可不知道要幹出什麽事來?如果你這是想和我共赴雲雨,可以,我願意馬上能成全你。”


    黑暗中,男人懶懶吐出一句話,字字透著威脅。


    她哪還敢再動,隻得幹幹一笑:“你不覺得這樣抱著睡,很不舒服嗎?”


    “嗯,全是一堆骨頭,的確沒被子來得舒服,所以讓你多吃飯多長肉……但,現在隻能湊和了……”


    “……”


    他他他,他這是把她當作抱枕了嗎?


    還湊和?


    她暗暗磨牙。


    “那你可以去抱被子睡,或者,明天我給你去買一個很肉感的洋娃娃,大狗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已有個現實洋娃娃了,不需要再花這個冤枉錢。”說話間,他還在黑暗中捏了捏她的小臉:“商店裏的洋娃娃、大狗熊捏上去可沒這麽滑膩……”


    蔚鴦頓時一臉黑線:“……”


    他還真把她當玩具了?


    哼……


    “不想做我的洋娃娃?”


    “我又不是玩具。”


    “那你快點長大,我讓你當我女人,長夜漫漫,就這樣蓋棉被純聊天,有點辜負春宵。”


    哎呀,這個大壞蛋,說著說著還往她耳邊吹起熱氣。


    她是最怕癢的,不由覺渾身顫了顫,忙去捂耳朵,覺得這話題太敏感,還是不要再談下去了,立刻轉移話題:


    “哎,你去把王順怎麽了?”


    “儆猴了。”


    莫名,她背上一陣惡寒。


    這個抱著她的男人,殺起人來絕不心慈手軟。


    有點可怕。


    “你的身子在發顫。”


    他突然這麽指出。


    “……”


    “我隻殺壞人,不會傷你半分。你放一百個心。”


    這算是安撫嗎?


    可她還是有點怕的。


    畢竟他殺過不少人,萬一哪天她開罪他深了,說不定也會被他一槍嘣了呢!


    後來,也不知怎的就睡了過去。


    *


    天亮,醒來,床上沒有那個討厭鬼,掀開被子,腳上還真消了腫,不疼了,再細一看,好像上麵已經新抹了一層藥膏——是他給抹的?


    她怔怔看了看,下了床,去扯開漂亮的簾子,往下望,隻見那個男人正坐在露天吧台前喝著咖啡,看著報紙。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襯衫,配的是黑褲子,一身純黑,襯一張冰冷的臉孔,神秘發寒,偏生陽光照在他身上,泛出了一層暖暖的金光,以致於在他抬眸望向她時,好像多了幾分暖色,連眼神也是溫柔的……


    這樣的他,好像能勾魂。


    她的心,漏跳了兩下。


    “既然醒了,洗漱洗漱下來,陪我用早餐……”


    “你今天不用去軍營嗎?”


    “之前告了一個長假,還有三天,周二回軍營。快下來。”


    “哦……”


    她應著,心下念著:三天,三天,也就是說這三天,她得和他朝夕相對。


    去洗手間洗漱,對著鏡子時,她的腦子裏唯一能想到的是:怎麽逗笑慕戎徵?


    現在,這是頂頂緊要的事。


    她是真不懂他,那張臉怎麽一天到晚一成不變的?


    喜怒哀樂都一種表情,那得多無趣啊!


    *


    彼時,杜粵醒了,起來時發現窗開著,紅木桌上多了一件紮得漂亮的禮物盒子。


    昨晚上房裏沒這東西呀?


    哪來的?


    他打開一看,嚇得渾身發抖。


    是根血淋淋的手指頭。


    上麵另附著一張字條:王順的手指,敬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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