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可謂多才多藝,轉天就給他們做出了兩種餡料的月餅。


    豆沙月餅和鹹蛋黃月餅。


    閆玉看著這長得像燒餅的月餅,陷入沉思。


    李雪梅倒是澹定的很:“你大概少見,我和你爹小時候都是吃這種,別看樣子普通,味道是一樣的,不信你嚐嚐。”


    閆玉咬了一口,豆沙甜而不膩,鹹蛋黃鹹香適宜,餅皮薄而酥,忽略外觀,實乃誠意之作。


    用有限的材料做出這麽好吃的月餅,除了容嬤嬤,想是無人能夠做到。


    閆玉愈發覺得賣月餅這個事靠譜。


    這麽好吃的月餅,這麽糙的外型,有點委屈啊!


    戚五叔不在,模具的問題怎麽解決?


    閆玉的視線不出意外的落在趴在門邊伸懶腰的貓貓身上。


    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來。


    李雪梅一見,便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


    “你大伯可在家呢,你弄個月餅模子出來,怎麽和他解釋?”


    “粗糙點就行。”閆玉不以為意:“就說是爹沒事用刀削的,就要個圓形,不整那些花紋和字。”


    李雪梅想了想,覺得隻有一個圓的話也不是不行。


    閆玉很快就從戚五叔的木料裏找到一塊大小合適的料子,讓貓貓給她切出一個圓來。


    而後挖空中間的部分,當然刻意粗製是必要的。


    成品很快出現。


    李雪梅:……


    閆玉:……


    外麵看倒是不錯,可裏麵也太粗糙了,這樣的模子做出來的月餅,怕是坑坑窪窪沒人想買。


    “小二。”


    聽得大伯在院裏喊她,閆玉靈機一動,將模具帶上出了廚房。


    “大伯,你看看這個。”她適時的堵住大伯的嘴。


    這個時間,正是大伯準備給她們上課的時間。


    想是她久久不至,大伯就尋了來。


    “要做月餅?”閆懷文接過來,看到裏麵尚不平整的模具,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爹做的,還沒做好就出門了,大伯,容娘子做的月餅可好吃了,咱們多做一些拿出去賣吧,肯定能賣很多錢。”


    閆懷文會心一笑,小二愛財這一點真是尤其像天佑。


    “既是容娘子所做,怎可隨意拿出售賣。”他當即拒絕,又道:“自家吃無妨,容娘子若想以此賺些銀錢,可允她幾日假。”


    閆玉:……


    忘了這一茬。


    在大伯眼中,容嬤嬤是雇來的幫傭。


    做月餅的手藝可牟利,卻不該為閆家牟利。


    閆玉天真的問:“材料咱家出,我還有娘、大丫姐都會幫忙,合夥一起賣行嗎?就像爹和戚家叔伯那樣。”


    閆懷文:有時候孩子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你自己會算,去掉本錢,所剩再與容娘子分潤,還能剩幾何?


    若月餅賣不出去,你可是要賠的。”


    這種話騙騙孩子便罷,可蒙不了她。


    她露出小米粒牙,笑容燦爛:“那大伯你是答應啦,我這就去告訴娘和容娘子她們……”


    不等大伯反應,閆玉便撒丫子跑回廚房,告訴娘和容嬤嬤這個好消息,然後又像小燕子飛去書房告知大丫姐。


    大丫心實,聽聞爹允了賣月餅一事,忙收拾好課本等物,趕來廚房幫忙。


    閆懷文:……


    算了,既然她們想做,做便是。


    他看了看手上的模具,尋了塊趁手的石頭,衝洗幹淨後,回了書房。


    用石頭一點一點研磨不平整的地方……


    “大伯說的也對,咱頭一回往外賣月餅,就怕人家不認,不買咱的。”閆玉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


    她將容嬤嬤做好的月餅挑了兩個豆沙兩個鹹蛋黃出來,切成一個個小塊。


    用盤子裝了,上麵還不忘蓋上布簾。


    “娘,大丫姐,你們先忙著,我去給村裏人嚐嚐咱家的月餅。”


    大丫還沒反應過來,妹妹就出了門。


    “嬸,容娘子月餅做的好,咱們肯定能賣出去。”大丫其實想說的是不用讓村裏人幫著嚐,她剛剛吃過,明明就非常好吃。


    李雪梅:“別管她,咱們先挖蛋黃。”


    她閨女那小心思非常好猜,要先在村裏賣一撥。


    閆玉就是這樣打算的。


    給村裏人先嚐一嚐,覺得好就口頭定一些。


    就是所謂的預售。


    這樣一來,她們每天分批製作,就不會出現積壓浪費的情況。


    至於大伯所說的成本,嘻嘻,都在她心裏呢。


    月餅這種時令吃食,賣的少了合不上人工,賣的多了又怕無人買賬,怎麽定價非常重要。


    閆玉覺得如果要做好這幾日的月餅生意,怕是要去永寧一趟。


    一是看看永寧城的月餅售價多少,二是買些包月餅用的紙。


    總不好啥也沒有,直接賣給人家,那成什麽了。


    在村裏走了半圈,閆玉的試吃月餅沒有堅持到走完全程。


    賣給村裏人,她自然不會喊高價,成本上加一些便是。


    豆沙月餅四文,鹹蛋黃月餅五文,論塊,買幾塊都成。


    很快就收獲了一些訂單。


    閆玉高興的回到家。


    她剛進門,後麵就跟來了買月餅的人。


    村裏人也不講究那些虛的,像燒餅的月餅他們就覺得挺好,管它啥樣,好吃就行。


    閆玉的月餅生意立時就開了張。


    豆沙月餅連著賣出好些,鹹蛋黃差一些,多是來買的人順手帶一塊回去給家裏人嚐個新鮮。


    閆玉全程咧嘴笑著收錢,給人家拿月餅。


    等將容嬤嬤做的月餅賣光,她一轉身,看到了院子裏不知站那多久的大伯。


    “大伯你好,好多銅板呢!”她拍了拍錢袋子,裏麵的銅板嘩啦啦的響。


    閆懷文點了點頭,將手上的東西塞給她。


    “我出去一趟。”


    閆玉看著手裏大變樣的月餅模子。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娘,大丫姐,容娘子,你們看,大伯給咱做的模子!”


    隻見那粗糙的月餅模子,不但內裏打磨的光滑,還給刻了幾個字——月圓人團圓。


    容嬤嬤立時就團好了豆沙,用餅皮包裹成圓,印在模具中。


    當!


    當模具扣在麵板上,被一下子揭開。


    五個清晰的大字浮現其上。


    容嬤嬤特別滿意,連續做了好些。


    當新的月餅出爐。


    刷了蛋液的表皮帶著微焦的顏色,字跡越發清晰,和之前的燒餅樣一比,簡直脫胎換骨。


    300


    閆懷文出了門,在大石頭處尋到村老們,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自是受到幾個老頭的全力支持。


    立時便找來盧師傅,又一次對箭樓做出了更改。


    盧師傅耐心的聽完他們的想法,在腦子裏過了幾圈,又用石頭在地上畫了一陣,起身言道:“我大概明白你們的想法了,閆戶書的意思是,要將這箭樓內部的樓梯做成中空,上方裝一個吊籃,方便上下運物。”


    閆懷文補充道:“必要時,也能運人。”


    “這個倒是能做,不過這箭樓的大小,怕是要比原定的還要再大一些,且之前說的地窖也要保留,那這裏頭就不能按原先商議的來,我建議,這地窖做小些,像閆家的地窖一樣,彼此相連,這樣既滿足了你們的要求,又不會影響箭樓的穩固。”


    “那要是現在動工的話,什麽時候能蓋好?”羅村長心急的問。


    盧師傅:……


    之前說不差這幾日的是你們,現在要馬上動工的還是你們。


    “人手足夠的話,月內便可完工。”盧師傅給估了個數。


    “那明日一早我就召集人手。”羅村長痛快的很,說幹就幹。


    盧師傅不明就裏回到戚家繼續幹活。


    “村長,還有一事。”閆懷文又開口道:“村中要起箭樓,要修高牆,都需要大量人手,即便村裏人再能幹,有些活計卻是隻有少數人能夠完全。”


    老宋頭應和道:“可不是,村子裏隻有戚五一個會打木頭,其他人想幫忙也隻能幹瞪眼,幹些搬搬抬抬的活。”


    “秀才公,你是不是有啥主意?”羅村長問。


    閆懷文道:“我的想法是,不妨也學一學各城吸納流民之舉,若有一技在身,可請其乃至家人來村中定居。


    我們幫其開荒、蓋房子,落籍安居,讓他們幫我們解決難題。”


    胡大爺謹慎的望了望四周:“咱們用竹弩就很好,一定要做鐵箭頭嗎?”


    原來剛剛閆懷文找到他們,說了準備重啟竹弩之事。


    並且提到了想要進一步升級竹弩的威力,將普通的竹箭,換成鐵製的箭頭。


    “我查過虎踞所存的文書,根據其上所記,北戎常選在秋收之後,初冬時節越關劫掠,正是關州境內百姓收成不久,儲糧頗豐之時。


    天氣轉涼,為了保暖,他們身上的皮毛會再增添,普通的竹箭木箭根本射不穿,唯有鋒利鐵器,才可傷敵。”


    村老人聽懂了,憂心忡忡起來。


    羅村長擔憂道:“可……私鑄鐵器是重罪。”


    “關州情況與其他大府不同,刀兵都可藏於民間,對鐵器的管理沒有那麽嚴格,且獵籍也有例可循,咱們村子,供養一兩戶獵籍還是可以的。”


    獵戶可以光明正大的持弓持有兵器,當然也包括鐵製的弩箭。


    “至於鐵匠,尋常百姓中,不在匠籍之內者也不是沒有,隻是需要細細查訪,不是一日兩日之功。”


    閆懷文掏出一張圖紙,在大石頭上鋪平。


    道:“這是水車的圖紙,需要技藝精湛的木匠才能複刻此物,下方可連石磨,省時省力。


    全木製需要逐年更換零件,若中間幾處關鍵所在換為鐵製,可大大延長使用期限。”


    “木匠、鐵匠、石匠……”老宋頭反應的快,很快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穀豐那邊災民多,咱們正好去了幾個小子,讓他們多打聽打聽,要是碰上這些有手藝的,就拉人到咱村子來唄!”


    幾個老頭都十分心動。


    秀才公連竹弩都打算再用了,可見虎踞這個邊城並不太安慰啊!


    他們早就有心裏準備,尤其是在被那六個北戎從山上摸進村子後。


    不然也不會一提箭樓就答應,一提用高牆將村子圍起來也答應,一直答應答應……


    都是為了整個村子!


    鐵箭頭得用上,水車和水磨他們也想用上,一切為了村子更好的事物,他們都會積極的相應。


    “那明天,讓人去給閆二他們捎個信。”羅村長一錘定音。


    引入人才計劃,就此決定。


    “天佑走時可說什麽時候回來?”閆懷文輕聲問道。


    羅村長老老實實道:“倒是沒定時候,不過中秋以前,他們一準能回來,咱村要辦流水席,那幫小子都惦著。”


    閆懷文看了看天色,將圖紙收起,又去了梁家,


    梁滿山穿著一身家常衣衫,正在院子裏和灰泥。


    閆家給的方子,現在成了村裏人蓋房子的首選。


    有更牢固的灰泥,誰還用土泥。


    梁家不顯山不露水的,從不露富。


    可一蓋房子還是顯出和其他人家的不同。


    雖然沒像閆家和戚家那般一蓋就好幾間磚石房,還找人來起房子。


    但說買磚的數量,除了這兩家便是他家。


    梁老爺子低調的很,分批買入。


    家裏隻有他和梁豐年一老一小,幹不了重活,就花費銀錢找村裏人的漢子來幫忙。


    不幹全天,也不管飯,今天挖地基,明天壘院牆,後天砌灶……


    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像是沒什麽規劃似的,想到什麽做什麽。


    可時日漸長再看梁家,主屋基本成型,連瓦片都買了回來,就等盧師傅空出時間給他家上房貼瓦了。


    直到梁滿山回家,家裏剩下最大的活就是砌牆。


    梁滿山梁童生在看了盧師傅他們怎麽幹活後,就試著自己砌。


    別說,還幹得挺似模似樣。


    梁豐年借著在童子軍記工分之便,收了不少做的不太好看的水泥磚。


    別看這些水泥磚不太平整,可和有棱角的石頭相比,好用太多了。


    爺倆從昨天就開始忙活,已經砌好了一麵牆,還剩下兩麵,眼看越做越熟,配合無間,這剩下的兩麵,今天趕一趕,貪點黑,差不多今日就得了。


    閆懷文一進院子,梁滿山忙放下手裏的活,就要洗手待客。


    他知道閆懷文定是有事要說。


    閆懷文讓他別停,讓梁滿山邊忙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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