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慕寒霄竟真的隻是談合作,絕口不提別的事情。


    達成初步共識之後,雙方利落地定下第二次會談的時間,好像真的就是談合作而已。


    晏芷心不太相信。


    黑道四大勢力,他和墨君霆各占其一。


    如今墨君霆在為黑道上的產業打拚,慕寒霄卻優哉遊哉地和他談娛樂圈的合作,想想都覺得不對勁。


    可慕寒霄不說,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隻能懷著戒備的心離開。


    在她身後,慕寒霄屈指輕輕叩著桌麵低喃:“有點忍不住想下手……”


    抬頭看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他眯起眼睛斟酌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先觀望,吩咐道:“派兩個人跟著她,注意避開墨君霆的人。”


    晏芷心並不知道這些,她已經走遠了。


    不等第二次會談,晏芷心就先接到了林嵐的信息。


    林嵐,回國了。


    獨自回來的。


    晏芷心去機場接她,一見麵,這個往日格外好強的女人就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


    林嵐哭了半天,終於緩過情緒,說了下飛機之後的第一句話,“小晏芷兒,我懷孕了。”


    晏芷心驚訝地看著她。


    林嵐自嘲道:“當初我天天叮囑你不要和墨君霆鬧出人命來,結果鬧出人命的人是我。是不是很諷刺?”


    晏芷心想搖頭,可是想到自己那個尚未見麵就永遠離開的孩子,她的心狠狠一窒,神情黯淡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抱住對方:“你打算怎麽辦?”


    一句話,又引發了林嵐的痛苦。


    林嵐捂住臉,淚水漣漣從指縫間滑落:“我不知道……我對不起楊銘……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


    她愛上了銀雪川,她知道。


    不然爺不會和銀雪川走到這一步。


    可是,她的心裏始終無法釋懷。


    因為楊銘。


    她放不下楊銘。


    她覺得自己背叛了楊銘。


    她覺得對不起楊銘。


    尤其是楊銘把眼角膜捐給了銀雪川。


    那感覺,好像她和銀雪川一起背叛了他。


    可是,她又沉淪於銀雪川給她的愛情,一次次的深陷下去,直到——鬧出人命。


    晏芷心靜靜地聽著她的訴說,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和墨君霆。


    她和墨君霆也鬧出人命了,還是真的人命。


    那件事之後,她依然和墨君霆維持著原先的和平與美好,她依然能和他打打鬧鬧,但那隻是表麵而已。


    實際上,她的心早已回不到當初。


    她時常會在被寧纖雅勒住脖子的噩夢中大汗泠泠地醒來。


    她時常會不經意回憶起寧纖雅麵目猙獰地盯著她的模樣。


    她時常會感覺到肚子一陣遏製不住的抽疼——她甚至不知道是生理性的還是心理上的。


    這些,她都無法與墨君霆言說。


    她也不能告訴外公外婆,不能告訴爺爺奶奶。


    她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煎熬。


    這段時間來,她格外體貼,格外照顧墨君霆的情緒,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因為她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墨君霆比她更痛苦。


    她不想讓他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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