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纖雅低低說了一句:“你們……好好的。”


    以前,她事事要強,任何不順心的地方都會直白尖銳地提出要求,如果遭到拒絕,整個人會變得歇斯底裏。


    這種性格,讓墨君霆很頭疼。


    現在,她變得沉默了。


    墨君霆反而更加不安。


    因為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萬一她心理問題沒有好轉,在沉默中更加變態呢?


    寧纖雅大概是感覺到了他的小心翼翼,唇角露出一抹苦澀,主動道:“就這樣吧,過段時間我回去看你們。”


    掛了電話,她看著手機屏幕暗下去,眼眶突然就紅了。


    她很想和他多說幾句話的。


    她想告訴他,她在他太奶奶的家鄉旅遊。


    她想告訴他,她知道她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情。


    她以後都不會再阻撓他和晏芷心在一起。


    她還想說,她想他爸爸了,問問他,她和他爸爸還能不能回到過去?


    可是,聽到他那熟悉卻又帶著距離的話語,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慢慢地把手機放在床上,她走到窗邊,拉開遮光窗簾,望著夜月之下的天鵝湖。


    偶然一次出門旅行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停下腳步。


    開始不知道想去哪兒,她就隨意看旅行網的推薦,聽說哪裏值得去就去哪兒。


    直到,偶然,她看到了這個城市。


    這裏,她曾經和墨明承來過。


    這是墨君霆的太奶奶莎娃的故鄉。


    在這裏,她第一次見到墨君霆的太奶奶莎娃。


    莎娃是沙皇公主,有著最尊貴的出身,也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才華。


    莎娃喜歡喝最烈的酒,獵最猛的熊,騎最快的馬,開最快的車,嫁給最強的男人,她還能獨立設計槍支。


    似乎什麽事情都難不倒對方。


    五十多歲重整墨家自衛隊,六十多歲學芭蕾舞,七十多歲學編程給墨君霆製作遊戲,八十多歲在墨家外憂內患時力挽狂瀾,不但穩住墨家的局麵,甚至更進一步。


    莎娃是一個傳奇。


    那時她滿心都是崇拜,心想著,自己以後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她和莎娃分享了想法。


    莎娃笑著對她說:“想做什麽,盡管放手去做,墨家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她確實放手去做了。


    可是,做的卻不是追隨莎娃的腳步,而是無所忌憚地揮霍她作為墨夫人作為母親的權力。


    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已經想不起來了。


    白天,她去天鵝湖旁邊拍照,無意中看到湖裏遊來一隻大天鵝,背上坐著四五隻剛出生的小天鵝。


    另外一隻大天鵝在旁邊護著。


    場麵堪稱驚奇。


    附近的人卻都引以為常,她特意問了才知道,小天鵝第一次下水是由爸爸媽媽帶著,天鵝爸爸馱著天鵝寶寶,天鵝媽媽在旁邊守護。


    她突然就想到了墨君霆。


    連天鵝都知道保護著自己的孩子。


    她卻從來沒有給過自己的孩子愛和關懷。


    生出來之前,她隻記得孕期嘔吐、身子重的難受。


    生下來後,她隻記掛著如何消除肚皮上的妊娠紋,如何恢複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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