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審訊室裏。


    “吳軍,你說這麽多都沒有用,關鍵你要解釋在那個時刻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山林裏。”審訊的警官打斷吳軍的陳述。


    “我去那裏埋樁。”吳軍很不以為然地道。


    “什麽叫埋樁?”警官問道。


    “這一點警官就不知道了。樁是我們狩獵人用來捕獵的一種工具。有機會我帶您去看看。”


    “給我嚴肅點,不是叫你不要扯別的嗎?”警官訓斥道。


    “我不是解釋什麽是樁嗎?樁就像一把弓箭,隻不過它埋在地麵上,用一根篾片彎成弧狀,地麵上放一個活扣。對了,跟作家魯迅說的在雪地裏捕鳥是一個道理。野獸驚動了篾片,因為彈力篾片往上彈將活扣拉起,如果正好鎖住野獸的腳就成功了。”吳軍解釋道,“舒家田畈這片山林,好多人都知道這裏野獸比較多,像什麽兔子啊殺雞呀野豬呀,都有。所以我們經常來這裏。”


    “你怎麽懂這麽多,連魯迅都來了。”警官不無嘲諷地道。


    “你可別小瞧了我,我雖初中畢業,可我看了很多書。”


    “你確保你所說的都是實情嗎?”


    “當然,這些能胡掰出來嗎?”


    “你隻要給我說是還是不是。”女警官瞪眼道。


    “是。”


    “是的話就在記錄上簽字,蓋手印。”


    ……


    蔣村這一頭,接了蔣局長的電話後,蔣順義暴跳如雷,他第一時間找到章茂北。


    蔣順義將章茂北拽到章茂北的家屬房,把所有門關了,進到客廳。


    “好你個章茂北,你連我蔣老爺子都敢坑。”蔣順義撕破臉皮。


    “喂喂,你這話從何說起?”章茂北一頭霧水。


    “從何說起?你幹的事你還不知道?總不至於我老五現在壓在看守所你都不知道吧?”


    “老五押在看守所?”章茂北徹底懵了,“誰說的?哪個王八蛋說的?老五怎麽可能在看守所?”


    “要不要我給蔣局長打個電話?”蔣順義咄咄逼人。


    “蔣局長?這……”章茂北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他媽的就別給我裝了,你典型的吃了原告吃被告。肯定是你和陽江派出所聯係好了,這邊你放掉我老五,那邊又將他帶上警車。”


    “我真佩服你,蔣老爺子,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章茂北極度無語,“我拿了你的錢我就會為你辦事。我還會和什麽陽江派出所聯係?我這不是不想在蔣村混了嗎?”


    “你想不想在蔣村混,我怎麽知道?說不定你正好趁這個機會高升呢。”


    “不不,蔣老爺子,你真越說越離譜了。我把事情安排地這麽妥當,你反過來還這麽說我?”


    “那你給我解釋為什麽老五會被陽江派出所的人帶去了?”


    “問題是這一點我也解釋不清楚啊。這裏麵肯定有個環節出了問題,你給我點時間,我去了解清楚。”


    “你肯定要給我一個說法的。”蔣順義沉下臉道,“我蔣順義可不是好忽悠的。走了。”蔣順義打開客廳的門摔門出去。


    章茂北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


    ……


    下午一點半,某一間審訊室,饒曉華休息好了之後再次將武良帶到這裏。


    “武良老師,我這是第二次對你訊問了,殺了人就要承認,就要接受法律的審判。我們做警察的也就是要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


    “問題是我真的沒有殺人。”武良看上去越發疲憊了,“我告訴你警官,如果我有機會出去,我一定會控訴你們。我打進這裏來,水沒有喝一口,飯沒有吃一粒。你們哪來的權利這麽訊問?”


    “我告訴你,你這個機會是永遠沒有了。”饒曉光一點兒都不動怒,“因為你是殺人犯!”


    “我沒有,我不是!”


    “誰殺了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殺人犯,但是法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饒曉華繼續激怒武良。


    極度虛弱的武良再次發飆:“我沒有殺人,我說了我沒有殺人!所謂的法律難道就是你們嘴上說說的?我要找律師,我要見我家裏人。”


    “找律師可以,見家裏人都可以,那得是你招供之後。我想你做為一名老師你應該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主動招供罪行,法院會從輕量刑的。”


    “去你個法院,老子沒有殺人,它怎麽判我?”武良近乎歇斯底裏。


    “你情緒已經惡化到極點,再談下去已然不妥,你不妨休息一下。我還會來找你的。”


    “你來找我一千遍我還是這個態度!”


    “再見。”


    記錄員將記錄給武良簽字蓋手印。總共六頁,意味著武良簽了六個字,蓋了六個手印。當然,每一頁武良都大致看了看記錄的內容。


    “不好意思,這裏還有一頁,”就在記錄員要收起記錄本的時候忽然道,“你還得簽字蓋手印。”


    “簽就簽蓋就蓋。”武良拿起筆在這另一頁上簽下字,而後又蓋了手印。


    ……


    另一間審訊室,詹俊在訊問孫美鳳。


    “我告訴你一件事,武良已經招了。”詹俊道。


    “招了?他招什麽了?”孫美鳳大吃一驚。


    “他承認胡誌虎是他殺的。”詹俊冷冷地盯著孫美鳳,仿佛想看清孫美鳳所有的心理活動。


    “不可能?人不是他殺的,他招供什麽?”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他確實是招了。要不我去拿他簽字和蓋手印的筆錄給你看。”


    “我死都不相信。”


    詹俊走出審訊室,三分鍾後返回審訊室。


    “你看清楚了,這就是武良招供的筆錄。”詹俊將手中的一個記錄本遞給孫美鳳。


    孫美鳳用僅能活動的十個手指捏著記錄本。就見記錄本上寫著:


    確實是我殺了胡誌虎。但我是被逼的,因為胡誌虎把我推到廚房拿刀要砍我。我出於自保奪過他的刀。我也沒想砍他,但他緊緊地抱著我要和我拚命,我就砍了他一刀。因為見了血,胡誌虎更瘋了,我也失去了理性,便將他殺了。


    我和孫美鳳有染已經好一段時間了,我們兩個對對方都有好感,都有想在一起生活的意思。胡誌虎對我們的也有所察覺,但他始終沒有抓住我們的把柄。胡誌虎在胡誌豹那裏喝了點酒回店裏,我就很不放心,所以過了段時間我便提出去看看。


    到店裏,我就看見胡誌虎在裏間糾纏孫美鳳。當然,從我的角度說糾纏是沒有道理的。其實我知道是孫美鳳一直不讓胡誌虎碰她的身子造成的。一個女人,心裏有了真正愛的男人,就會覺得如果自己的丈夫還碰自己的身體,是對男人的不忠。


    我看胡誌虎糾纏的很誇張,將孫美鳳的衣服都撕破了,也就火起來去拉胡誌虎,這下就點燃了胡誌虎的仇恨。他將所有的怨氣發在我頭上,就出現了我前麵敘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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