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停在一棵樹下,這個距離足夠了,再近沒必要。


    他盯著戚五的動作,就見他非常努力讓自己的腳步放輕再放輕……


    心裏真是捏一把汗,不是擔心戚五,而是怕過早弄出動靜,讓這十來個北戎有了知覺。


    小二可是說的清楚,他們的箭塔就立在村中藏也藏不了,來人就能看見,可村子裏有刀有弓弩這個事,隻要讓這些人閉嘴,後來者不知根底。


    而他們事先有準備,一個有意,一個無心,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所以,他胡二的任務就很關鍵,不管是射人還是射馬,一定要將他們留下!


    他和大哥,是村裏唯一有兩把武器的人,一弓,一弩。


    竹弩配備了足夠多的竹箭,用小二的話說就是不計消耗,無限供應……


    強弓來自北戎,隻要臂力足夠,射的比竹弩更遠。


    一陣疾風吹來,草葉卷飛,嘩啦作響。


    這十來個北戎也是真沒想到,會有村子反向殺來。


    戚四大跨步向前,揮起門板就是一個橫切,削倒了距離近的二人。


    戚五原本是想拍,見四哥這般能削倆,立時改了動作,第一個倒下,第二個反應快想要貓腰躲過去,可惜還是慢了一些,正好削在頭上,當場就頭破血流。


    戚家兄弟一招見功。


    悄悄摸過來的幾夥人,立時來勁,揮不動門板還揮不動棍子嗎,狠狠朝北戎的頭頸處招呼,再不濟也是腰和背。


    成年男人全力一棍,下了死力氣,誰能扛得住。


    好幾個都被打吐了血。


    大家夥一哄而上,北戎隻有一把刀,要同時招架五六個人,躲過了刀躲不過棍,還有那兩扇威猛無比的門板,削誰誰倒,拍誰誰死……


    兩個好不容易脫身的北戎抽馬要跑。


    早就爬上樹的胡二,先射弩,再拉弓。


    兩箭連發,箭至人亡!


    戰鬥結束的異常迅速!


    小安村人拿棍子挨個敲腦殼,保證他們死的不能再死。


    好些個推著手推車的男人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將屍體扔上板車。


    “大鐵哥,可別往山上扔了就不管,最好能有人看著,要是引來了山中野獸叼走可虧,一個值一兩銀子呢!”閆玉叮囑道。


    “放心吧小二,我省得。”


    大鐵像他爹,性子穩,年歲不大,已經學的有板有眼,不似少年,倒像個小老頭。


    大家夥將四散開的馬都抓回來,一並交給大鐵,和之前收獲的那些馬一起安置。


    閆玉再次確定了那三百多北戎的位置,急聲道:“將土掩一掩,回到之前的位置。”


    幾個木棍來回刮土,兩三下就再看不到馬蹄的印記。


    所有人往回跑,重新埋伏在預定地點。


    不多時。


    遠處傳來馬蹄聲。


    閆玉麵色凝重。


    憋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錯過什麽,眼睛死死的盯著來處。


    他們進村了!


    烏壓壓的人和馬,目的明確,直指小安村。


    “拉!”


    閆玉瞧準位置,大喊一聲。


    三根粗長麻繩瞬間緊繃拉起。


    “啊……”


    衝在前麵的幾列北戎翻了馬,後麵的人立時拉住馬頭,馬兒或是揚蹄站住,或是向兩側騎行。


    拉完繩子的少年,跑得飛快,飛奔著鑽進西邊的箭塔。


    門板無縫銜接壓上去。


    幾根棍子一頓敲,抽冷子還給一刀。


    等還在馬上的北戎反應過來,這些跌馬的家夥已經死透透的。


    “二十!”閆玉喊道。


    就見小安村的漢子們果斷收手,舉著門板,拎著刀棍往後跑。


    跑夠二十步,停下,再次找地方隱蔽。


    閆玉在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


    節奏很好,閆玉你行的,行的!


    似乎是防備再有絆馬索的出現,北戎放慢了速度。


    如此一來,給到小安村的壓力驟然放大。


    北戎一方已經意識到這個新村子的不同之處。


    他們聚眾而行,緩緩逼近。


    ……


    二鐵拚命撐杆,一下又一下,木筏快得不像話,川流而下,連浪花都追不上它。


    夜冷風寒,二鐵凍得直打哆嗦,卻不敢讓筏子慢上一分,他身子冷,心頭卻燒的厲害。


    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岸邊,生怕將穀豐錯過去,他隻來過一次,還是白日,心裏頭不是不慌的。


    木筏突地晃了一下,向岸邊偏了偏。


    二鐵被冷風吹的腦子發木,還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見這附近的景物和記憶中的漸漸重疊。


    這是……到了?


    他趕緊將筏子往岸邊撐,一靠岸,果然是穀豐!


    二鐵激動的渾身打擺子。


    縱身一跳。


    若是平時,他這一下,輕輕鬆鬆就能跳出老遠。


    可此時此刻,他全身都是僵的,這一跳,一隻腳上了岸,一隻腳落在水裏……


    二鐵將韁繩捆在樹上。


    不斷哈氣搓手原地跑。


    將自己折騰的熱乎些,這才狂奔起來往穀豐城跑。


    ……


    閆懷文正借著火光看大老爺的來信。


    上書虎踞的秋糧也接連入倉,今年收成不錯,田大老爺字裏行間都透著愉悅。


    還暢想了一番今年冬日虎踞百姓應是會好過許多。


    提及天佑與恒兒入學之事亦是如此,不吝讚許之言。


    最後言穀豐之事一切交由他權衡處置,若有人為難虎踞眾人,可先避之,若行事過分,可自行歸來,有他這位大老爺做主雲雲。


    閆懷文笑了笑。


    將信收起。


    他走出棚子,不出意外的看到安小大夫還在苦讀醫方。


    心中啞然。


    自他將家中抄錄的這本醫方交給安小大夫那日起,安小大夫眼底的黑圈就再也沒有消退過。


    刻苦鑽研之精神,比之臨考學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安小大夫舌戰群醫,拔得頭籌,治病的藥方兩三日一改。


    與藥材存量及及可危相應的,是每天拉走的死屍越來越少。


    穀豐的疫病,眼見遏製有望。


    一切都是發生在虎踞派人來幫手之後。


    災民心明眼亮,又有大安村的人四處宣揚,一時之間,虎踞在災民心中威望漸起,遠超穀豐甚至永寧。


    成了災民最想落籍的大城。


    他趁重新為災民登記造冊之時,對穀豐城大老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其允下災民可重新選擇落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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