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向鷹沒什麽反應,蚊子和六指一起跑了過來。他們和程垂範一起將架子抬到了廠房的正門口。


    把架子抬過來,所有人就都明白了程垂範的用意。可是,相對廠房的高度來說,一米五的架子還是太低了。


    “抬到側牆的位置去看看。”薛瑞建議道。


    王向鷹趕忙出手抬架子。胡誌豹也幫忙。一頭兩個人,四個人將架子往廠房側牆抬去。程垂範與薛瑞一起目測,誰的心裏都沒有底。


    幾個人都到了廠房側牆位置。王向鷹和六指把架子放平了。程垂範腳一抬,踩在架子中間的橫檔上,上到架子上,而後慢慢地直起身子。


    “給我當心點,垂範兄弟。”胡誌豹提示道。


    “放心。”程垂範雙手扶牆已然安全多了。這時,程垂範試著舉起一隻手來,便夠著了廠房的屋簷。


    “就是這樣,也還是上不去呀。”蚊子有點急。


    “已經夠了,”程垂範道,“拿我人做梯子,踩在我肩上就可以上屋頂。待人都上去了,再把我拉上去。向鷹你先上來試試。”


    “好勒。”王向鷹應了一聲,立即利索地爬上架子。其他人都用力地扶住梯子。


    王向鷹上了梯子之後,程垂範就蹲下了身子,王向鷹便雙腳踩在程垂範的肩膀上,同時雙手扶牆,隨著程垂範慢慢起身,他也緩緩上升,直至大半個身子都高出屋簷,這時他雙手撐在屋頂上,支撐柱身子的重量,一隻腳離開程垂範的肩膀,搭在了屋簷上,稍稍用力,人就上到了屋頂。


    “好樣的,向鷹。”胡誌豹讚道。


    “向鷹兄弟,你再選個位置把其中一塊雨棚掀了。要仔細查看橫梁所在的位置,不能踩空了。”程垂範吩咐道。


    “好。”隻是這個時候王向鷹才知道忘了帶工具上來。


    “我們都沒想到帶工具來。”薛瑞道。


    “誰會想到帶工具?”胡誌豹懊惱地道。


    “等等,我去找找看。”六指道。


    “隻要是柴刀,鐵錘,甚至一根鐵棍都行。”王向鷹道。


    “我知道。”


    幾分鍾後,六指返回,手裏拿著一把柴刀。他遞給程垂範,程垂範接著遞給王向鷹。


    “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要用柴刀砍頂棚。”程垂範提示道。


    “我是把柴刀當撬棍用。把雨棚一端的釘子撬開,才能將雨棚掀起來。”王向鷹道。


    很快,雨棚便被王向鷹掀開了一塊。王向鷹試著用手摸清楚了橫梁的位置,以及立柱的位置,這才把信息告訴程垂範。


    “大家再等一等,我換個位置掀開一塊雨棚,我們就可以沿著立柱滑下去。”


    “太好了,”程垂範道,“我剛才還想沒有帶繩子來,沒法下去呢。”


    ……


    蔣孝才家裏,擺在屋外的那些桌子上的碗筷已經收拾好了。客人該走的都走了,遠親走不了的,有坐在屋外聊天的,也有在堂前看大家劃拳鬥酒的。


    同一家族的村裏人也有留在這裏幫忙收拾東西的,碗筷要有人洗,借來的桌子要及時還回去。


    三張拚在一起的桌子旁的位置空了好幾個,這是酒量差的人借上廁所的名義溜走了。想到溜走是明智的,酒量不行,在這種場合硬撐,隻能說是找死,醉死都活該。


    劃過拳鬥過酒的人都清楚,喝酒喝到這個份上,有些人就會合起夥來玩人,直至把你玩醉為止。


    這就是為什麽有人喝酒會猝死,喝酒會喝得當場吐血的緣故。


    反正那個時候沒有責任意識,喝酒喝死說出去也是活該,不會像現在,因為喝多了酒摔一跤都要找陪酒的人的麻煩。


    嚴東升已經下桌了。他本來就不喝酒。請他到這種桌子坐是對他的一種尊重。而對不喝酒的人來說,坐在這種桌子旁也是一種受罪,提前下桌是必然的事。


    施斌,陸海,黃宗隆就不一樣,他們酒量大,又好酒,加上學會了叫拳,哪還舍得下桌的?喝到最後三個人組團向蔣孝才家族的人(包括遠親)挑戰,這喝酒的氣氛就更好了。


    “這裏,我,算我失禮了,主要是開心,開心,”施斌酒喝高了點,那往一頭梳的頭發也被他用手搞亂了,“不要覺得我們狂哈,孝才,孝泉兄弟。”


    “怎麽會?”蔣孝才道,“施先生這是入鄉隨俗啊,這是看得起我蔣孝才。比拳不比量。”


    “對,比拳不比量。反正我們隻能是三個一組。你們點三個跟我們叫拳,三拳兩勝。光頭,疤子,你們倆虛不虛?”四個人來蔣村,說好了不叫對方的外號,酒上了頭,就什麽都不管了。


    “虛個屁,”陸海很粗魯地道,“我光頭是會虛的人嗎?他媽我先上,我先撂倒他們兩個再說。”


    “艸,海子,”李大山很不服氣地道,“你以為是幹架啊,撂倒我們。叫拳我可不虛你。我們先對一拳起。”


    “行。”蔣孝泉道,“第一組就你,吳軍和小朱和他們對。他媽務必給我贏哈。”


    “不贏三杯酒我都喝。”李大山說得無比豪邁。


    “有這麽吹牛的嗎?”黃宗隆道。


    “我吹牛?不信,我背著手和你叫拳,我人不看你,你也輸。”李大山向黃宗隆挑戰。


    “好!大山有骨氣!”一旁看熱鬧的人叫道。


    “艸,還有這麽牛逼的,”黃宗隆當即就火了,“光頭,你讓一讓,我看他怎麽不看我人也能叫贏我的拳?”


    於是,黃宗隆不等陸海點頭答應,就伸出手與李大山叫上了。


    就見李大山果真牛氣地將右手放在背上,頭轉向一旁並不看黃宗隆,嘴裏喊著“三生高照,四季發財,五魁首”或者“六六大順,七個老喬,八福壽”,伸出的手指頭變化多端,與黃宗隆叫板,第三下就抓住了黃宗隆的指頭的個數。


    黃宗隆出三個手指頭叫“六六大順”,李大山出五個手指頭叫“八福壽”,五加三等於八,黃宗隆輸。


    “服不服,服不服?”李大山很開心地道。


    “我服個屁,純屬瞎碰!再來,我替光頭叫!”黃宗隆哪會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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