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沒見到人了,洛笙埋首在他頸窩,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眉眼彎彎地,“你不是說明天下午還有個交流會,怎麽今晚就回來了呀?”


    葉峻遠反手關上門,擁著她走進屋裏,“不是特別重要的會,交給秘書團代勞了。”


    洛笙微仰著臉,孩子氣地笑著,“我剛剛還夢到你回來了呢,沒想到一睜開眼,你真的回來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呀?”


    她笑容明晃晃的,眼睛裏仿佛有星子在閃耀,葉峻遠看得心頭一熱,忍不住附下身,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呼吸被忽然奪走了,洛笙很快反應過來,雙手抱住他的腰,迎合地含住他的舌尖,熱情地吻了回去。


    小別勝新婚,更何況他們本來就在新婚當中,兩人都有些忘情,這一吻就如幹草碰到火星,一下就燃起了燎原大火。


    顧忌到她現在有身孕,葉峻遠本想淺嚐輒止,可她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好,不知不覺中,他就舍不得放開了。


    就如同她思念著自己一般,他也很想她,想她馨甜的氣息,略帶羞澀的笑容,甜美的嗓音,柔軟的唇,還有嬌嫩的身體。


    雖然他早已過了少年人的年紀,可初嚐情穀欠,那份身心相融的愉悅還是讓他食髓知味,無法自拔,然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不管怎麽樣都覺得要不夠。


    屋裏的溫度有逐漸攀升的趨勢,在最關鍵的時刻,葉峻遠勉強拉回理智,氣喘籲籲地鬆開了她。


    勻了勻氣息,他抵著她的額頭,啞著聲道:“你現在是懷孕初期,不許誘惑我。”


    洛笙茫然地望住他,臉色酡紅如霞,一雙眼睛水汽汪汪的。


    葉峻遠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俯下身又給了她一個綿長的深吻,這才轉身邁向衣櫃,從裏麵拿出衣服去洗澡。


    等洗漱出來,洛笙早已躺回床上看書,聽到開門聲,她立即丟開手中的詞典,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了過來。


    等他靠近,她還主動把他那邊的被子掀開來,巴巴地望住他,用實際行動無聲地催著他快點躺進來。


    被她這麽一看,葉峻遠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步伐不由加快了些許,很快在她身邊躺下來。


    被子裏溫暖如春,早已被她的體溫烘暖了,他舒服得忍不住輕籲了口氣,很自然地將她摟進懷裏,低頭在她臉上吻了吻。


    兩人在被窩裏聊起了天,傾訴著這幾個各自的近況,提到她懷孕的事,葉峻遠手撫上她的小腹,眼裏閃動著不可思議的光芒,聲音低沉含著笑意,緩緩說道:“我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孩子來的這麽快,原以為還要過段時間的。”


    而且來就來了,還一下就來了倆,剛從電話裏聽到她說時,他呆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緊跟著便是無邊的喜悅脹滿整個心房,叫他那一整天精神都格外的高昂。


    “是啊,剛確定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被勾起某些心酸的回憶,洛笙眼神黯下來,心情生出些難以言訴的複雜,手指揪住他睡衣的衣襟,低低地說道:“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孩子了。”


    葉峻遠這會還不知她之前體檢出不孕的事,聞言不覺有些好笑,說道:“你好好的又沒什麽問題,怎麽可能懷不上孩子?”


    這話說者無心,洛笙這個聽者卻有了意,猛地抬起頭,視線對上他的眼睛。


    像是沒清楚般,她動了動唇,不確定地問道:“你剛剛說,我好好的沒什麽問題?”


    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問,葉峻遠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不答反問,“怎麽了,你身體不一直都是好好的麽?”


    她每天吃嘛嘛香,睡嘛嘛香,怎麽看都是身體福泰安康的表現吧?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身體出什麽狀況?


    洛笙張了張口,卻沒有再出聲,隻是怔怔地望著他,眼神閃爍不定,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得蒼白起來。


    瞧她越發凝重的模樣,葉峻遠心口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沉聲問道:“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我?”


    洛笙腦子有些混亂,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說。


    他們倆複合的契機,是葉峻遠接到了葉天泰原本打給她的電話,當葉峻遠質問她為什麽不把葉天泰找她的事告訴他時,她還以為他什麽都知道了,包括她被檢出難孕的事,可現在聽他說這些話,好像又不是一回事。


    見她久久不答,葉峻遠不由抱緊了她,依依不饒地追問,“說話,到底怎麽了?”


    隔了好半響,洛笙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呆呆地問,“你……你爺爺沒告訴你我的事嗎?”


    葉峻遠眼神閃了閃,“什麽事?”


    洛笙猶豫了好一會,稍稍組織了下遣詞造句,便把之前檢查到她不孕的事說了出來。


    如果放著是從前,她很有可能還是會避而不答,可現在她已經懷上了孩子,沒了那層顧慮,也就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了。


    聽完她的話之後,葉峻遠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良久,才徐徐問道:“你是說,是我爺爺告訴你不孕的事?”


    “是啊,就是我們公司最後一次體檢,他暗地裏給我安排了全套體檢,也就是那一次,我被查出了不孕。”洛笙輕聲回道,雙瞳不受控製地緊縮,有些不安地看著他。


    葉峻遠目光在瞬間變得森寒起來,麵色繃緊,就連語調也跟著沉了幾分,“既然是他私自安排的,你就沒懷疑他會從中動手腳嗎?”


    她啞了啞,直愣愣地盯著他,再開口時,語氣隱隱帶著一絲遲疑,“你的意思是……你爺爺掌控了檢測結果?”


    “顯然易見的事。”葉峻遠一點都不懷疑,對方是有前科的人,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就是用膝蓋也能猜出這是葉天泰慣用的老把戲。


    洛笙還是覺得不敢置信,想了一想,呐呐地說道:“剛開始時,我也確實懷疑過你爺爺,可我去了很多家醫院做複檢,就連外省幾個大醫院也去了,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


    “洛笙,你太小看他了。”葉峻遠眉眼一片冰涼,諱莫如深地說道:“對他來說,控製幾家醫院,或者派人隨時盯梢你的行蹤,都不是什麽難事。”


    洛笙驚訝地瞪大眼,呆呆愣愣地,一時沒了反應。


    她是徹底被搞糊塗了,雖然葉峻遠的語氣十分篤定,她也很相信他的推測,可是……真有這樣的爺爺嗎?為了破壞孫子的戀情,竟然不惜造假設下這樣的局,這是有多不希望她和葉峻遠在一起?


    想到這裏,洛笙一陣心寒,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知道她心裏不好受,葉峻遠抿抿唇,拍了拍她的背,聲音沉沉入耳,“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洛笙低垂眼瞼,沒出聲,眼角卻悄悄泛起了紅,許久,才悶悶沉沉應了聲:“還是算了吧。”


    葉峻遠神色一頓,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看著她發紅的眼睛,“為什麽要算了?他這麽對你,就算你願意既往不咎,我也不可能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他畢竟是你爺爺呀,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葉峻遠冷哼了聲,“爺爺又怎麽樣,爺爺就可以打著為我好的旗號胡作非為嗎?更何況我早就跟他斷絕關係了。”


    “阿遠。”洛笙輕喚他的名字,握住他的手,柔聲地勸道:“你別這樣,事情過去就算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而且你爺爺年紀也大了,還是不要跟他一般計較吧,你們爺孫倆的關係本來就緊張,要是因為我弄的更僵,那我就是罪人了。”


    葉峻遠眉頭緊蹙,定定看了她一會,開口問道:“他害你難過了這麽久,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當然氣啊,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原諒他是上帝的事。”洛笙笑了笑,“可我更不願看到你為了這事跟他置氣,你們畢竟是一家人,誤會解釋清楚就好,沒必要把事情鬧大。”


    葉峻遠沉默下來,眸色深沉,俊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有對葉天泰的憤怒和失望,也有被她勸阻的猶豫和矛盾,更多的卻是對她的心疼。


    長指拂過她的臉頰,他眼圈漸漸發紅,好一會兒,才低低啞啞地說道:“你真傻,如果你一開始就選擇跟我坦白,就不會被他誆了。”


    洛笙平靜地與他對視,良久之後卻是輕輕地笑了,說道:“是啊,我就是這麽傻,傻乎乎地愛著你,隻想你能擁有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葉峻遠眸色一深,沒再說話,無聲地將她摟進懷裏,緊緊的箍住她,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他很慶幸,幸好他沒有放棄,如果當初就這麽任她離開自己,他失去的,或許不止是她,還有他這輩子的幸福吧。


    翌日清晨,葉峻遠醒來時,洛笙還在夢鄉中,小小的一團窩在他懷裏,睡顏安詳,像隻小兔子似的。


    垂眸默默地看了一會,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小心翼翼地拉開她抱住自己的手,掀開被子下床洗漱。


    臨走之前,他回到床邊,仔細地幫她把被子掖好,靜靜地凝著她的臉看半響,這才起身離開房間。


    下樓時,管家見到他有些意外,連忙上前請示:“少爺,早餐……”


    “不必了。”葉峻遠低頭撫平袖口上的褶皺,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給老宅打個電話,就說待會我會回去一趟。”


    雖然洛笙一再說不會放在心上,可身為她的丈夫,他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有些賬可以稀裏糊塗不去計較,可有些賬,還是得當麵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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