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區，舊牆街。蛔
一身舊風衣和寬簷帽的卡林·雅克避開人聲嘈雜的街道，警惕的不斷打量著身後狹窄的小巷，逐漸加快腳步。
情況有些不對。
從剛剛開始，街道上就時不時的傳來人群推搡，爭吵甚至哄鬧的聲音，哪怕人數肉眼可見的不占優勢，甚至連火力也遠遠不如經曆過兵變的民兵們，依然在負隅頑抗的試圖進入社區，要求對麵的人群解除武裝。
按照某種「固定劇本」，接下來局勢很快就會從雙方對噴辱罵升級到肢體衝突，最後幹脆火並，寡不敵眾的白廳街警察慘遭全滅，憤怒的市民們迅速引來樞密院報複，上升到暴亂或者惡性治安事件，局麵快速升溫，一切都向著徹底失控的方向快速推進……
嗯，非常的合情合理。
而且從自己觀察到的動靜來看，局麵還有加速的可能，當然這種事情見習教士早就見怪不怪了，主要是跟著某位熱衷搞事情的家，導致對某些突發狀況和群體性暴亂事件的容忍閾值會提高不少。
問題在於，自己好像掉進某個人的陷阱裏了。蛔
卡林·雅克停下腳步，帶著些許無奈扭頭看向身後；隨著周圍的空間發生扭曲，空蕩蕩無人的小巷突然被深不見底的暗影吞噬；如潮水般襲來的漆黑中，傳來凶獸的低吼和女人淒厲的喊叫。
「是啊…局勢這麽亂的時候，怎麽可能還會有這種根本沒人的小巷呢？」
卡林·雅克無可奈何道，滿臉都是被迫招惹上多餘麻煩的倒黴；尤其當這份黴運和最讓人討厭的黑魔法施法者扯上關係的，簡直是翻倍的痛苦。
黑暗席卷而來，空氣都變得異常冰冷，自己的身體似乎也開始因為本能的恐懼而難以動彈…強作鎮定的見習教士將手伸向後背的槍柄——他也不清楚手頭的魔法道具，究竟能不能對付眼前的黑法師。
也隻能試試看了！
冷汗從見習教士的額頭劃過，緊接著猛地拔出一支老式燧發槍，對準襲來的黑暗。
「砰——！！！！」蛔
刺目的火光照亮了被陰影扭曲的小巷，但開槍的並非卡林·雅克；見習教士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擋在麵前的身影。
黑色高領風衣，遮住大半麵龐的三角帽，還有那標誌性的燧發斧……
「在教會所有的見習教士裏，能夠在做出那麽多違反教會條令依然保住職稱的，你也算是無出其右的一個了，卡林·雅克閣下！」
科爾·多利安笑著說道的同時，冒煙的燧發斧已經再次裝彈完畢，滾燙冒著青煙的槍口再次對準前方：「有機會的話，真的很想向你請教是怎麽在教會裏領著津貼幹著私活，卻還能不被開除的！」
「呃，關於這個……」
「砰——！！！！」
滾燙的鉛彈裹挾著烈火撒向黑暗，陰影的角落裏傳來某人無能狂怒的低吼，扭曲的空間瞬間恢複了原狀。蛔
「快跑！」首席審判官頭也不回的喊道：「麻煩的雜碎不止這一個，我們會想辦法拖住，你去***該幹的事！」
我、我們？！
見習教士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感歎號加問號，哪怕親耳聽到對方這麽說，他還是不敢相信路德·弗朗茨真的把審判所變成自己這邊的盟友了。
不過驚愕歸驚愕，腳步踉蹌的卡林·雅克還是果斷收起了燧發槍，毫不猶豫的扭頭狂奔。
身後接連不斷的傳來爆炸的巨響，以及各種各樣詭異到讓人頭皮發癢，恨不得刺穿天靈蓋的尖叫和嘶吼，都不阻止他衝出小巷，朝著街道的方向狂奔。
此刻真實的畫麵才終於映入他的眼簾：圍繞著舊牆街的路口，白廳
街警察已經陷入了狂歡民兵們的重重包圍：他們隻能依托著重型馬車和街牆之類的掩體勉強招架，盡量抵擋民兵們憤怒的子彈。
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市民們隻是單純的想要發泄從去年糧食危機以來的種種不滿，試圖維持秩序，或者說阻止社區代表聯合，抗議申訴樞密院，建立市民議會的白廳街警察就成了靶子，被當成樞密院的替身，接受民兵們的製裁。蛔
但真正引爆局麵的，卻是第三股力量…混跡在大街小巷，酷似護廠隊和黑幫裝束，全副武裝的人群藏匿在民兵之中，或是躲在某些不易被發現的角落，伺機同時向雙方開冷槍。
拚命狂奔的卡林·雅克抬頭望天，大半個克洛維城，已是硝煙滾滾。
……………………
「目前根據已知的情況，至少已經有一百二十多個社區和正處於對峙中的白廳街警察爆發了衝突，雙方陷入火並中的人數，大概在兩萬人左右。」
總理執政廳內，麵無表情的羅曼上校背著雙手，一字一句的陳述道：「已經有三百多名負傷的警察急需盡快安置，一千多名還陷入民兵武裝的圍困之中，已經和外界完全失去了聯絡。」
「我們已經通知了風暴軍團的副司令法比安上校，對方答應出兵協助解圍，另外奧斯特利亞宮那邊，王太後也表示願意派出三百名王家侍衛，作為國王的代表參與調停工作…但雙方恐怕都需要時間，況且暴亂波及整個城市，很難盡快結束。」
很難盡快結束…路德維希臉色鐵青。蛔
他沉默了一會兒，扭頭看向羅曼：「你覺得，這會是安森·巴赫故意，用來進一步及打擊樞密院權威的招數嗎？」
「恐怕不是。」羅曼上校搖搖頭，麵若冰霜：「雖然很符合我對他毫無底線作風的想象，但造成這一局麵應該與他無關；混亂確實是他希望發生的情況，但失控的混亂即便對他也沒有任何利益可言。」
確實…路德維希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些。
對剛剛大獲全勝的安森·巴赫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盡快將勝利變成真正的果實，也就是把第一屆市民議會組織起來，以奠基人的身份向樞密院發起衝擊，用事實證明這個製度是有可行性的，並且切切實實能夠為克洛維城帶來更加高效的治理，也就是繁榮，穩定還有和平。
這種時候鬧出市民暴亂，武力對抗這種醜事，顯然不可能對他有任何好處。
而要是說到暴亂還會對誰更有利，那就隻有…嗯？！
「你不會是覺得…不，不可能！」蛔
突如其來的想法剛剛在腦海中閃現，就被路德維希自己否定了：「我已經派人完全封鎖了大使館，連北境商會那邊都受到最嚴密的監視，哪怕真是他們幹的，也沒有機會這麽做！」
「正常來說，的確是這樣。」羅曼麵無表情：
「可就連安森·巴赫不是也沒能料到，自己會在克洛維城的內城區，光天化日之下遭人暗殺，幾十名刺客，堂而皇之的埋伏在市民商業街的咖啡館裏，就為了埋伏一位風暴軍團的軍官。」
「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能做到，那麽製造一場波及大半個克洛維城暴亂，對他們應該也並非難事。」
路德維希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從安森遇刺開始他就對真正的幕後凶手有所猜測，加上審判官居然也公然出麵，多少也料到了事情很可能和教廷，帝國有關；但能夠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完成這種布局，要是說保守派那些豪門貴族沒有參與，王太後毫不知情，那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本以為上次之後他們應該會暫時收手，是我小看他們的膽量了。」路德維希冷冷道，目光投向羅曼：蛔
「你那邊…是不是
已經知道了什麽？」
忠心耿耿的副官沒有開口，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啪——啪——啪——
右手指關節用力敲打著桌麵，沉思的執政大人麵無表情，急躁失控的情緒被極端理智所取代。
「現在…樞密院外能夠調動的警察，還有多少人？」
「五百。」羅曼心領神會：「全部都是和弗朗茨家族關係最親近的一批，重金收買的話，應該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
「通知下去，讓他們立刻包圍樞密院，所有議員，統統不準離開議會大廳半步。」蛔
路德維希的眼神變得陰冷果決：「派人稟告王太後…不，應該是尼古拉斯一世陛下，就說樞密院議員中有暗中串通帝國的叛亂分子，為確保陛下安危，王國穩定，應當立刻暗中執行處決，避免事態擴大，造成對陛下聲譽不利的負麵影響。」
「明白。」羅曼心領神會：「我這就立刻前往覲見，向陛下稟明實情，解釋執政您不得不這麽做的苦衷。」
「至於要處決…嗯，叛亂分子的名單，是您現在給我，還是等事後再向陛下轉達？」
「……事後吧。」
遲疑了下的路德維希看向門外不遠處的議會大廳，仿佛能聽到那紛亂嘈雜的爭吵：
「我有預感，這份名單的長度…可能要超乎想象。」
……………………蛔
外城區，王冠酒館。
側身望著窗外混亂的景象，伊恩·克萊門斯的表情略微有些沉重，詫異的眼神似乎彰顯了事情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預計。
坐在他對麵的德裏克和卡爾諾神態各異，端著各自的酒杯，雖然並不像前無信騎士團大團長那麽明顯，但也都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時的酒館裏隻有他們這一桌三個客人…更準確的說除了他們三個，空蕩蕩的酒館裏早就再沒有半道人影；狼藉的吧台，碎裂的桌椅和地上的血跡與酒漬，無聲的敘述著剛剛發生的故事。
「已經開始了……」伊恩憂心忡忡的開口道：「教廷動手的速度比我們一開始想象的還要快，原本以為還能有時間先和安森·巴赫閣下取得聯絡的，現在看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那我們現在幹什麽，去找安森·巴赫，還是趕緊想辦法從這個鬼地方離開？」
德裏克忍不住開口道：「卡爾諾不是他已經被克洛維城的審判官保護起來了嗎，那豈不是隻要找到審判官們就行？」蛔
「不行。」卡爾諾否決道：「我們並不清楚克洛維審判官的態度，很難說安森·巴赫究竟是被他們保護還是軟禁…無法確定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冒然行動，失敗的代價根本無法承受。」
「別忘了這裏是克洛維城，除了教廷和帝國的人，如果還要和熟悉本地的審判官為敵…我們就真的沒有立錐之地了。」
「那究竟要怎麽辦？！」德裏克顯得很是煩躁：
「現在教廷到處通緝追殺我們，要是連克洛維城也待不了，難道真得回到殖民地，被盧恩家那個女人呼來喝去？！」
「當然不用。」
眼看著兩人還有繼續吵下去的架勢，伊恩隻能無奈的開口打斷：「放心，也不需要冒險去找審判官們碰頭，我們有更好的辦法——你們還記得真理會嗎？」
「那個害得克雷西家族被滅族，靠著聖艾薩克遺產苟且偷生的組織？」卡爾諾接過話來：「他們不是已經快完蛋了嗎？」蛔
「恰恰相反，我也是最近才得知，這個組織的規模和底蘊，恐怕要超出當初我們所了解的程度。」伊恩搖搖頭：
「除了克雷西家族之外，這個組織盤根錯節，幾
乎整個秩序世界都有他們的身影，堪稱無處不在！」
「而現在…真理會似乎打算扶持安森·巴赫，依靠他的力量摧毀克洛維現有的平衡，重新建立可以打破教廷秩序的新體係，進而重建秩序世界！」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說克洛維城對我們而言應該是安全的。」卡爾諾爵士微微頷首：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真理會和安森·巴赫取得聯絡，重新達成合作？」
「沒錯，事實上我在來時的列車上就遇到了一名真理會的高層，他自稱德拉科·維爾特斯；昨天晚上我們還見了一麵，告訴我今天在這座酒館裏等候，屆時會需要我們幫他的一位朋友些小忙，據我估計恐怕就是……」
「轟——！！！！」蛔
一身舊風衣和寬簷帽的卡林·雅克避開人聲嘈雜的街道，警惕的不斷打量著身後狹窄的小巷，逐漸加快腳步。
情況有些不對。
從剛剛開始，街道上就時不時的傳來人群推搡，爭吵甚至哄鬧的聲音，哪怕人數肉眼可見的不占優勢，甚至連火力也遠遠不如經曆過兵變的民兵們，依然在負隅頑抗的試圖進入社區，要求對麵的人群解除武裝。
按照某種「固定劇本」，接下來局勢很快就會從雙方對噴辱罵升級到肢體衝突，最後幹脆火並，寡不敵眾的白廳街警察慘遭全滅，憤怒的市民們迅速引來樞密院報複，上升到暴亂或者惡性治安事件，局麵快速升溫，一切都向著徹底失控的方向快速推進……
嗯，非常的合情合理。
而且從自己觀察到的動靜來看，局麵還有加速的可能，當然這種事情見習教士早就見怪不怪了，主要是跟著某位熱衷搞事情的家，導致對某些突發狀況和群體性暴亂事件的容忍閾值會提高不少。
問題在於，自己好像掉進某個人的陷阱裏了。蛔
卡林·雅克停下腳步，帶著些許無奈扭頭看向身後；隨著周圍的空間發生扭曲，空蕩蕩無人的小巷突然被深不見底的暗影吞噬；如潮水般襲來的漆黑中，傳來凶獸的低吼和女人淒厲的喊叫。
「是啊…局勢這麽亂的時候，怎麽可能還會有這種根本沒人的小巷呢？」
卡林·雅克無可奈何道，滿臉都是被迫招惹上多餘麻煩的倒黴；尤其當這份黴運和最讓人討厭的黑魔法施法者扯上關係的，簡直是翻倍的痛苦。
黑暗席卷而來，空氣都變得異常冰冷，自己的身體似乎也開始因為本能的恐懼而難以動彈…強作鎮定的見習教士將手伸向後背的槍柄——他也不清楚手頭的魔法道具，究竟能不能對付眼前的黑法師。
也隻能試試看了！
冷汗從見習教士的額頭劃過，緊接著猛地拔出一支老式燧發槍，對準襲來的黑暗。
「砰——！！！！」蛔
刺目的火光照亮了被陰影扭曲的小巷，但開槍的並非卡林·雅克；見習教士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擋在麵前的身影。
黑色高領風衣，遮住大半麵龐的三角帽，還有那標誌性的燧發斧……
「在教會所有的見習教士裏，能夠在做出那麽多違反教會條令依然保住職稱的，你也算是無出其右的一個了，卡林·雅克閣下！」
科爾·多利安笑著說道的同時，冒煙的燧發斧已經再次裝彈完畢，滾燙冒著青煙的槍口再次對準前方：「有機會的話，真的很想向你請教是怎麽在教會裏領著津貼幹著私活，卻還能不被開除的！」
「呃，關於這個……」
「砰——！！！！」
滾燙的鉛彈裹挾著烈火撒向黑暗，陰影的角落裏傳來某人無能狂怒的低吼，扭曲的空間瞬間恢複了原狀。蛔
「快跑！」首席審判官頭也不回的喊道：「麻煩的雜碎不止這一個，我們會想辦法拖住，你去***該幹的事！」
我、我們？！
見習教士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感歎號加問號，哪怕親耳聽到對方這麽說，他還是不敢相信路德·弗朗茨真的把審判所變成自己這邊的盟友了。
不過驚愕歸驚愕，腳步踉蹌的卡林·雅克還是果斷收起了燧發槍，毫不猶豫的扭頭狂奔。
身後接連不斷的傳來爆炸的巨響，以及各種各樣詭異到讓人頭皮發癢，恨不得刺穿天靈蓋的尖叫和嘶吼，都不阻止他衝出小巷，朝著街道的方向狂奔。
此刻真實的畫麵才終於映入他的眼簾：圍繞著舊牆街的路口，白廳
街警察已經陷入了狂歡民兵們的重重包圍：他們隻能依托著重型馬車和街牆之類的掩體勉強招架，盡量抵擋民兵們憤怒的子彈。
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市民們隻是單純的想要發泄從去年糧食危機以來的種種不滿，試圖維持秩序，或者說阻止社區代表聯合，抗議申訴樞密院，建立市民議會的白廳街警察就成了靶子，被當成樞密院的替身，接受民兵們的製裁。蛔
但真正引爆局麵的，卻是第三股力量…混跡在大街小巷，酷似護廠隊和黑幫裝束，全副武裝的人群藏匿在民兵之中，或是躲在某些不易被發現的角落，伺機同時向雙方開冷槍。
拚命狂奔的卡林·雅克抬頭望天，大半個克洛維城，已是硝煙滾滾。
……………………
「目前根據已知的情況，至少已經有一百二十多個社區和正處於對峙中的白廳街警察爆發了衝突，雙方陷入火並中的人數，大概在兩萬人左右。」
總理執政廳內，麵無表情的羅曼上校背著雙手，一字一句的陳述道：「已經有三百多名負傷的警察急需盡快安置，一千多名還陷入民兵武裝的圍困之中，已經和外界完全失去了聯絡。」
「我們已經通知了風暴軍團的副司令法比安上校，對方答應出兵協助解圍，另外奧斯特利亞宮那邊，王太後也表示願意派出三百名王家侍衛，作為國王的代表參與調停工作…但雙方恐怕都需要時間，況且暴亂波及整個城市，很難盡快結束。」
很難盡快結束…路德維希臉色鐵青。蛔
他沉默了一會兒，扭頭看向羅曼：「你覺得，這會是安森·巴赫故意，用來進一步及打擊樞密院權威的招數嗎？」
「恐怕不是。」羅曼上校搖搖頭，麵若冰霜：「雖然很符合我對他毫無底線作風的想象，但造成這一局麵應該與他無關；混亂確實是他希望發生的情況，但失控的混亂即便對他也沒有任何利益可言。」
確實…路德維希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些。
對剛剛大獲全勝的安森·巴赫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盡快將勝利變成真正的果實，也就是把第一屆市民議會組織起來，以奠基人的身份向樞密院發起衝擊，用事實證明這個製度是有可行性的，並且切切實實能夠為克洛維城帶來更加高效的治理，也就是繁榮，穩定還有和平。
這種時候鬧出市民暴亂，武力對抗這種醜事，顯然不可能對他有任何好處。
而要是說到暴亂還會對誰更有利，那就隻有…嗯？！
「你不會是覺得…不，不可能！」蛔
突如其來的想法剛剛在腦海中閃現，就被路德維希自己否定了：「我已經派人完全封鎖了大使館，連北境商會那邊都受到最嚴密的監視，哪怕真是他們幹的，也沒有機會這麽做！」
「正常來說，的確是這樣。」羅曼麵無表情：
「可就連安森·巴赫不是也沒能料到，自己會在克洛維城的內城區，光天化日之下遭人暗殺，幾十名刺客，堂而皇之的埋伏在市民商業街的咖啡館裏，就為了埋伏一位風暴軍團的軍官。」
「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能做到，那麽製造一場波及大半個克洛維城暴亂，對他們應該也並非難事。」
路德維希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從安森遇刺開始他就對真正的幕後凶手有所猜測，加上審判官居然也公然出麵，多少也料到了事情很可能和教廷，帝國有關；但能夠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完成這種布局，要是說保守派那些豪門貴族沒有參與，王太後毫不知情，那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本以為上次之後他們應該會暫時收手，是我小看他們的膽量了。」路德維希冷冷道，目光投向羅曼：蛔
「你那邊…是不是
已經知道了什麽？」
忠心耿耿的副官沒有開口，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啪——啪——啪——
右手指關節用力敲打著桌麵，沉思的執政大人麵無表情，急躁失控的情緒被極端理智所取代。
「現在…樞密院外能夠調動的警察，還有多少人？」
「五百。」羅曼心領神會：「全部都是和弗朗茨家族關係最親近的一批，重金收買的話，應該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
「通知下去，讓他們立刻包圍樞密院，所有議員，統統不準離開議會大廳半步。」蛔
路德維希的眼神變得陰冷果決：「派人稟告王太後…不，應該是尼古拉斯一世陛下，就說樞密院議員中有暗中串通帝國的叛亂分子，為確保陛下安危，王國穩定，應當立刻暗中執行處決，避免事態擴大，造成對陛下聲譽不利的負麵影響。」
「明白。」羅曼心領神會：「我這就立刻前往覲見，向陛下稟明實情，解釋執政您不得不這麽做的苦衷。」
「至於要處決…嗯，叛亂分子的名單，是您現在給我，還是等事後再向陛下轉達？」
「……事後吧。」
遲疑了下的路德維希看向門外不遠處的議會大廳，仿佛能聽到那紛亂嘈雜的爭吵：
「我有預感，這份名單的長度…可能要超乎想象。」
……………………蛔
外城區，王冠酒館。
側身望著窗外混亂的景象，伊恩·克萊門斯的表情略微有些沉重，詫異的眼神似乎彰顯了事情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預計。
坐在他對麵的德裏克和卡爾諾神態各異，端著各自的酒杯，雖然並不像前無信騎士團大團長那麽明顯，但也都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時的酒館裏隻有他們這一桌三個客人…更準確的說除了他們三個，空蕩蕩的酒館裏早就再沒有半道人影；狼藉的吧台，碎裂的桌椅和地上的血跡與酒漬，無聲的敘述著剛剛發生的故事。
「已經開始了……」伊恩憂心忡忡的開口道：「教廷動手的速度比我們一開始想象的還要快，原本以為還能有時間先和安森·巴赫閣下取得聯絡的，現在看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那我們現在幹什麽，去找安森·巴赫，還是趕緊想辦法從這個鬼地方離開？」
德裏克忍不住開口道：「卡爾諾不是他已經被克洛維城的審判官保護起來了嗎，那豈不是隻要找到審判官們就行？」蛔
「不行。」卡爾諾否決道：「我們並不清楚克洛維審判官的態度，很難說安森·巴赫究竟是被他們保護還是軟禁…無法確定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冒然行動，失敗的代價根本無法承受。」
「別忘了這裏是克洛維城，除了教廷和帝國的人，如果還要和熟悉本地的審判官為敵…我們就真的沒有立錐之地了。」
「那究竟要怎麽辦？！」德裏克顯得很是煩躁：
「現在教廷到處通緝追殺我們，要是連克洛維城也待不了，難道真得回到殖民地，被盧恩家那個女人呼來喝去？！」
「當然不用。」
眼看著兩人還有繼續吵下去的架勢，伊恩隻能無奈的開口打斷：「放心，也不需要冒險去找審判官們碰頭，我們有更好的辦法——你們還記得真理會嗎？」
「那個害得克雷西家族被滅族，靠著聖艾薩克遺產苟且偷生的組織？」卡爾諾接過話來：「他們不是已經快完蛋了嗎？」蛔
「恰恰相反，我也是最近才得知，這個組織的規模和底蘊，恐怕要超出當初我們所了解的程度。」伊恩搖搖頭：
「除了克雷西家族之外，這個組織盤根錯節，幾
乎整個秩序世界都有他們的身影，堪稱無處不在！」
「而現在…真理會似乎打算扶持安森·巴赫，依靠他的力量摧毀克洛維現有的平衡，重新建立可以打破教廷秩序的新體係，進而重建秩序世界！」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說克洛維城對我們而言應該是安全的。」卡爾諾爵士微微頷首：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通過真理會和安森·巴赫取得聯絡，重新達成合作？」
「沒錯，事實上我在來時的列車上就遇到了一名真理會的高層，他自稱德拉科·維爾特斯；昨天晚上我們還見了一麵，告訴我今天在這座酒館裏等候，屆時會需要我們幫他的一位朋友些小忙，據我估計恐怕就是……」
「轟——！！！！」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