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廉忠和方秋榮家長聽羅佳華這麽一說立即出了寢室。待兩個人走出寢室,羅佳華則快速的在方秋榮的床鋪上翻找,因為什麽都沒找到,目光便集中在放在床鋪一頭的一個木頭箱子上。這個木頭箱子既然放在方秋榮的床鋪上,自然便是方秋榮用來放衣物的箱子。一把小鎖把箱子鎖了。


    羅佳華猶豫了片刻,立即從腰間取下手銬,用手銬將小鎖砸開,而後在木頭箱子裏翻找,很快便找到了方秋榮藏在木頭箱子底下的兩封信。他把信收起來放進口袋。正準備關木頭箱子時,注意到衣服底下還有一本小本子,便拿起來翻了翻,隻翻了兩頁即刻把小本子也塞進了口袋,這才走到寢室門口等候蔣廉忠他們到來。


    羅佳華走到寢室門口便看見四個人往這邊趕來。他還注意到有好幾個教師站在教室門口往寢室這邊看。也有學生透過窗戶往這邊看。


    羅佳華象征性地問了小燕子和方秋榮班主任幾個問題。


    “我這邊要立即回派出所做材料,同時要第一時間向公安局匯報,你們如果了解什麽新情況務必及時和我聯係。”羅佳華道。


    “羅所長,我是真沒有想到方秋榮會失蹤的,假條您也看了。”方秋榮的班主任已然意識到問題的嚴肅性,“有一點我要補充,在方秋榮請假的頭一段時間,方秋榮已經有點狀態。”


    “狀態?什麽狀態?”


    “最初是嗜睡。無論是早上還是下午整節課都趴在桌上睡覺。”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羅所長。”小燕子插話道,“一開始我以為秋榮感冒了,可她既不咳嗽也不發燒,而且臉色蠟黃。”


    “這和方秋榮失蹤有什麽關係?”羅佳華很威嚴地道。


    “我覺得有關係。”小燕子很執著地道,“因為過了一些日子秋榮出現了更奇怪的現象。”


    “什麽現象?”方秋榮的父親急急地問道。


    蔣廉忠也看著小燕子。


    “總是洗身子,一直洗身子。原來臉色蠟黃,因為總是洗身子,臉色變得慘白。嚴重的時候她一天要換三四條短褲。”


    “我說你們淨扯這些幹嘛?”羅佳華擺出不耐煩的樣子。“方秋榮失蹤,你們要提供的是,她有和什麽人吵架鬧了矛盾,或者有什麽陌生人來找她。這樣的信息才有用啊。女孩子初潮,來月經,臉色蠟黃或者總是出血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我覺得……”


    “好了好了,你小孩子就別給我添亂了。我沒有時間聽這些無用的信息。”說著,羅佳華向他的警車走去。


    “辛苦羅所長了。”蔣廉忠說道。


    羅佳華頭也沒有回。


    “所長哪有這麽當的?”方秋榮的班主任看著羅佳華開著車子離去。


    “連我都覺得這些信息是很重要的信息,”蔣廉忠吸了一口氣,“畢竟這都是不正常的現象。燕子同學你再說詳細一點。”


    “那我要問叔叔一點,”小燕子看著方秋榮的父親道,“您女兒嗜睡這一段時間她媽媽知道嗎,他跟我說是感冒還說她媽媽帶她去看過醫生。”


    “根本就沒這回事。”方秋榮的父親道。“那段時間我們忙著收割稻子,如果她媽媽帶她去看了醫生我還不知道嗎?”


    “那她媽媽知不知道她總是洗身子。”


    “這個……我就不清楚。”


    “關於這一點,程垂範老師叫我關注過。”方秋榮的班主任忽然提示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小燕子道,“星期四下午程老師找方秋榮聊過。是帶到寢室來聊的。”


    “那我女兒失蹤會不會就是這個程老師幹的?”方秋榮的父親激動起來。


    “這怎麽可能?”方秋榮的班主任馬上反駁道,“你知道程老師是什麽樣的人嗎?人家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正氣。我跟你說,你女兒在學校裏遭遇的兩件事情都是程老師幫忙解決的。”


    “我女兒遭遇了什麽事情?”


    蔣廉忠衝方秋榮的班主任眨眼,同時右手很小幅度的擺動,意思是叫方秋榮的班主任不要說太多。隻可惜方秋榮的班主任權當沒看見,哩哩囉囉地把方秋榮在學校遭遇的兩件事情說了。


    “你說說,程老師會做這種事情嗎?”


    “我艸,我女兒在學校還遇到這些事的?”方秋榮的父親越發痛苦了,“四大渾頭已經勞教去了,那不就是蔣廉秋和蔣廉雄了?”


    “誒,方秋榮爸爸,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這兩個侄子上次受了教育之後,再也沒有動過你女兒。”蔣廉忠慌忙說道。


    “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是,那我女兒怎麽會失蹤呢?”方秋榮的父親大聲怨道。“那個程老師在不在學校,我要見見他。我總要問問他,星期四下午為什麽事找我父親。”


    “程老師好像不在學校。”方秋榮的班主任說道。


    “誒,老師,那不是程老師嗎?”小燕子指著校門口的方向道。


    ……


    童小根的屋子裏。打程垂範走了之後,楊愛秀就一直呆在童昱睡覺的房間裏。


    她從一個農村人稱之為鎖籮(所謂鎖籮其實就是能上鎖的籮筐)的籮筐底部拿出蔣孝才送給她的藥粉,而後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楊愛秀糾結的是要不要將藥粉扔了。


    程垂範今天來她家裏再次將她被蔣孝才硬化的心軟化了。


    程垂範一再強調的“為了兒子的幸福”這句話就像棒槌一樣敲打著楊愛秀的心。


    然而,蔣孝才的說教和他描述的兩種截然不同的前景又不斷刺激著楊愛秀。


    此時的楊愛秀就好像站在罪惡的邊緣,惡魔在拉著她,想讓她走進惡的世界,同時,也有一股力量在拽著她不讓他走進惡的世界。這股力量除了源於她自身向善的本性,再就是程垂範的正麵影響。


    此刻,楊愛秀之所以糾結,就是這一股正麵影響在發揮作用。


    這股正麵影響某一刻曾讓楊愛秀抓著藥粉走向她家的耳門,進了建在後院的茅廁裏。楊愛秀所想的是把藥粉扔進茅廁,隻是在她投擲的一刹那,蔣孝才的話又在楊愛秀耳畔響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鐵骨錚錚的歲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橙子黃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橙子黃了並收藏鐵骨錚錚的歲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