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茂北這頭。


    了解了想要了解的,他便約了幾個玩的好的一塊喝酒打牌,整到了下午五點鍾,這才開車回蔣村。


    回到蔣村,第一件事就是找蔣順義。


    蔣順義廂房裏。


    “老五應該到家了吧,蔣老爺子?”章茂北道。打了解到蔣孝林釋放回家,武良和孫美鳳真的被刑拘,章茂北就認識到這個蔣順義的能量真不是一般大。


    連他都不相信武良和孫美鳳會是殺人凶手!當初他抓武良和孫美鳳僅僅是一種緩兵之計,是對付上麵的一種策略。


    蔣順義竟然能鬼使神通讓不是事實的事成為鐵定如山的事實。


    這個人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這就是他今天為什麽要專門去縣裏了解事情真相的主要原因。


    他第一次感覺到蔣順義送給他的兩個數很燙手。


    “回來了,不過又出去野了。你是來給我一個交代的嗎?”蔣順義直奔主題。


    “對。我今天特意去縣裏了解情況。陽江派出所之所以會來舒家田畈帶走老五和吳軍,全是程垂範一手安排的。”章茂北道。


    “問題是這件事程垂範他怎麽知道的,又如何一手安排?怎麽又跟他有關?”蔣順義火大。


    “老五的情形,我相信老爺子你一定問過了,你絕不會再對我有懷疑,對不?小馬跟他說了什麽,讓他如何借機會脫逃,你老五心裏是有數的。”


    蔣順義無聲地點頭。


    “而我找的是那個晚上一同出警的人,他證實一切都是程垂範聯係的。”


    “那就是你走漏了風聲!”蔣順義一點都不留情麵。


    “這怎麽可能,蔣老爺子,”章茂北一個憋屈,“我是為你辦事情的,泄露出去我是要開除公職的啊。你知道我冒著多大的風險。”


    “我老五和吳軍是被同一個人打昏過去而後被綁在樹上的,就說明這個人提前等在山林裏,如果他不知道我們的安排,難道他未卜先知?對了,會不會是你那個小馬?”


    “絕對不會。小馬是我最貼心的人,更何況是出車前幾分鍾我才交代他的。就算他有心透露信息,也沒時間啊。”


    “這就真的怪了。這個人難道真有這麽可怕?”蔣順義近乎自言自語。


    “不過今天我在縣裏聽說一件事,縣裏菜刀幫的兄弟差不多出了一半人弄他。”章茂北道。


    “有這種事?”蔣順義來了勁頭,“弄得怎麽樣?”


    “十五六個人把他逼到了一個死胡同,原本可以將他廢掉。”


    “原本?”


    “因為最後還是讓他逃了。不過這家夥也確實能打,以後要弄他要好好布置布置。聽說他至少幹倒了十幾個人。好像有兩三個還被他廢了。”章茂北皺了皺眉頭。


    蔣順義長長地歎口氣:“問題是他一個外地人,怎麽得罪了菜刀幫?”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


    新的一周開始了。


    程垂範以為蔣燦不會來找他,蔣燦還是來了,隻是來的比較晚。也隻是在程垂範房間裏坐了幾分鍾,是特意為詢問程垂範腿上的傷而來的。


    程垂範編了個理由搪塞一番,蔣燦便去了班上。


    早讀過後連著第一節課,程垂範在開心、寬鬆的氛圍中和學生一起度過,雖然,從校長辦公室傳來的盧佳駱與蔣廉忠爭吵的聲音讓他分了點神。


    一下課,程垂範便奔校長辦公室。


    “你到底聽誰唆使,明明說好了的事情你又來翻盤?”蔣廉忠理論的臉都紅了。


    “我跟你說了幾遍了,蔣校長,沒人唆使我,是我在醫院裏,看我兒子那麽慘的樣子心裏不甘。”盧佳駱道。


    “你兒子眼睛受了傷,很可能一輩子受到影響,我做校長的為此很是愧疚,所以我主動賠償2000塊錢,劉敏銳的家長也說好了賠償,班主任我也批評了,你怎麽還想到追究任課老師的責任?”


    “蔣校長,什麽叫想到追究,本身就應該追究。”程垂範插話道。


    “這裏有你程垂範的事嗎?”看見程垂範走近辦公室,蔣廉忠心裏就很不舒暢。


    “我昨天去縣醫院看望盧仁凡的時候特意與家長溝通了這件事。”程垂範道。


    “也就是說是你唆使盧仁凡家長來鬧事的嘍。”蔣廉忠氣不打一處來。


    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人?!


    盧佳駱也愣了,他可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沒有“供”出程垂範來,不想他自個說出來。


    “蔣校長,首先糾正您兩個詞,一,盧仁凡家長不是來鬧事,是爭取合法權益;二,我不是唆使,而是本著良心告知受害者。”


    “對對,蔣校長,你說話注意點,我哪是來鬧事的?”盧佳駱道。他感覺程垂範這小夥子實在太睿智了。看他說話,有禮有節的,見識也多,真是從大地方來的人。


    “程垂範,你不要讓自己沒有退路!”蔣廉忠咬牙切齒。


    “我就覺得奇怪了,蔣校長,我和盧仁凡家長說這些事與我有沒有退路有什麽關係?我當個普通老師要什麽退路?”蔣廉忠越發慌亂,他程垂範越發鎮定,“我就想不明白,我做這些事,明明在幫您甚至可以說在教您怎麽管理學校,您怎麽還對我這麽有意見?”


    “我需要您幫我什麽?!”蔣廉忠徹底失控。


    “我就說一點,這一次,如果盧仁凡家長追究老師的責任成功,誰還會有課不上去打麻將?您沒有想過嗎?”程垂範很想說蔣廉忠是榆木腦袋,想想還是換了詞。


    “你!”蔣廉忠語塞。


    “而如果不追究老師的責任,有課不上的現象就會越來越嚴重,請問,我是不是在教您管理學校?”


    “發生這種事,以後還有誰敢有課不上!”蔣廉忠理屈詞窮。


    “這個答案你心裏比我還清楚。而且我很不理解的是,因為老師有課不上發生這麽重的傷害事件,任課老師不承擔責任,走到哪裏都說不過去的。鄉裏鄉裏說不過去,局裏局裏說不過去,就是告到法院,法院也說不過去。”


    盧佳駱看著程垂範。他就是傻子也知道程垂範說什麽了。


    “對,我跟你說,蔣校長,”盧佳駱道,“這件事我是絕不會罷休的,要公就公,要私就私。我是什麽人,蔣校長你應該很清楚。”


    “盧佳駱,我也直說了,”蔣廉忠實在拗不過這兩個人隻得攤牌,“你是蔣村鄉人,你應該知道金老師的老公是鄉裏的常務副鄉長徐金山,這個人不好惹。”


    “蔣校長,你竟是這種角色!”程垂範極度無語,他將“您”直接換成“你”,“要是一般老師,你肯定是另一種態度,對不?你這麽趨炎附勢,怎麽能當好一校之長?”


    “程垂範,你不要太放肆!”蔣廉忠拍桌子。


    “你要是這麽做校長,你把辦公桌拍碎了我也還是這種態度。”程垂範壓根兒不理會蔣廉忠的咆哮。


    “這也是我的態度,”盧佳駱適時插話道,“我怎麽覺得校長在轉移問題的重點,請你立即叫金菊花過來。那個徐金山,你怕我不怕!”


    “行行,我這就讓人去叫金老師。盧佳駱,有什麽事,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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